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回事?”
“这谁家姑娘啊?”
“不清楚......”
“真可怜!”
“谁知道呢!一准是遇上仇家了,不然谁没事对个小姑娘下狠手啊!”
“就是,要我说咱这个京城里治安是越来越差了啊!”
“谁说不是,前个儿我儿子还说瞧见那京巡抚又纳了个十七姨娘!”
“啊?真的?”
“可不是?算了算了,咱也管不着,谁叫人儿有个贵妃娘娘的妹妹呢!”
“贵妃又如何,我......”
“嘘!仔细着点儿,小心要了你脑袋!那天家的事儿,咱老百姓管不着!”
“...哼!”
“大家都别闹了...谁想个法儿?这姑娘老这么在地上也不是个事儿啊!老婆子我还要做生意呢!啊?”
“这......王大娘,这也是个没法子的事,这姑娘大热天的,身上全是血,我们可都不敢碰.....不然,您发发慈悲送这小姑娘去医馆吧!”
“就是就是!王大娘快送去吧!大不了到时候要银子的话你就别管了!”
“李家小子,说这个儿轻巧话,有本事你送?”
“哎!别!这姑娘是死是活都不晓得,我才不沾这事儿!”
“是啊!要陆伯我说这搞不好出人命可说不清,要吃牢房饭的!”
“那着可咋办?”
“唉!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
长安街上依旧车水马龙,只是街头处人满为患,人云密布,吵闹声此起彼伏。
胜昌药铺里,本因心事欲向何大夫告辞的沈晗之突然听见药铺外一阵吵闹,心生疑惑。走到临近的窗户边向外看去,却只见一群百姓、小贩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不知说些什么。
见此情景,沈晗之想到过几日便是秋宴了,这几日京中官兵定巡查得紧,这般聚众喧嚣只怕晌午后被官兵逮着了又免不了伤及无辜。
思此,沈晗之决定还是出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却发觉何大夫没了踪影,只好唤来药童要他告知何大夫一声便出了药铺。
沈晗之不急不缓地向前走去,一袭白衣的他在人群中很是突兀,又或许因为他的身份带来的丝丝贵气使得周围的人群怕冲撞了贵人纷纷散开一条道给他。
“这不是沈公府的七公子吗?”有人认出,惊奇道。
“他怎么来这儿?”
“不知道。莫不是与这姑娘有关?”
姑娘?沈晗之没太顾及周围人的议论,走到人群中心处一看:灰扑扑的地面上一位白衣蓝衫的小姑娘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衣物上全是血迹,血染青丝遍及全身,娇小的脸庞被凌乱下来的青丝遮住又沾染了灰尘,看上去像是刚逃过一场厮杀。
沈晗之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将小姑娘带走,毕竟放任在此只怕只有死路一条,虽然现在只怕离死也不远了。
“沈公子...这姑娘,您认识?”有人见沈晗之弯下腰一把将地上的小姑娘抱起准备带走便忍不住问道。
“不识。”
“那这.....”
“她还有救,总不能不管吧!”沈晗之淡淡笑了笑,一句话解决了所有人的顾虑。
“沈公子真是好人啊!”
“那是。沈公子可是出了名的温和性子,而且沈公府又是个贵族世家,我们这些人做不了的事他们肯定能做,况且前些日子沈公府不还在济贫做善事吗?”
“唉!也是。那姑娘也真是可怜,希望沈公子能治好她吧!我们说再多也无能为力。”
“对对对!走了,走了,大家都散了吧!那姑娘如今得到沈公子的帮助我们也该放心了!”
............
听着百姓的谈话,沈晗之望了望怀中的小小个儿有些头疼: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
暂且不去想府里那些糟心事,这小女孩自己该怎么办?沈晗之突然有些后悔一时冲动救下了她,不免自嘲到:这样的自己倒真是好久没出现了!
不过至于去处...沈公府暂时是不行了,自己若是带了个身份不明还浑身是血的小姑娘进府只怕少不了猜测,况且今天所为父亲过会儿应该就知晓了。
那么...胜昌药铺?
沈晗之见怀中女孩脸色愈发苍白暗道不好,想不了太多,先往何爷爷那去吧!
此时胜昌药铺里,何大夫一手检查着药材,一耳听着小药童说沈晗之方才离去的事。
“好这个沈小七!平时没见着这么热心肠,这会子这么不待见我这个老头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把这当成沈公府了?这小子......”见何大夫一直怒气十足的碎碎念小药童也不敢出声,眼神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什么突然猛地睁大,惊讶的喊道:“何...何大夫.......”
“又怎么了?”何大夫不耐烦道,顺着小药童手指颤巍巍指着的方向看去,也愣了。
只见沈晗之白衣沾染了血迹,怀中抱了个看不清面貌的小女孩疾步走进药铺,大声喊到:“何爷爷!何爷爷!”
药铺中人皆放下手中的活,或不知所措或看戏般不言。
“别嚷嚷了,老头子我还没死就听你在那喊魂!”何大夫从角落中走出。
“何爷爷我......”
“好了,进里屋去!别打扰病人看病,扰了我的招牌。”
进着里屋后,沈晗之将怀中的女孩轻轻放下到床上,也不顾身上的衣着只叫跟来的小药童去打水来。
“我说你这小子,不是爱不请自来,爱走就走嘛?干嘛还喊我这个老头子?”
“何爷爷我这不是.......”沈晗之无奈的苦笑。
“算了算了,这丫头怎么回事?”何大夫摆摆手转身到床前替床上的小女孩把脉。
“方才在长安街上遇到的......她...怎么样了?”
“情况不是很好...似乎是...伤了内伤。”何大夫皱了皱眉头道:“我先施针稳定住她的血脉,再开一剂药性命应该无恙。这丫头也真是命大,伤成这样还能有力气跑到街上不死也算有福之人,不过...这丫头脉象混乱,也不知是谁用内力伤了她,还好有人用内力封住她的心脉不然也终究难逃一死。”
“内力?那岂不是江湖之人?”
“大概吧!许真是遇上仇家了。现在京中混了,这样的事倒也不奇怪。”
沈晗之低头不语,思量道:现在朝中势力多方,武林纠纷不断只怕离战乱不远了......
“这丫头你这么打算?”
沈晗之看向何大夫不解。
“这人是你救的,看这丫头衣着倒也不俗,指不定是哪个落没贵族家逃出的贵女,这种身份复杂的人你那个沈公府能容?”
“沈公府怕是待不了,我还得回去和父亲说明下午情况......”沈晗之不再多言,只看着何大夫不动,收敛了神色。
“别看我!我这可不......唉!算了,算了。你小子,遇上你就没好事!这丫头先搁我这养伤。哼!你小子,下次来最好给我带些酒水付一付药钱!”
“是是是。何爷爷,沈七在此多谢。”
“哼。滚滚滚,别在这碍事了,回你那沈公府吧!”
沈晗之轻轻笑笑,露出两朵调皮的梨窝,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