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公开牌池内有一对2,持有4和2的陀思妥内心大爽。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仅仅叫了“看下张牌”,而不是提高筹码。因为他怕如果贸然提升,会将其他人吓走。那他就赚不到钱了。
“大亨”看了眼牌池,依然老神在在地提高着筹码。他又投了1镑筹码。而科娃左右看了看其他几人后,选择了跟注。
轮到史蒂夫了,他一边转着筹码,发出咯咯地响声,一边眨着眼睛思考着。十几秒后,他拿出了1.5镑,再次加注。此时桌面上已经有3.5镑的筹码了。这个数值对于“大亨”几人来说其实并不高,但是他们都是专业玩家。在把总筹码限制在10镑时,3.5镑已经是三分之一的全部家当了。
专业赌徒的基本素养还是很足的,其余三人都把10镑当作1000镑来打。当他们看到史蒂夫的这个操作,内心皆很惊讶。“他在做什么?”这是其他三人内心所想的主要问题。
从专业分析来看,公开牌池的三张牌比较干燥,一对2和10,几乎组不成什么厉害的牌组。在这种情况下,选手手中的初始两张牌就显得尤为重要。这也是其他几人,尤其是拥有一对A的“大亨”看不懂史蒂夫之处。“这小子手中可能有个2。”这是“大亨”的想法。
这时,离席上厕所的矮瘦男人端着杯气泡酒缓步走了回来。他先是看到了牌桌上几个人严肃的表情,这种表情一般是他们与差不多和自己类似的对手对赌时,才会出现的。他感到很疑惑:“这几个赌棍这么认真的?”
随后他看了眼牌池以及四人加入的筹码,恍然般笑着说道:“哎呀你们还挺认真,可注意着点,这个小老弟一共就10镑,你们别太黑,让他多玩一会,我也好歇歇再战。”
“格坦,别打岔,你找的这个年轻朋友有点硬啊。”这时“大亨”回应道。
在史蒂夫加过注后,发牌员再次确认一轮众人的选择。“大亨”毫不犹豫地继续叫牌。他有一对A,还是比较自信的。陀思妥想了一会,也选择继续。毕竟他有一个2,即使另一个手牌是4,数值很小,但靠着牌池,能凑出3个2来,胜率还是很高的。
科娃手中握着一对3,算得上是对子里最小的。她用右手摸了一下脖子,随后顺着向下,拍了一下胸脯,咬咬牙道:“哼,算你们厉害,小妹我认输。弃牌。”
见大家达成共识,发牌员继续发了一张,是个方片7。这下牌池里是梅花2,方片10,黑桃2和方片7。这手牌即凑不出同花,也达不到顺子。可以说是极度干燥。生死全凭玩家自己的手牌。
算起来,陀思妥的赢面最大,毕竟他有全场唯一的三个2。但是陀思妥这轮依然没有加码。他在上一轮发现自己有三个2时,先是为了隐藏自己,吊出更大的筹码,所以一开始就选择了过牌。但是史蒂夫的一波加码操作,让陀思妥疑惑不解。他认为史蒂夫或许也有个2,所以如今也只是按兵不动。
轮到“大亨”时,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他猜测桌上肯定有人手中有2。这种简单的逻辑,作为牌局常客还是有的。于是他也选择继续过牌,企图在看到牌池中的第五张牌后,再做打算。
这时所有人都盯着史蒂夫在看,他们希望通过面部表情,推算出史蒂夫的底牌。但令他们失望的是,史蒂夫依然面无表情地在手中叠转着硬塑料筹码,发出喳喳咯咯的声音。
思考了十几秒后,史蒂夫貌似轻松地将一叠筹码依次摆在桌面上,随后再次抛出,加注!
