聂双双手插兜缓步走在大街上。她步伐轻快跳跃一如她此时的心境。她低下了头看到了自己宽大的裤子，她歪了歪头静静想了一会儿，片刻后一阵微风吹过宽大的裤脚如只只蝴蝶一般飘飞到了远处，露出了其下小巧玲珑的双脚，她看着自己的双脚，轻轻的动了动小小的脚趾，双脚踩在地面上脚踏实地，冰冷的触感却让她的心更加火热。她依旧双手插兜，慢慢的走着。渐渐地，她加快了步伐，步伐越来越轻快，越来越跳跃。片刻后她在人流如梭的繁华街道上飞奔着身后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以及一道轻微的风。
“你好，请问老板在吗。”聂双根据林老板的推荐走进了这家名为凤祥的服装店。这家店占地面积不小，布置的古色古香极有韵味，一眼望去从左到右放置了许多衣架，衣架上悬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裙子，裤子。服装店靠墙的架子上还放着一匹一匹或华丽或素雅的布匹。更里面的玻璃柜台里陈列着一些金银首饰，玉器饰品和各种款式的鞋子，甚至还有一些风雅玩物。
一名妇女听到聂双的声音走了过来。“你好，我姓张，你叫张凤娘就行了。”一名妇女走了过来，她40几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淡青色的旗袍。面容虽然普通但却有着一股成熟、知性、温和的气质。
这位妇女可不是普通人——高级绣娘，俗称凤娘、凤姐，想被评为高级绣娘条件极为苛刻，需要入行相当年限，最少10年以上，还要掌握12大类122种针法等一系列很难达到的要求。只是此时的聂双完全不知道这些。
“我想置办几身衣服，你先帮我选一套出来，然后再帮我定制几件吧。哦——对了，是林老板推荐我来了。”
张凤娘上下打量了一下聂双，几秒钟不到的时间里就把她的身材数据用肉眼扫描完毕。“哦，是小林介绍过来的，那我可得多用点心啦。”张凤娘对眼前的这名女子充满了兴趣，她气质清冷却又隐隐透着一些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与跳脱。虽然没怎么打扮，但凭借她的专业依旧可以从聂双的被头发遮住些许的眉眼中看出这是个美人胚子。虽然穿着宽大的衣着但依旧可以从他的动作行走，衣服摆动中看出这女子刚开长的身体也算得上是相当有料的啦。特别是那双被掩盖在宽大裤子下的双腿。
张凤娘微不可察的舔了舔嘴唇，她感觉自己的创作欲望被彻底的激发了，她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孩。片刻后她招来了一个员工轻声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然后一个长长的衣架被拖了过来，其上摆放着尺寸相似的各种款式的衣服。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聂双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芭比娃娃被一群年龄或大或小穿衣打扮无可挑剔的女子来回摆弄着。在他们莺莺燕燕的服侍下试穿着一件件衣服。她感觉在这不长的一段时间内她十几年来累积下来的三观被刷新了，原来穿衣打扮还有这么多的讲究。也许是为了缓解紧张她和他们聊了起来。
“你们和林老板很熟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聂双起了个话头。
“要说熟也称不上吧，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自己的店里很少出来。”一名正在帮聂双整理衣服的女子说到。
“不过，林老板来过我店里几次，在我们店里摆了不少好东西呢，有能用来做首饰的各种玉石珠宝，漂亮的布匹啊，皮料啊什么的。我们起先还以为她和其他那些男人一样要追求我们家哪位姑娘呢。”说到这里，众女子嘻嘻哈哈的打闹嬉笑了起来。
“结果发现老板只是有送人东西的癖好而已。这发饰不错和你的脸型很配，只是你现在头发太短了。别不上，暂且先放一边吧。”一名女子应合着。
“而且还不是随便送出手的，出手就是好东西。也不是什么人都送，只送那些有本事的。这双腿可真好看，六儿，你去挑几双鞋子镯子什么的过来。”一名少女应声跑开了。
“林老板说这些东西放在他手里没用。送到那些手艺人手里才算物有所值。”
“林老板还来我们这儿定做过衣服呢。”在一边挑选着布匹的张凤娘也插入了话题。“我还记得当时林老板拿来了一块大红色的布皮和一张完整的墨狼皮来我们这里说是要做衣服，一件女士穿的长袍。我问他是怎么样的女子穿的。他当时说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那种。然后我又问他什么尺寸。他报出了一大堆详细的尺寸——身高啊，三围啊，手臂粗细长度啊什么的，林林总总一大堆呢。当时我还调笑他是不是给女朋友做衣服，他摇了摇头说不是。后来我把这事儿交给了我小徒弟去办，你看就是那边那个。”
