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始封之君,姜姓,吕氏,名尚,又名望,字子牙。先祖曾辅禹平水土,封于吕,故从封地为吕氏。尚佐周王伐商,称“太公”,是以谓之吕尚,太公望。
上古时代已历万年,遥不可考,传说太公乃是圣者,胯下“四不象”,左执打神鞭,右揭封神榜,专打各路神怪,又有腾云驾雾,移山填海之能。后太公并未就国,或曰羽化,或曰归隐,其踪杳然无迹。
太公子丁伋继国位,都临淄,是为姜齐。齐国实为周之肱股,太公佐周室伐纣,功巨甚,曾赐其履,“五侯九伯汝实征之”。后又有中兴之主,任贤臣,远小人,通商用,利鱼盐,国富且强。惟尊周室,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功勋策于盟府。后田氏代姜为齐主,是为田齐。田齐以来国势日衰,至泯王强僭称帝,内政不修,圣德无怀,穷兵黩武,以戎事为能。征燕灭鲁,四树仇仇。布衣百工困乏,人民流离,仆顿于途,饿殍填壑,肱髀并比相枕籍。
齐国蓬莱滨海,四周属有几处边邑。即望县的郊外张家村住着一对中年夫妻,丈夫姓姬,为人老实木讷,唤作姬老本,夫人姬王氏。
姬家本外来户,祖上迁来于此,购有几亩薄田,几辈人勤勉,田里每每丰盈,维持生计有余,倒也可以安居乐业。
到姬老本这一辈,父母早亡,独自一人艰难过活,无奈村上张大善人本名叫做张卜仁的,为人苛刻,专好欺压良善,囤田积恶,偏是看上了姬家的田地,又欺他老实,找些由头,硬是要拿自家的荒田换姬家的肥田。又言说:“你本外来人家,几辈子靠我村田地生活,霸占着许多良田,这些年来又不知做了些甚么勾当,待我禀明了里正,坐实些许罪名,告到县宰老爷,老爷又都是自家人,拿你到县里治了罪,你哪里经的起。况我又是用几十亩地换你几亩田地,便宜了你,哪有不依的道理。”
老本老实,又是不经事的,知道张家富庶,有些权势,里正大人也要给几分面子,不敢不依,况又想道:几十亩地换我三亩地,虽是荒地,又田里没有不出产的,但是我勤劳肯干,也能养家糊口。无奈应了,做了地契,交割了来收地。
待收了地,老本叫了声“苦也”。那田却不在村内,在村外的黑风山上,离了村里也有几里路,每日耕种往来艰难且不说,山里经常有野兽出没,即是有经验的猎户也不敢深入,再往深处据说有妖兽存在,妖兽已经有些灵性,即使是低级的武者、修者也不敢轻易招惹。
那田地也是奇怪,倒是也有十几亩,却寸草不生,只孤零零生着一棵枯树,也不知死生,要说死了,多少年来也不枯朽,要说活着,也不见它发芽长叶,任是刀劈斧砍不能伤它。
老本无奈,只得圈了地,又在边上搭了两间茅草房,日夜积肥松土,盼着来年有些收成,自给家用。可是天不遂人愿,任凭老本如何勤劳耕作、辛苦侍弄,别说收成,就是苗也未长出一棵。逼的老本农忙时节各家打打短工,又是早些年家里有些积蓄,勉强度日,过了几年,眼看着生活日渐艰难。
本村的李老爷,早年在县里武馆习得一身武艺,成为武者,走了些门路,谋得衙役的职位,专管县内治安、缉捕盗匪,长年钻营,积下许多人气,又和武馆熟识,与县尉、县太爷相厚,年纪稍大,就辞了官职,在县里把持诉讼,上下相熟、八面玲珑,混的风生水起,回到村里都称他作李老爷。
也是天佑善人,恰好这年李老爷回家省亲,他本是武人出身,带了家里的侄男,到黑风山田猎,要射杀些野兽玩耍。无意中却发现老本家的荒地里生着五朵小花,叫做“养颜草”,要是让县里的丹药师配以辅药,配成“养颜散”服用,不仅美容美颜,还可以使女子身体产出异香,甚是珍贵。
李老爷见这块荒地是圈着的,就问明原委,叫来老本,道:“你家田里这几朵小花,我很是喜爱,不知值得多少,可买与我吗?”