他又加了2.5镑!这相当于史蒂夫的10镑仅仅剩下了将近三分之一。而且他还随时准备继续下注。
这时候,陀思妥彻底迷惑了。“这个年轻人在做什么?”这是陀思妥当前唯一的想法。“我手中有一个2,难道他也有1个2?这个几率非常大,不然他不可能敢这么随意地加码。”
陀思妥鉴于自己的另一张手牌是4,属于很小的牌,所以不敢冒进,直接选择了放弃。目前牌桌上只剩下了“大亨”和史蒂夫。
作为一名富裕的商人,“大亨”以胆大敢拼著称。他猜测史蒂夫可能是在吓唬自己,但是这个明显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真的有那么大的胆量,以及那么深的心机,来做这个局,欺骗自己么?他并不这样认为。
史蒂夫的手中还在不停地晃动着筹码,这个响声让“大亨”感觉愈发刺耳。他思前想后,仔细琢磨。
终于,手握一对A,在事实上赢率是95%的“大亨”,也出于谨慎考虑而选择了弃牌。赢家居然是史蒂夫,算起来谁都比不过的史蒂夫。连史蒂夫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他只是从一开始就想吓唬住其他玩家,却幸运地赢得了赌局。
按照规矩,扣下的牌是不允许被看的。但科娃却很不甘心,她仗着自己的美貌,打着花腔开玩笑般对着史蒂夫说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史蒂夫大概猜到了科娃想说什么,他随口接道:“爱过。”
“这,什么?”其余几人听到这个词,都很费解。
“哈哈,开玩笑的。是的,我只有一个对子。”史蒂夫露出天真的笑容,回答着科娃没来得及问的事情。他知道,其余几人肯定事好奇自己到底有没有2。他并不想告诉大家真相,于是说了个模糊的实话。
这时陀思妥惊讶万分,懊恼不已:“只有一个对子!?那我有三个2,不应该弃牌啊。唉,打了一辈子雁,最后被雁啄了眼。被一个后生唬得进退失守。”
听到这里,“大亨”也非常感叹:“好心智,好手段,能做到这样的人,也只有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或者就是个赌场大师。”
其实这是史蒂夫从一开始就刻意布下的一个局–当牌池内出现一对2时,他就暗示别人自己有2,并且毫不畏惧别人怎么做,自己就是要加码,赢钱。在对手都是非常理智的老手时,引起对方疑虑,最终靠着“我牌好所以我不怕”的姿态,空手套了白狼。
这波操作让在场的其余四人更加谨慎,将史蒂夫当作是同等水平的人来对待。
其后,史蒂夫又打了几局,期间偶尔使用了“概率分析”,通过自己巧妙地遮掩,没有再做出太过惊艳地操作。但尽管如此,他也赢得了其他牌友的尊重。
打了一会后,史蒂夫去拿免费的气泡酒,刚好陀思妥也去餐厅休息,两人便聊了起来。“陀思妥,你们经常打这么大的牌么?我看‘大亨’给侍者的消费,都有10镑了。亏得你们有闲心,和我玩这么小的。”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特别是‘大亨’,不在乎这点小钱。”陀思妥喝了口烈酒,嘴里含糊地说着,“像我,则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就像现在,和‘大亨’他们豪爽一晚上。坏的时候就去随便玩点小的,掷几次骰子碰碰运气。”
陀思妥接着说道:“谈到运气,我这两天越来越走下坡路了,估计再过几天,就不来黑岩了。”
“你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运气?”史蒂夫疑惑地问道。毕竟运气这种东西很难把握的到。一般要和命运有关的中高序列非凡者,才能大概知道一些。而眼前的陀思妥并非如此。
“差不多吧。”陀思妥转眼间已经连第二杯都喝得差不多了,似乎有些微醺,“我有个朋友,他的技巧不高,但是几乎打什么都赢。后来他教了我个方法。怎么样,年轻的朋友,想学么?”
史蒂夫觉得陀思妥的事情比较蹊跷,沉吟了一下,和他约定第二天在咖啡馆见,详细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