聂双顺着张凤娘的指示看到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儿，她戴着一副大大的眼镜，有些怯生生的。
“她做衣服用色大胆且富有创意。我觉得那次机会不错便让她做了。当时我还说如果做的让我满意就算她出师了呢。”
“是啊，我们记得师妹当时冥思苦想许久。总算是做出来了，可好看了，大红的料子纯黑纯白的皮草装饰。上面的花纹也绣的十分好看，宛如火烧一般。”一名女子结果话头。
“当时衣服做好了，小师妹万般不舍，那不舍的样子，我们现在还历历在目呢。”众人调笑小师妹。那怯生生的女子羞红了脸。
“当时我们还在想，世上哪有女子可撑得起这般衣裳。我们还打算要是衣裳不合适我们几人就自掏腰包凑钱把衣裳买回来。”
“不曾想，还真有这般英姿飒爽的人儿。那日在擂台上那花淑巧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又一人赞叹道。
“自那之后我们小师妹就多了个经常来光顾她的姐姐。”那人调戏小师妹。
“对了，这位姑娘你要不要做件旗袍。”这时张凤娘突然说道。
“我，我这样的年纪也能穿吗？”聂双低头看了看自己，此时她的衣服已经选好了，买了几件衣裳又定做了几件衣裳。此时她穿了一件修身的民国样式的学生服，将它细细的腰肢，刚刚开始发育的身体，修长的手臂都完美地体现了出来。短短的头发被整理了一下配上了个小巧而精致的发卡，稚嫩而娇好的面容在此刻显露无疑。下身是一条长不过膝的短裙，两条曲线优美，纤细浑圆的长腿在这条裙子下体现的淋漓尽致。脚上穿着一双蓝色的凉鞋，有些高跟，脚背脚踝都有着漂亮的卷草纹。脚趾甲上还涂着淡红淡粉的指甲油，显得格外的可爱。聂双打量着自己这身装扮，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旗袍现在的她恐怕撑不起来，还得等上几年。
“正好有一块合适的料子，要试试看吗？”张凤娘问道。
“那就试试吧。”聂双心想反正试试也不吃亏。
张凤娘取出一匹绣品，白色的织物上勾勒着非常别致的花纹图案，虽然也是白色上面绣白色的丝线，但是不同的是这件绣品一拿出来，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到那花纹，微微晃动间，色彩变化自然，每个角度看上去好像都不一样。这片绣品构图严谨，典雅奢华，有如淡色的水墨画，有一种华丽之美与古雅之美。可谓是“以针代笔”，“以线晕色”，纳天地自然，集风月雅物，集万千风情于一针一线之中。
张凤娘展开这件绣品将它轻轻地披在聂双身上，小心地卷起，用别针固定。不一会儿，一件旗袍的雏形，就隐约可见了。“这件是我大徒弟的作品。布料好丝线好，这构图更是妙了。你看，如我所料一般，这些花纹之间有巧妙的留白。左肩上有一片花纹，腰侧也有一片花纹，裙摆和后腰也有。”张凤娘仔仔细细地调整着。“这样的布料，若是裁剪开来，做成几件衣服那怪可惜的。做成旗袍倒是真好，可惜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客人。”张凤娘走开了一点仔细打量着这气质清冷却又活泼的女子。“我看客人，你倒是正合适。特别是这纤细的腰肢，一双美腿最适合穿这种修身长裙的旗袍了，你若是再长大点就更合适了。现在这个松紧怎么样。”
“上身这样就好了。下身的话，有些不方便。”
“没事，到时候的话，这儿会有开叉。”
“那我要是跟人打架踢腿的话会不会弄坏这件旗袍。”
张凤娘嗯了一会儿。“那开叉高点，两边都有开叉，这边怎么样。”张凤娘点了点她腿上一个位置。
“应该差不多。”聂双有些怯生生的，她确实挺喜欢这块布料的。
“那里面得配一条短短点的裤子。来挑一下扣子。”说着又有一个女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有着各种各样的用线编成的扣子，每一个都精巧而美丽，聂双一时间下不了主意。
“袖子要不要。”
“嗯……”聂双支支吾吾的。张凤娘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那就不要袖子了，把这漂亮的肩膀露出来。给你配个披肩什么的吧。”
“那就一切都听你的吧，我不太会打扮。我过几日再来。”
“姑娘你到别的店里可别这么说。小心人家欺负你不懂事，把卖不出去的衣服塞给你。以后有空常来玩啊。”
“呃。”聂双付了钱交了定金。穿着买好的衣服欢快地出了门。
店里张凤娘看着聂双之前换下来的那套衣服，越看越觉得不顺眼。“好好的姑娘，这么好的资质，怎么整日打打杀杀的，也不好好打扮自己，怪可惜的。”
“哎——师傅，你说这姑娘在林老板那里得了什么东西。”这时一个女子凑了上来。
“这我怎么猜得出。别瞎想了，还不干活去。这位客人的衣服，你们可得好好做。要是怠慢了我扣你们工钱。那件旗袍我也得尽快赶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