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黑暗圣经》？”
柯艾有点儿懵逼，他看了一眼小胖子手里那本印了一个骷髅头的古籍，这本书光是看封面就感觉背后冒出一股阴森的气息，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上古时期魔族留存下来的古书，由魔族大祭司联合众多黑暗魔法师攥写而成，里面记载了魔族数千年的历史，”皇甫帅解释说，“我闲来没事就从图书馆借来看看了。”
“刚才不小心拿错了，谁知道你竟然反应这么激烈！”
“……等等！”柯艾摆手示意，“难道你们那天没有听到海妖的歌声么？”
“她虽然长得挺漂亮的，可是她是魔兽又不是人类，我们怎么可能听到？”皇甫帅说，“据《黑暗圣经》记载，上古时期她们是六大魔鬼座下的歌姬、无比强大的初代种，地位仅次于六大魔鬼，据说她们的歌声美妙动听，婉转动人，只有地位崇高的魔族才有资格旁听，除此以外没人能听到。”
“那我为什么能听到？”柯艾想起来自从赛莲发出动听的歌声以后，所有逗留在操场附近的学生都化为了冰雕，那种可怕的力量至今令他记忆犹新。
“根据我入学五年，在情报部阅人无数的经验分析，我只能解释为……你是个变种人！”
“变种人？”柯艾忽然开始后悔来找这个胖子帮忙了。
又是免疫体又是变种人的，这些神经病似乎总能找到几个稀奇古怪的名词。
“诺顿老师说你是一个对符文没有任何反应的免疫体，他翻遍了《海皇卷轴》也没有找到和你相同的案例，所以只能将你解释为变种人了，”皇甫帅的胖脸苦了下来，“可是除了我之外，没人会相信你变异了，你明天就要参加炼金术考试了怎么办？”
“能作弊么？”
说的累了，柯艾干脆把脑袋搭在了墙上，望着另一面墙的时钟发呆，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深夜2：03，还有几个小时就到天亮的时间了。
皇甫帅也靠在了墙上，“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考试作弊被抓住会直接送进帝国裁决所的，再说了，每年的考题都不一样，你想怎么作弊？”
说到这里，皇甫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从强大的初代种手下救出所有人的英雄，又大胆顶撞所有导师力排众议救出两名被困学生的少年竟然是一个变种人，就算写成明天的校报新闻估计也没人会相信。”
负能量是一种会传染的东西，小胖子的丧气话让柯艾更加丧了下来，他其实并不介意被这个神经病学院开除，但是他害怕一睁开眼睛所有人都会消失，就连那个曾经扛着狙击步枪在他面前英姿飒爽的女孩儿也会从此形同陌路。
“要来点儿宵夜吗？我请客。”皇甫帅说。
“都凌晨两点了，早关门了。”
“校外的又没关门。”
皇甫帅一笑，手心里的六芒星图案微微亮了亮，带着一股地动山摇的气势从阳台一跃而下，大约十分钟以后，他像一只灵活的泥鳅一般提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纸袋从地上钻了出来。
一个黑洞在他的脚下自动复原。
整个房间里飘荡着一股烤肉的香气，皇甫帅在桌子上摊开了几个新鲜的牛角包、一只烤鸡和几杯饮料。
“死钻牛角尖的人会变成牛角包，”皇甫帅举起一个牛角包，狠狠地咬了一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吃掉。”
“看到你的样子我完全没有胃口……”
“你知道死刑犯在执刑前为什么要吃一顿饱饭么？”
“黄泉路上不寂寞。”
“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思考对策，上战场之前至少当一个饱死鬼，”皇甫帅塞了满嘴的食物，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炼金术考试大约在十点左右开始，明天早上八点诺顿老师就会前往图书馆的档案室取出考题，考场一般都设定在魔法部，到时候就会有一群人与你并肩作战。”
“是一起执行死……”话还没说完，柯艾就忽然愣住了。
考题放在了图书馆……
他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邪恶的想法。
“怎么？你想到好点子了？”
柯艾面色镇定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想到，我只是有点困了。”
“睡觉是个解决问题的好主意。”
说完柯艾就急匆匆地推门而出，回到1623关上灯锁死了房门，顺便再把桌子搬过来抵住，防止小胖子哪根筋不对又跑过来串门。
1623的阳台边有一棵枫树，他顺着枫树溜到了下面的水泥路上，到了这个时间，整个学院陷入了一片黑暗，连路灯也熄灭了，学生区只有少数几个经常熬夜的窗户还透着灯光。
柯艾记得很清楚，学生手册里面有一张地图，上面详细地标注着整个学院的所有地方，图书馆的形状是一本摊开的书，和学生区有一段距离，但是并不算太远，再加上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基本上不会撞见任何人。
诺顿老头子和皇甫帅都强调考试作弊会被送进帝国裁决所，但是好像没说偷看考题会有什么后果，去图书馆把考题抄下来再找低调学霸卡文里斯寻求帮助，一切他都计划好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勇气，从小到大干过最大的坏事就是某天放学偷偷把别人自行车轮胎的气放空，其次就是当女同桌午睡的时候在她手上画一只乌龟，而现在他竟然要跑去偷阅试卷！
从邪恶炼金术师的手下逃生、差点被A级通缉犯杀死、学院危机、魔兽攻城……那么多大苦大难他都闯过来了，可是一旦他想到有一个人将从此从他的记忆里消失，而且就在几个小时以后，他心里就被某种遗憾和悲伤充斥着，他觉得如果不去做一些应该做的努力的话，就会永远留下痛苦。
就像在行刑前的死刑犯，这一辈子马上要到头了如果不吃一顿饱饭的话，到了黄泉路上也会遗憾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