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暗算完子玉,转身要跑,只听一声鸣叫,就觉一股大力撞来,不自主的向后飞去,身上还传来一阵阵剧痛,最终,“咚”的一声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却见小白急冲而下,站在子玉身旁,张开双翼,护着子玉。两人缠斗多时,小白并不插手,但见子玉被什么东西迷在脸上,当即扑倒,以为凶险,心下急了,发出天赋神通,飞下来护住。
子玉伤势不重,摸索到水桶,起来洗了眼睛,微能见物,赶过来看小哥。
小哥浑身是伤,道道伤口宛是刀割,呼之不醒。子玉心下又急又愧,忙抱起小哥,爬到小白背上,还好小白力大,两人又都是少年,小白振翅把两人带回铁铺。
子玉抱着小哥,进了静室,喊来爷爷,把缘由说了。
姬复邦清洗包扎止血完毕,才回头告诉子玉,这小哥没伤着筋骨,也没坏了内脏,皮外伤看着挺重,没什么大碍,将养几天,也就好了。
子玉大是放心,过了一会,见小哥悠悠醒来:“小三,你没事了。”
“管谁叫小三呢,你才是小三呢,你小四小五小六。”小哥有气无力,却也振振有词。
“怎么,你不叫小三。”
“我一个大老爷们,能当小三么,我就是想,也得有人养我不是。”
“那你叫什么啊。”
“嘿嘿,老乞丐死后,我给我自己起了个名字,叫雄大,又雄壮又高大,怎么样,气派吧,就是没人这么叫我。”小哥本就自卑身世,又身体瘦弱,给自己起个雄大的名字,不禁洋洋自得起来。
“熊大?好吧,我以后就叫你熊大怎么样。”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子玉。姬子玉。对了,你也是修士,今后你就住在这,好不好,爷爷疼我,准行的,我们俩一起修炼玩耍,也不寂寞,不过你可不能再出去偷盗了。”
“真的么,子玉。”说着雄大竟呜呜的哭起来。雄大自小无人痛爱,虽有个乞丐爷爷,没几年就死了,表面顽劣,内心却希望有个安稳的家,天天有人爱着护着,子玉又肯叫他的伟名雄大,实是感动的不行。
“怎么了,雄大,别哭,我小时候也没人陪我玩,只有一个小翠,赶明个我带你回家,咱们三一起玩过家家。”
“过家家?玩过家家?一个大老爷们,你不丢人啊。”雄大满脸泪痕,又哈哈大笑起来。
子玉喏喏:“就是小翠喜欢。”说完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小孩心性,聊了起来,雄大毕竟失血过多,一会又沉沉睡过去。
子玉出来跟爷爷说了。姬复邦知道子玉又要读书,又要炼器,还要修炼,这枯燥的日子,一般孩子哪能承受,若是有个玩伴,大有好处,自是没口子的答应了。
过几日,雄大慢慢恢复了,两人修炼玩耍倒是融洽。两人商量稳妥,子玉来找哥哥,隐去雄大,只说小白跟着那大盗,发现他好像在城外的城隍庙歇脚。
啸川让子玉回去,赶紧来报李捕头。
李捕头大喜:“哎呦,是你弟弟养的那只大白鸟发现的,这要是抓了江洋大盗,你可是立了功。”
李捕头知会了王捕头,调集了所有捕快,又央都头大人借些卒隶,凑成五十多人的大军,浩浩荡荡开进,恶狠狠地扑向城隍庙。
来到城隍庙,众人四下团团围住,李捕快小声嘱咐:“这次万莫走了大盗,一会留下三十个兄弟守住门口和四周院墙,剩下的兄弟快速一拥而入,但是见到人影,二话不说,死死拽住,扯膀子,抱大腿,百无禁忌,听明白了吗?”大家齐声答应。
捕快们果然训练有素,悄悄地进庙,大声的不要。
“哈哈,摁住了,这个是我摁住的,立功了,我立功了。”
“张捕快,你跟我抢什么,那边还有一个,快去快去。”
“哎哟,赵哥,我们五个人摁他一个,还能跑了,你过来帮忙就帮忙,尽拉我脚趾头,干什么。”
“不好意思,兄弟,这实在没地方下手了,拽错了,拽错了。”
李捕头在外面听得清楚,心下大喜,这是抓住了,不仅如此,好像还摁住了几个同伙,高高兴兴、施施然踱进来,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二十几个捕快,全都趴着地上,摁着三个小孩,有的实在没地方下手了,也摁住前面捕快的肩膀,大声嚷嚷莫走了盗贼,我帮你使劲摁住,就是王捕头也撅着大屁股,蹲在那里,拽了一个小孩的辫子。
李捕头忙道:“大家兄弟,这场功劳,见者有份,难道我们后进来的兄弟就没功劳了吗。”
大家这才起来,嘻嘻哈哈:“对,李头说的对,这大功一件,谁还能独吞了去。”
