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城堡的面积不大,也不允许平民进入,所以各样设施虽小但五脏俱全。路上随处可见面色紧绷的巡逻队走过,因为没有平民的关系,没有穿私军装和仆人服饰的完全可以直接抓起来,所以诺德他们只能从暗处慢慢前进,只是就连黑暗中也有暗哨默默盯着,好几次差点露馅。
好在能被选进队伍里的士兵大多来自三教九流,有当过小偷的、当过通缉犯的,这二种人对于躲藏和偷偷摸摸可说是非常擅长的。在他们的努力下,总算是在不惊动暗哨的情况下越过了大部分侦查点,只不过过程就不是那么赏心悦目了。
在屋顶之间跳来跳去还行,但钻下水道、信仰之跃什么的简直让所有人苦不堪言。
就算成功穿越了街区也不算结束,城墙上的戒备更重更严,且全天候运作的照明系统让周围几乎没有可供躲藏的阴影。
“队长,怎么办?“诺德看着前面照明的油灯,“紧闭的城门和旁边的塔楼入口都被照亮,进不去。从城墙拿绳子爬上去倒是可以,但也不能确定会不会被发现阿……“
正因被围,所以紧绷。害怕死亡的士兵全都褪下了往日的懒散,一个个全都聚精会神的警戒夜晚可能的袭击。现在他们只有二个选择:在攻城战中活下或者死亡、不然就是等领主偷偷摸摸逃走后才可以投降。
谁都不想成为夜袭中倒霉死掉的家伙,所以他们此刻都紧紧盯着周围,不敢放松,甚至不再关注没有动静的墙外军队,反正火炮也炸不死他们,这些人是这么想的。
趴在屋顶上检视对方防御的队长闻言,笑了一笑后说:“不要这么悲观,精神好跟军事素质好,是两回事。大伤疤、涅尔过来,你们照着我说的去布置……这样,弄完之后回来,其他人准备一下,等等弄出骚动后,就找机会进去塔楼。“
从塔楼进去?诺德想了想没有说话,看着二个队员摸黑走远。
二人分头行动,不一会就找到了一处临时存放粮食、灯油和柴火的补给站,旁边的帐篷里有个士兵在警戒。
大型仓库必须位于不会被炮火攻击到的后方才算安全,但是要实时给前线运送补给又太远,所以会调度物资到这些中转站中,有需要的话才可以立刻送到。
没有人会奢侈到把珍贵的灯油拿来照亮不是那么重要的中转站,毕竟就算真被摧毁了也只需要从仓库再调度一批过来就好。或许就是这么想的,这位警戒的士兵注意力比起其他精神紧绷的人并不算高。
叫做大伤疤的队员偷偷摸摸潜入到粮草旁边,偷了一盏油灯,然后做了个小机关,最后拉着一条绳子回到小队所在地。
“弄好了?那就准备!“队长说,其他人弩箭上弦,把前装手枪也插在腰带间,短刀绑在大腿外侧。
虽然紧张,但有自信。士兵的训练在林翰到来后就改变了。不残酷,甚至不会要命,但会时刻给予看不见的压力,而且还很累。每天都在体能训练、对抗训练和战术演习中度过,还有定期的作战课程。这些内容培养出他们优秀的作战能力,而他们的自信便源自于此。
甚至他们这些被挑选出的队员,当初都有出于有钱拿的缘故,自愿参加一些更为严酷的训练项目。内容是林翰根据现阶段的科技水平与战术,结合上一世地球已经成熟的特种部队训练项目而打造出来的东西。
如果改变私军的训练内容是将所有士兵从古老的火枪步兵转变为近代部队的话,那么这些训练就是让他们其中条件优良的少数蜕变为精锐的士兵。只要能通过考核,林翰不介意给他们多加薪。当然,需要一些菁英时也是他们最先上场。
二人拉动了手上的绳子,另一端绑在一个制作简单的机关支柱上,偷来的油灯就放在上面。绳子一拉将绑住的木头抽出,随即破坏平衡,使油灯掉下来,引燃事先倒了油的木柴,而旁边又挪了几个没有封口的灯油罐过来,瞬间就是火光冲天。
“喂,那边怎么失火了?快救火!“
“存放柴火和灯油的中转站烧起来了,赶紧扑灭火势,你们也来帮忙!“
“啊?可是我们还要负责警戒任务,要是这时候敌人进攻……“
“听到炮声再说,旁边就是放着食物的仓库了,要是食物烧掉就没东西吃了,无论如何先给我来帮忙!“
塔楼前站岗的士兵稀里胡涂就被拉走了,火灾带来的混乱让士兵手忙脚乱,还有士兵突然觉醒了本性开始顺手牵羊。就着纷乱的火光,即使在跑来跑去的人群中多了一支队伍,也被误认是赶来救火的,于是诺德一行人趁机就溜进了塔楼内,结果是虽然有惊但是无险。
原来是抓准敌军没有分出工兵的编制阿。诺德心中想着,知道这么做的意义在哪了。
林翰已经将军队的兵种做过重新划分的工作了,而消防救灾的职务则被统合进工兵的范畴内,但对方连细分职位的事务都没有,又怎么能确保士兵们在火灾时能保持冷静。
塔楼和城门的机械结构,在外面用看的也能猜个七八成准,连带控制室在哪边也大概知道。这些必要信息已经在事前由参谋和军官们在会议上告知众人。
城门二边的塔楼上层,各有一间控制室,在那边可以用装了握把的转盘带动轮轴,将连接城门的十条铁链拉起,一边的控制室分别控制五条铁链。所有人要做的,就是把用转盘把城门上升到最紧然后卡死,射出信号弹后防守塔楼直到援军到来。
到了这个地步,众人也不需要再掩饰什么,谁在前面挡路就杀掉谁,节省时间,路过通向城墙内部的通道时,还要顺手把门给堵上。
城墙的厚度足以承受火炮轰击,但内部并不是实心的,有很多设置枪眼的通道和放置固定式炮台的房间,甚至还有分层,伯爵的私兵大多也是在这边防守。谁蠢到站在城墙顶端,就等着被炮弹炸飞吧。
外面火灾,和塔楼里士兵无关。持续警戒的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入侵者,随即敲响警钟。这玩意也是特制的,挂在塔楼的最顶端,用机械结构传导撞击,发出的声响是塔楼遭到入侵的特有标记,救火的士兵们很快就反应过来。
不过,这时才发现已经太晚。
“该死,你们是谁!怎么会──“
“哈啰,你们好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们带了点礼物过来,收下吧!“诺德拔出手枪在卫兵胸前轰了个洞,在缓缓倒下的卫兵不甘的眼神中,接过了后面同伴递上的破门槌,碰的一下将控制室的门锁撞坏。
控制室里的防守力量无法阻挡破门的众人,在数发枪响过后,负隅顽抗的士兵很快被清除,随着诺德用力转动拉杆,城门开始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在夜中被铁链缓缓拉起。
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