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以来,虎牙看着皇上每日这般的自我折磨,也是急在心里,但始终苦无良策,只好加紧调查当日御湖边一事。
终于,虎牙将一位教书先生偷偷的带进了皇宫,带到了皇上的面前。
教书先生胆战心惊的跪在大殿上,虽然好奇于皇上的圣颜,但是却丝毫不敢抬头一观。
“皇上,上个月微臣在京郊救下了此人,当时此人正被黑衣人追杀,自微臣救下他这一个月以来,他又先后经历了三次刺杀,但均被微臣击退,来者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微臣曾费力留下一位黑衣人,却不想那黑衣人牙齿中早就藏有毒药,他知道逃不掉后便咬破毒药服毒自尽了,微臣曾查过他的尸体,并未发现丝毫的线索。”虎牙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教书先生继续说道,“微臣已经查清,此人名叫元达,是京城的一位教书先生,精通书法,擅长临摹不同的字迹。”
听到这里,皇上剑眉微皱,威声说道:“说下去。”
“是,”虎牙继续说道,“本来这位云先生对被刺杀一事是绝口不提的,但是经过多次刺杀之后,他明白对方是不会放过他的,为求活命,元达便将一惊天秘密告诉了微臣,微臣听后惶恐不已,便立刻将他带到了皇上的面前。”
虎牙转身对元达严肃的说道:“元先生,请将你方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吾皇在上,元先生需得言辞谨慎,不可有任何欺瞒!”
“是,草民不敢。”元达畏惧的说道,“半年前,有一个老妈妈来找草民,让草民帮忙写一封信,只是几个字,便给了草民一锭金子,草民从没见过有这般的好事,便爽快的答应下来,没成想信写好以后,竟有人要杀草民灭口,幸得草民那晚上在外面喝酒回去的晚了,还没走到家门口便远远地见到有一个黑衣人手持利刃翻墙而入......草民心知不妙,便连夜离开了京城,可是天地虽大,却还是被他们寻到了踪迹,不得已草民便一路逃亡,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京城,天幸遇到了虎牙大人,使得草民捡回了一条老命,皇上,求您给草民一条生路吧。”说着那元达竟呜呜的哭了起来,实在是这半年以来奔跑逃命,苦不堪言啊。
“元先生休要啼哭,皇上还有话要问你!”虎牙说道。
听虎牙一说,元达不敢再哭,低着头等待着皇上的问话。
“你可还记得那封信的内容?”皇上沉声问道。
“记得,”元达连忙答道,“那封信短的很,草民记得的。”
等到元达将李子谦写给木槿的那封信的内容说出来后,皇上虽面有怒色,但是清澈的长眸之中却隐约有一些欣喜,皇上强自稳住心神问道:“信的署名是谁?”
“回皇上,是李子谦。”
“混蛋!”皇上将桌子上的茶杯奋力的摔在了地上,“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这种下三滥的把戏,简直是不想活了!”
天子一怒,连历经杀场的将军都会有所动容,何况是区区一个教书先生,元达早吓得裤子下面湿了一大片,口中直呼:“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草民什么都不知道啊,草民只是一时贪财......”
“皇上,为今之计是找到那位老妈妈,查出幕后凶手,好还瑾妃娘娘一个清白。”虎牙上前说道。
“你可还记得那人的模样?”皇上看向元达问道。
“那位老妈妈草民也是只见过一次,大约在五六十年纪,穿戴讲究,听其谈吐倒不像是普通人。”元达努力回忆道。
“哼!不像普通人!朕倒是觉得多办会是宫里的人,这种腌臜的伎俩朕从小还见的少吗!”皇上愤怒的说道。
“皇上准备怎么办?”虎牙问道。
皇上沉吟片刻,将视线移到了元达的身上,冷声问道:“元达,若是再见到那人,你可还认得?”
“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是那人出手阔绰,草民印象深刻,若是再见,定能认得出。”元达肯定的说道。
“好!”皇上厉声说道,“元达,你可知你的那封信坏了朕的大事,朕就是杀了你也难解心头之恨。”
“皇上饶命啊,草民实在是不知情啊......”元达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不杀你也可以,但是需要你戴罪立功,你可愿意?”
“草民愿意,草民愿为皇上做任何事,只要皇上留下草民一条贱命。”元达磕头如捣蒜。
“为朕做事可是会付出代价的。”皇上冷声说道。
“只要皇上不杀草民,草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好,你先下去吧。”皇上挥手示意刘金全将元达带了出去。
元达出去后,虎牙俯身于皇上身前,试探的问道:“皇上,要不要去看看瑾妃娘娘,臣听说瑾妃娘娘昨日已经醒了。”
“滚出去!”
虎牙实在是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还会发火,这些日子为了瑾妃娘娘的背叛伤心欲绝,现在能证明瑾妃娘娘是清白的了,为什么还是不高兴,怪不得人人都说君心难测呢。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面对皇上的怒火,虎牙还是决定暂避锋芒,灰溜溜的退出了御书房。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了皇上一人,皇上深深的吁了口气,然后软塌塌的坐在了地上。
“槿儿没有背叛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甘愿为那个人挡剑呢?若是无情,又怎会舍命去救他呢?槿儿,你告诉我,你的心到底有多少是属于我的?”皇上喃喃自语,此刻,他没有自称朕,他也不是皇上,他只是一个受了伤又不自信的孩子,独自一人默默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皇上也不是一直钻进牛角尖里的,午夜梦回的时候,皇上多想跑来揽月宫偷偷的看一眼木槿,哪怕看一眼就走,可是心病还需心药医,皇上始终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堂堂一国之君,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变得畏畏缩缩起来,他不再似从前一般自傲,他变得敏感谨慎,他开始怀疑起木槿对他的爱。他不见木槿其实是害怕,害怕面对,害怕失去,害怕木槿已经变心,是以他宁愿躲避,宁愿不见,宁愿让相思啃噬着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