捕快们恢复的倒快,立马该审问的审问,该搜查的搜查。
不一会询问明白,这几个小孩就是当地的小乞丐,至于那个江洋大盗,也是个孩子,小乞丐们也不知详情,只是经常到这里混吃混喝。
那边搜查也有收获,搜出来李家的破鞋,张家的被褥,王家媳妇的亵衣,刘员外的裤衩,还有供桌下百十两银子。
证据确凿,这是贼窝无疑,可是这案子却不好结,正主没归案。还好小乞丐们上交了一封信,上面说是自己无意中得到传承,如今修成修者,为了能突破尊者,将到郡里求学,今后不能再照顾众小乞丐,特在供桌下留有银两云云。不过啸川总觉得这字体有点像子玉的。
李捕头给王捕头使个眼色,两人来到庙外,商量着如何上报,这报告怎么写可是大有学问。
“王头,你带队进去的,这个报告还是你来写。”
“李头,你也来了,你又是正职,还是你写合适。”心中却道:老狐狸,这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让我一个人担着吗。
两人拖泥带水,使出推手功夫,推了一圈又一圈。
最终李捕头说道:“不如这样,你写好了,我来润色润色,一起签字报上去,如何。”
“好,就这么定了。既然这小贼不回来了,那报告还不好写。”两人终于达成一致。
两人后续事宜商量已毕,才回到院里,驱走小乞丐,拿出银子,给大家分了。
捕快们,什么也没干,每人分得一两银子,都皆大欢喜,余下的五十多两,自是哥俩笑纳了。
不久,郡里嘉奖令颁下来,县宰、县尉领导有方,两位捕头办案干练,查得江洋大盗踪迹,众捕快用命,大战盗贼于城郊,终将大盗打入城外江中,死活不知,赃银也随之深入江底(这里就看出王捕头报告的功夫来),捣毁贼窝城隍庙一座,启得破鞋、大裤衩子、亵衣等赃物。县宰、县尉、捕头各有褒奖,众捕快记集体功一次。
县尉自然能打听出些详情,不过这种事情,只要不出岔头,大家上下相蒙,闷声发大财。
一切停当,啸川来找子玉,自己立了首功,终于不用轮值,哥俩可以回家过年了。
收拾妥当,子玉拜谢了爷爷和欧阳先生,和哥哥死活拉着雄大回家。
雄大再三推辞,最后拗不过,只好跟了来。
回家后,老本夫妇听说雄大是个孤儿,打小受苦,愈加痛爱,张罗着给雄大做身新衣服才好过年。
雄大沉默了许多,嘴里也没有了脏话,只和大家嬉笑,和小白玩耍。
转眼到了三十,哥三贴春联贴福字,忙完带着小白去了黑风山,三个修士加一个妖兽,出去打猎便如砍瓜切菜,一会就打了些野兔山鸡,最后啸川还扛回来了一头野猪。
全家忙活了一天,这顿年夜饭好不丰盛,山珍就不用说了,寒冬腊月的,老本还不知从哪里弄了两道海鲜。
一家围坐,说起趣事,言笑晏晏。雄大忽地转过头去,双肩抽动不已。
老本知道,这孩子从未有一家和乐之时,今儿见了不免感动,忙说道:“孩子,大过年的,快别哭,你来我家过年,今后就是我们的孩子,这可不是好事吗。”
子玉也说:“雄大,爹都说了,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我也不管你叫雄大了,就叫你哥哥了。”
雄大哭的更甚,好一会才转过头,笑着对子玉道:“一家人是一家人,不过你还是叫我雄大吧,我没念过书,给自己起个名字不容易,你不叫可不行。”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都说:“好好,我们都叫你雄大。”
大家说笑一回,雄大心情也渐渐好转,吃饺子拜年,闹到半夜方才安歇。
次日,子玉拿出自己炼制的项链,送给父母,夫妻俩高兴的不得了。子玉又拉着雄大来寻小翠,让小翠戴上项链,看看喜不喜欢。
小翠见了雄大,直往子玉身后猫起来。子玉笑着让小翠别怕,这就像自家哥哥一样。
雄大笑道:“这就是小翠,还玩过家家不?”
长了两岁,小翠也知道“狗蛋哥”不能再玩过家家了,羞的更甚,拽了子玉不说话。
子玉拉着小翠说:“不如咱们去黑风山,打些野味弄烧烤吃。”
小翠连声叫好,回去取了些调料,三人向黑风山进发。这两天黑风山的野兽可是倒了霉。
一路上说说笑笑,小翠和雄大也慢慢熟络了。
修者打猎,没什么意外,一记开山劲就好。三人将猎物洗剥干净,架起火来烘烤。
“坏了,我忘带孜盐了。”
“没事,放点花椒也行。”
“那能行吗?”
“不然,放点大料试试。”
“行,我看行。”雄大一槌定音。
带着大料、花椒味的烧烤,弥漫在黑风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