老本哪知其中究竟,道:“我家荒地,连年耕种甚也不出,老爷回来,就生了花草,还不是老爷的造化,几株野草值得什么,老爷喜欢就送与老爷,小人高兴还不及。”
李老爷听了哈哈大笑,道:“你倒是老实本分之人,怪道叫做老本,难得有此之心,我先拿了,事后再做道理。”当下也不说破,嘱咐了后辈们好生照料家里,勉励治学,今后也好谋得出路,就连夜赶回县里。
即望县最好的丹药师周奉先,曾在蓬莱郡求习丹道,若非不能修炼,就是成为丹道师也不是不可能。李老爷和他素来熟识,为了保持“养颜草”药效连夜找来,周奉先也不推辞,回到药室,赶着配制,约好明日来取。
次日,李老爷赶了个大早,到周家等候,见周奉先迟迟未从药室出来,很是焦急,在药室外走来走去。直到日上三竿,猛见周药师睡眼朦胧的走出来,紧忙迎上去,问道:“可得了吗?”见周药师微笑着点点头,这才大大松口气,和药师一起来到客室坐定。
李老爷满脸开花,殷勤地说道:“这次亏了周药师医道高明,得成此药,药金几何,但管说来,没有不允的。”
周药师淡淡一笑,道:“银子么,我倒是不缺,为配此药,我添了许多辅药,熬了一宿才得炼成,又是贱内素来强势,若能讨得此药,献给内子,从此夫妇和睦,再三和美,且云雨之时,嗯、嗯,那个,嘿嘿嘿。”药师嘿嘿不已。
李老爷也是知道,但是医道高超的药师,赚钱比抢钱还容易,自是不缺钱,兼之又有些人脉、势力,但凡是人,哪有不用到药师的,就是现在不用,难道老了还不得病吗。但是“养颜散”也不是钱能衡量的,纵是大户人家有钱也买不到,只能靠运气,想了想,狠狠心,看向药师,见药师嘿嘿笑的样子,怎么就觉得贱贱的,心中暗道:“给老婆么,勾栏里的李二姐,城东养的小三,当我不知道么。”
李老爷爽然一笑,道:“周药师说的是,家庭和美,最是难求,我怎能不允,用一副“养颜散”抵药金,可使得吗?又是县太爷要送的,县尉老爷也是要送的。”李老爷怕他太贪,赶忙抬出县官压一压他。
周药师讪讪地笑道:“即是如此,就多谢李兄,我就拿了一副,倒不为别的,就是为着家里,李兄担待。”
李老爷谢辞了周药师,赶着给县太爷、县尉各送了一副。两位老爷知道这个礼送的不轻,又没法回他,各自给夫人拿了半副,嘱咐夫人重重回礼,又都留了半副,以备不时之需。
两位夫人得了药,尽皆欢喜不尽,都知道贵重,各封了二百两银子,赏了下来。李老爷得了银子,又白赚了两幅药,想想西城的赵寡妇那笑靥如花的脸,晚上一定殷勤伺候,心下大乐;又想这都亏了老本,他人又老实,也不能昧他太多,捡了二十两散碎银子,叫下人送与老本。
老本得了银子,送走下人,回家仔细一看,足足有十多两银子,吓了一跳,却不知下人昧了他五两多,寻常农户就是一两银子,也过得一年。
老本老实,意外发了笔横财,寻思道:“亏得李老爷照顾,得了这许多银两,今后打短工度日,再有这些积蓄,生活倒可无忧,无论如何都要谢谢李老爷。”李老爷因他得了几百两银子,他却不知。
次日,老本赶到县城,左右打听李家住处,李家大户,县里有头有脸的,倒也顺当寻到了。下人报进去,李老爷正在家无事,心下纳闷,老本来作什么,难道是银两给的少了来理论,当下也不在意,叫下人请进来,客厅里见了。
老本见到李老爷,赶忙上去拜道:“多亏老爷提携照看,解了小人的急处,若不是老爷,小人就是吃饭也苦,”又拿出五两银子,捧了递与李老爷,“庄稼人不会说话,老爷莫怪,没的感激老爷,这银两再三不能都要,多少拿了些来孝敬老爷。”
李老爷纵是练武出身,皮糙肉厚,也不禁老脸一红,暗道:这老本也忒老实,我平白得了几百两银子,哪里还能要你的。当下坚辞不受,老本却执意要给,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倒是李老爷受不住,言道:“我家凿实不差这几两银子,你快收起来,今后常来走动,多多亲近,当做一家人可不是好。”老本只得作罢,也不会说甚么,拉了一会子家常,告辞了出来。
老本心怀感激,果然每逢年节,杀猪屠狗送与李老爷。李老爷念他为人实在,又有照顾弱小的心思,无事时经常留老本吃饭,喝上几盅,两家渐渐熟悉。
也是奇怪,过了几年老本家的田里,居然又长出几丛小草,老本急忙拿与李老爷看,却是“碎星草”,就是县里的武馆也用的上。李老爷帮他卖与武馆,没有占他的,老本又得了百多两银子,可是一夜暴富了。此后每隔三五年,都会有些花草产出,少的也卖几十两银子,老本暗自寻思,以前也许也有过出产,只是自家不识罢了。
老本日子过的越发富足,把自家的房子扩修了一遍,又央王媒婆帮他寻一门亲事,说了邻村王家的闺女,婚后夫妻过的和和美美,又和李老爷相熟,就是张大善人也不敢轻易相欺,过得几年,孩子也有了,这日子过的倒也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