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中人给纳兰清明和三条鞭让出了一片空地,没人敢上前去,干扰到这两大高手的对决。
纳兰清明剑身闪过月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弧度,起舞弄清影,剑剑杀招。三条鞭也是不甘示弱,鞭子被纳兰清明闪过的同时,打在地上,将草皮打烂,发出响亮地声音。两人打了许久,还是未能分出个胜负,努尔术也是失去了耐心,他大声问道:“三条鞭,你需要帮忙吗?”
三条鞭回应道:“元帅,还是早些拿下她为好。”
努尔术大笑道:“好,那就上去帮帮他。”
只见又多了几人上前而去,这几人虽然不如纳兰清明和三条鞭,可是也看得出来,武艺非凡。本来就要对付三条鞭,如今对方还有着这几人的帮忙,纳兰清明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终于还是败了。纳兰清明拿着自己的剑,此事身上已经有着不少的伤口。
她转身看着努尔术道:“你,今日不死了。”
努尔术笑道:“我自然是不会死的,所以我以前常说,习武之人,特别是武功高强之人,总是骄傲自大的,你莫非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在千军万马中杀了我?拿着我温热的头颅回去?未免有些痴人说梦了。”
纳兰清明道:“有些事即使做不到,也必须去做。”
努尔术想了想,道:“你说得不错,我会好好安葬你的,放心走吧。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降伏于我的,也不愿死在我的手上,所以你自己动手吧。我会将你的尸体送回拒北城。”
纳兰清明最后道:“那便多谢了。”
说完后,纳兰清明就提剑自刎,倒在了地上,鲜血流淌而下,她似乎在死前看见了一个拿着剑的男子,从天山上下来,骑马来到她的面前。一边来,一边呼唤着她的名字,她笑了,笑得安详。
第二天,努尔术派人将纳兰清明的尸体送回到了拒北城外。吕文派人将尸体运回了城内。
同时,努尔术还在纳兰清明身上放着一封信。
这信是写给吕文的,信上说道:“吕将军,为何让人前来送死,这是没有必要的死亡。我不喜欢人杀人,可是杀她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若是一日不投降,就会有无数人死在你手上。望三思。”
吕文看完信后,心情悲痛又沉重。
和纳兰清明一同前来拒北城的武林人士,听说了纳兰清明身亡,全都悲痛不已,在她的墓前,大家义愤填膺,都说一定会杀掉努尔术为她报仇。王忆山几人也在其中。
吕文也利用了纳兰清明的死亡,在拒北城内好好地激起了一股又一股的民愤。他清楚,此时仇恨和英雄的力量有多么强大。果然,前来参军的百姓越来越多,几乎拒北城内所有的年轻人都加入了城防军,甚至一些已经上了年纪的人也都纷纷赶来。不过,吕文看着远处越来越高的城墙,心中知道,靠自己手上的兵力,还是很难击败努尔术。他这些时间,全都专心致志的监督制造投石车一事。他知道想要破坏城墙最好的方法,就是投石车,这是最好的工具。可是被困拒北城的他,手上能用的东西并不多,估计最终也只能造出十辆投石车。
王忆山几人也加入军队,被分配到武林人士组成的甲字营,营中全是由当初纳兰清明带来的武林人士组成。现在由了因师太领导。了因师太也是消沉了好几日,才从纳兰清明之死中挣脱出来。她派人将纳兰清明交给她的手绢,送去了天山。
不出一个月,纳兰清明之死便传遍了江湖。引起了轩然大波,引得一群又一群江湖人士前来拒北城。纳兰清明像是没有死,依然有着如此之大的影响力。
努尔术此后对阿狮兰道:“当初让她自杀似乎是我错了。”
阿狮兰道:“元帅这是何意?”
努尔术道:“我没想到,她死了居然比活着更有用。”
阿狮兰还是没能听懂,道:“元帅这是什么话,死人怎么会比活人有用。”
努尔术道:“她死了,可是却为拒北城带来了更多人,这些人加在一起,可比一个纳兰清明有用多了。她死了,就会激起拒北城内的民愤,会使拒北城内万众一心,变得和铁一样坚固。你说她是不是死了比活着有用。”
阿狮兰道:“如此说来,还真不应该杀了她。不过,就算拒北城又来了一些人,也不足为惧。我们本来就要攻进拒北城,他们团不团结对我们来说难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努尔术道:“你忘了我告诉过你,上兵伐谋,攻心为上。吕文就是利用了纳兰清明的死,把众人的心聚到了一起。而我要做的就是把拒北城内的人心搞散,人心散了,拒北城就不攻自破。吕文就只得出城投降。”
阿狮兰道:“这么说,现在想要他们投降是不可能了?”
努尔术道:“不急着下定论,只是现在难度高了一些,一切还得我们这城墙修起来后,才是真正的开始。”
阿狮兰道:“可是大王传来命令,要我们尽快攻破拒北城。”
努尔术道:“拒北城是专门修来防御的,城墙比普通城池的厚了两倍,想要强攻几乎是不可能,就算我们兵力更多,更强,也是困难至极。现在是他们不敢出城与我们正面一战,我们也不可能强攻拒北城。所以现在只能和他们耗,他们被我们困在里面,早晚会把粮食吃光,而我们的城墙修好了,便可安枕无忧。进可攻退可守,根本无惧他们。
天山之上,天山剑派,一弟子拿着手绢来到西门惊鸿面前。
弟子道:“剑首,这是拒北城内,了因师太派人送来的。”
西门惊鸿接过手绢,挥手让那弟子退下。
弟子走后,西门惊鸿望着这张自己曾经,见过无数次的手绢。上面绣着两只鸳鸯,是当初纳兰清明秀给他的,她说一只是他,一只是她。可是,他说他心中只有剑道,之后便孤身上了天山。只留下默默擦拭着眼泪的纳兰清明。她曾说过,她要超过他的剑道,让他知道后悔两字。可是他在剑道一途,如青云直上,天赋冠绝古今,在他师傅死前,将天山剑派交到了他手中。就在他即位剑首之日,她与武林同道一同前来恭喜。
她问道:“你说你一心只有剑道,为何又做了这剑首?既做得了剑首,又为何不能娶我?”
他道:“我心现在只有剑道和天山。”
她笑了,她哭了。她哽咽着说道:“你的心容得下通天剑道,容得下偌大天山,为何独独容不下我?”
事隔经年,再相见时她是长清宫宫主,他是天山剑派剑首。她还是没能达成心中夙愿,直到死前也没能。了因叫她放下,可是她如何能够放下?她如何能够放下他们曾经一同生活的日子?她如何能够放下她内心最真实的感情?她想他,念他,爱他,恨他,只有他才能让她一辈子都执迷不悟,越陷越深。
西门惊鸿看着这手绢,不知怎么的,流下来两滴眼泪,他看着落到手绢上的眼泪,拿起自己的惊鸿剑。开门,对一弟子说道:“今后,你们好好地守住天山剑派。”
他心中道:“师傅,我没能一辈子守住天山剑派,今日我不得不下山而去,很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随后,他白马白衣,一剑出天山。扬起风雪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