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术考试的时间是三个小时，现在大约是下午两点钟，小胖子还穿着一身睡衣，显然刚刚睡醒。
柯艾在皇甫帅的房间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这个胖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邋里邋遢，但是房间装饰古典、布置得井井有条。
学生区大部分电灯属于那种相当耗电而且廉价普通的白炽灯，皇甫帅特意在他自己的房间里装了一盏莲花形状的水晶吊灯，看起来十分有格调。
两边墙壁放置着两个高大的书柜，上面塞满了多种类型的刊物，可是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书架上似乎积了一层灰，显然这两个书柜只是某种用于逼格的装饰。
“入学四年的三级学生告诉你，每年都会举行几次大考，炼金术考试只是其中之一，如果你选择了‘逆时空缄默学’和诺顿老师的‘魔力逆流机械学’的话，你恐怕要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大考……”
皇甫帅坐在下午的阳光底下努力地啃一个牛角包，露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
“我都准备回去收拾东西了。”
“你要去旅行么？虽然现在还是放假阶段，但是炼金术成绩一出来就要开始上课了。”
“我是说我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啦。”
皇甫帅愣了一下，“你不是说你考的不错么，不会又是蒙我的吧？”
柯艾端了一杯南瓜汁，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张写满了答案的试卷，越想越感觉不对劲，他的确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情况下填写过任何一条答案，只记得在试卷的背面乱涂乱画了一通。
也许是柯南写的……可是柯南只是一个无人可见的透明人，连雨水都能从他身上穿透过去，柯南并不能对现实世界造成影响。那个叫乔莹的萝莉监考官说他开考以后一直在发呆，也许是他在无意识之中填的，那岂不是一堆错误答案？
不管怎么说，反正炼金术考试是没希望了。
“以前有没有被开除学籍的例子？”
“当然有啊，实话告诉你，没有通过炼金术考试的人都被开除了，”皇甫帅说，“以前有一个女孩子被清除记忆以后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估计是连自己的父母也记不清楚了。”
柯艾愣住了，从座位上暴跳起来，“会把所有记忆都清除？副校长不是说只会清除关于符文的记忆么？”
“你傻啊，他的意思是会选择性地清除所有关于沃尔德学院的记忆，当然不止是关于符文的那部分记忆，因为我们在做的是不能公之于众的事情。”皇甫帅说，“可是记忆清除装置只是一种炼金术产品而已，没人能保证不出现任何意外，只是几率比较小。”
“沃尔德学院之所以建立在与世隔绝的山谷里面，就是为了隐蔽，你知道几年前发生过一件符文被夺的事情么？”
“符文被抢夺过？”
“应该是四年前吧，我刚入学那会儿发生的一件大事，我还记得很清楚，”皇甫帅又露出那副狗仔队的嘴脸，“据说是一名和夜凌云老师同届的一级学生，平时成绩十分优秀，拿奖学金拿到手软，但是因为被利益迷惑了双眼，他亲手杀死了他的指导老师，夺走了一枚符文连夜逃出学院，听说现在加入了某个杀手组织，和我们一样在四处寻找符文的下落。”
“一级学生……”柯艾忽然想起来在海上列车特等座，灵儿说过沃尔德学院近五十年来一共出现了三名一级学生，这么说来的话，皇甫帅说的那个人就是另外一个。
“所以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不通过炼金术考试的人要被清除记忆了吧？”皇甫帅四面环顾，生怕被别人知道一样凑了上来，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很多新来的学生都不知道这件事，当年老校长害怕引起恐慌，于是禁止任何人在学院里以讹传讹，所以你一定要保守秘密，不然被诺顿老师知道了的话，我们俩吃不了兜着走。”
“夺走符文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柯艾没来由地想起了在地下室里见过的那些档案，突然觉得面前摆了许多关于秘密的碎片，只是这些碎片很杂乱，像一团乱麻，需要某种东西串联起来，合并成一个完整的真相。
“好像叫……”皇甫帅仰起头望着头顶上的水晶吊灯努力思考，“好像叫达克……”
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吓得皇甫帅浑身一哆嗦，满嘴的南瓜汁喷了出来。
“原来你们在这？”
诺顿老头子气喘吁吁，额头上挂满了汗珠，像是刚刚跑完三千米长跑似的。
“诺顿老师，你有什么事吗？”皇甫帅咽了一口唾沫，心想刚才的话不会被他听见了吧？
“我是来找柯艾的，1623没人，我猜他可能在你这，所以过来问问。”
柯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了指自己，满脸懵逼地问：“副校长，你找我么？”
“对了，我来找你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诺顿从门外走进来，神神秘秘地把房门关紧，柯艾和皇甫帅对视了一眼，都没搞懂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听到这个问题，柯艾心跳“扑通扑通”地加速了起来，手脚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他看着诺顿严肃认真的脸色，心想着老家伙不会在图书馆装了摄像头吧？他昨晚跑到档案室里偷阅考卷的事情不会败露了吧……
柯艾咽了一口唾沫，此刻他的脑子里浮现出无数个可以用来应付的回答，诺顿和皇甫帅不止一次强调作弊会被送进帝国裁决所，虽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可是送进人民法院根本不是一件好玩儿的事。就算老家伙在给他坦白的机会，他也不能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绝对不能先乱了阵脚。
他故作冷静地回答：“我昨晚一直在睡觉，哪儿也没去……”
“那你对自己在炼金术考试中的表现打几分？”老家伙忽然问了一个高深莫测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