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尘和吉古教授两人面对面,陈若霞就站在吉古的一旁,事不关己的态度毫无变化。
周围环境依旧宁静,时不时发出叫喊,外面的天气大概已然昏暗无比,时辰已不知何时,从他出来之后,就不太注意了。
吉古教授看起来很拘谨的样子,他表情十分的期待,同周围的人不一样,他感觉很激动。
“在我说明之前,我还是让你看一下一个东西比较好,否则你可能会不大相信。”
吉古这般说着,突然对空喊了一声,那老人的声音传出。
“放出来。”
吉古那高昂而又响亮的声音,丝毫不想是一位银发苍苍的老头,中气十足。
话语刚落,令人惊讶的一幕便出现在了杨小尘的面前,准确说是面前的上方,在大约四米的高空上,出现了一个蓝色的矩形屏幕,十分的巨大。
而一道投影光的出现,屏幕开始亮堂起来,图形缓缓变得清晰起来,里面出现了一座城市,在一片废墟的建筑中间,站着一位小孩,大约十来岁的模样。
他无助的蹲在地上,小小的身躯与周遭的事物是何等的不对等,仿佛老天都为之感动的样子,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如断线的珍珠项链般掉落下来。
孩童漫无目的,似是苦累了一般,开始到处游荡,可他不知道目的地,他在石头上面举步维艰。
杨小尘很震惊,难以置信的神色流露无遗。
“这个人就是你吧。”吉古满脸的感概,他望着那庞大的屏幕里的小孩,有些怜悯。
那场巨大的地震毁了整整一座城市,地面开裂,洪水暴涨,几乎无人生还,可偏偏通过卫星,却还是确认了一位生还者。
而这位生还者就是旁边的这位,由于他的特殊经历,他才有资格踏入这个特殊的地方。
杨小尘咽了咽口水,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燥,极度缺水的样子。他无法说出一句话来,因为屏幕里的小孩他知道,正是每次突然出现的那个小孩。
可根据杨小尘的记忆,他从小都只是孤儿,一直生活在这座奇怪的城市里面,他无法在自己的脑海中摸索到有关地震的事情。
“很抱歉,我不记得我有过这样的经历。”杨小尘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否定了。
“怎么可能!”老头像是头被抓住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那把椅子是装有滑轮的,直接滚了开来。
“从任何一方面都可以证明这是你,你怎么可能不记得。”
吉古老头满脸不可思议。
可杨小尘也很无奈,虽然他挺担心这样激动,这老头会不会有心脏病之类的,可也没办法伪造记忆的。
他还挺可怜屏幕里的小孩,一个小孩在旷野一般的废墟中,心中大概很不好受。
陈若霞叹了一声,将手放了下去,走到吉古教授的背后,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怒道:“老头,你能不能冷静一下,有可能他的记忆被篡改了呢。”
篡改?
不可能的。
杨小尘心中默默自嘲着,自己那点破记忆还有人篡改,这不就跟大富豪渴望乞丐那破碗里的碎钞一样可笑嘛。
他从小到大的记忆只有,起床,上课,回家,打游戏,看电视,上课,回家,打游戏,看电视,睡觉。
这一天可谓是简单至极,大概已经没有比这更廉价的记忆了,如果记忆可以卖的话,他大概三毛钱一斤。
或许贵了,不过没差。
可陈若霞的话很有效,吉古教授冷静了下来,他缓缓跑过去,将那把滚开的椅子拉了回来,又坐了上去。
杨小尘很惊讶,陈若霞和镇定剂一个样,至少有一样的功效,居然一下子就让这老头安静了下来。
“哎,年纪大了容易激动,见谅见谅。”吉古教授笑着说,皱纹都快堆叠到一起了。
杨小尘心说,你何止年纪大,我都快怕你随时失心疯呢。
“若霞刚才说的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吉古老头沉思片刻,一瞬间他思考了许多的办法,但比较可行的是催眠诱导,有一定概率将失去的记忆找回来。
不过,其实找不找回来对于校方来说,意义不大罢了。
他们只是需要他的血液,作为开启间隙的钥匙,从而达到目的。
“其实,或许只是个长的很像我的人罢了。”杨小尘提出想法。
“不。”
吉古开始变得稳重,一扫刚才那股热切似火的冲劲,他的表情开始沉稳冷静,举止也变得颇为稳重。
难以置信,这是刚才那个仿佛发了精神病的老人,现在的他看起来像思想者。
吉古说:“不会,通过时间推敲,与你的完全符合。”
“喂喂。”杨小尘心中抗议,敢情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们就那么清楚。
“那,你是需要我的血液样本吗?”杨小尘询问。
“不。”吉古再次否定,“我们需要的是完整的你体内流淌的血液,如果提取出来,功效将无法成为钥匙。”
“钥匙?”
杨小尘真是越听越犯糊涂,越听越不懂,什么东西,什么钥匙。
“关于这一点,很抱歉,我无法同你详细说明。”吉古有些抱歉的说,看起来他比陈若霞礼貌多了。
“哦。”杨小尘到也没说什么,反正不清不楚的事情多了,多一件少一件也就无关紧要了。
那个小孩……
屏幕里的小孩似乎是走累了,坐在一块石头上面,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天空,水流在脸上冲刷着,他眼睛红肿,看起来已经哭不出来了。
一股怪样的感觉涌入心头,像是一位孩童卷缩在黑暗中,抱着双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怪可怜的。
杨小尘感叹一声。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
“所以,找你过来是需要你帮个忙。”吉古恳请的说。
“帮忙,找我?”杨小尘愣了。
“嗯,没错,就是你。”吉古十分确定,重重的点了点头,满脸不可反驳的样子。
“可我能帮什么忙,我就和你坦白吧。其实我完全就是一位极其普通的学生,没女朋友,没钱,学习不好,也不爱交朋友,只喜欢看看电视打打游戏,简直是普通人里面的战斗机—特别普通。”
杨小尘说了一大堆,要他举出自己的缺点,那真是易如反掌,一扫就是一大堆,但要他说自己的优点,他只能支支吾吾的,不知道从何答起。
怎奈,吉古那老家伙,神色严肃的说:“那些都不是决定的因素。”
随后,嘴角上扬,眉毛一挑,伸出那骨感分明的手拍了一下杨小尘的肩膀,笑道:“我们只需要你这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