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到十分钟,“黄昏联盟”的约定会面时间就要到了。史蒂夫提前来到黑雾,坐在空旷冰冷的大厅之内。他有些隐隐地期待即将开始的聚会。准确的说,是期待是否会再次“视角穿越”到过去某个时候,去涨涨见识。
当三个不同地方,不同嗓音的请求出现在史蒂夫耳边时,他放开权限,将其他三名成员拉入黑雾。就在他下达指令时,感觉到一阵轻微地眩晕,随后发现自己出现在,不对准确的说是看见了一片战场。
战场之上,两方人马已经厮杀开来。一方人马衣着混杂,以淡黄色为主。这方的士兵较分散,大多数士兵手持木制长矛,一部分高级士兵骑马,副手持小圆盾。
另一方以步兵为主,大多聚在一起,手持短剑,阵前士兵立着半人高的方盾,以红色为主。兵队虽然声音嘈杂,表情慌张,但是步伐不乱,行为划一。
两方士兵战到一处,黄衣方野蛮暴力,悍不畏死,红衣方则井然有序,进退有序。
史蒂夫有过第一次的经验,并没有太慌乱紧张。他以一种观影者的视角,观看着这场战争。他认得出来,淡黄衣服方,就是上次他看到的“凶战神”汉尼巴的加太基王国士兵。
而红衣方面,从装备上,历史上看,十有八九就是古罗恩帝国的军团了。古罗恩帝国和第五纪的希达王国一脉相承。当然那时候古罗恩帝国还不叫帝国,而是王国,甚至比第五纪时候的希达王国要小。
古罗恩帝国在尤立尤·西撒的统治下,打败了周边几乎所有的国家,并且建立起帝国。然而这个西撒建立起来的帝国,却在最辉煌的时候,以西撒的遇刺近乎被腰斩灭亡。幸好后来他的侄孙武大维中兴,才为这个命运多舛的帝国续上了几十上百年的生命。
但是最终,古罗恩帝国分崩离析,并且借此引出了四王之战,同时为八位正神的崛起做出了重要的铺垫,进而敲响了第五纪的开纪钟声。
史蒂夫观察着战斗,发现古罗恩帝国的军士所用的军中剑术,和自己所学的鹰击剑术比较像。他脑海中那个老兵和精英军士的剑术更加接近他的鹰击剑术。当然他们的剑术,看上去远不及史蒂夫印在脑海中的那个老兵的万分之一。那个老兵光是持剑站在那里,就如渊岳峙,每一剑挥出都比风灵动,比海深沉。
通过观战,史蒂夫对鹰击剑术的掌握更加娴熟。古罗恩的军用剑术可以算得上鹰击剑术的超级简化版,但是这正好让作为纯剑术新手的史蒂夫,更加容易直观地从基础上把握。
“原来鹰击剑术中的挑剑是这么用的”,“回身封挡的防招里面居然蕴含着防守反击,一挡一击就能摘掉对方的胳膊”,“这招‘怒击’之所以要往中间砸一下同时前刺,目的是将对方武器挡出中线,一击之中有攻有防,不愧是连希基的祖先都着重演示,看上去引以为傲的招式”。
史蒂夫看了好一阵子,直到古罗恩方面的士兵越来越少,在大将的带领下狼狈撤退。
当然,史蒂夫的视角是自动转换的,并不随着他的意愿的。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已经看过了几个战场的战斗。
这时,史蒂夫的视角回归到了“凶战神”汉尼巴的身上。他看到了汉尼巴在参战之前,和父亲在比尔萨山丘上的对话。
晚风吹过,汉尼巴的父亲哈米卡·巴卡深邃而锐利,他看着汉尼巴问道:“儿子,你确定要加入这次战争吗?”
汉尼巴面庞刚毅,坚定地答道:“是的,父亲,请让我加入这场战争。”
哈米卡拔出随身携带着的宽刃剑,对着汉尼巴说道,“那么,你愿意发下誓言,永远和罗恩王国为敌吗?”
汉尼巴看了看父亲以及手中的宽刃剑,深吸了一口气,举起右手,“我,汉尼巴·巴卡,在此发誓,我终生都会与罗恩王国为敌。只要我的灵魂没有毁灭,我就要全力以赴,去毁灭罗恩!”
哈米卡听到儿子的话,如大理石般的脸上融出笑意,拍了拍汉尼巴的肩膀,反手将自己的宽刃佩剑递给他:“这才是咱们加太基王国的男人,是咱们巴卡家的子孙!拿着,你也是即将踏出那一步,成为半神的人了,不能身边没个像样的武器。”
史蒂夫尝试着仔细去看那把宽刃剑,他在猜想,是否那就是后世著名的“誓言之剑”。同时从对话中得知,汉尼巴应该是达到了“战争途径”的序列5,甚至起码已经大成。
哈米卡继续说着,“这把剑是前国王武器库中的一把,能够加强力量。输入能量最多连接起18个人,对他们进行庇护。或者分担伤害,同时有几率完成瞬间进攻。取个名字吧,它是你的了。”
汉尼巴双手郑重地接过宽刃剑,胸膛有些起伏,向父亲道着谢。周围夜风渐烈,树叶哗哗。空气潮湿,山间泛起灰白色的雾气。他微仰着头,任由大风吹乱着自己卷曲的头发,说道:“那么,就叫他‘誓言之剑’吧,父亲。”
看到这里,史蒂夫有种自己也参与了历史的感觉:“卧槽,居然真的是‘誓言之剑’,他真的发下过誓言。”
第四纪末期,近乎成神的的“四王”之一,“疯王”查尔斯·卡申曾经多次寻找“誓言之剑”,可惜一直没有成功。但是因为著名的非凡者“疯王”查尔斯,以及他对汉尼巴生平事件的搜集,汉尼巴的很多事迹流传到了第五纪。前者堪称后者的小迷弟。
画面一转,史蒂夫发现自己重新置身于沙场之中,四周满是倒在地上的尸体,以及一些低声地惨叫。汉尼巴左手擎着牛皮小圆盾,右手持木质长矛,和古罗恩方一名红袍战将对峙着。红袍战将光头短裤,手持罗恩特有的短剑,双眼像鳄鱼一般阴狠无情地盯着汉尼巴。
汉尼巴面庞不变,遥视对方,忽然发力,从背后抽出一杆标枪,如投石车般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插红袍战将。标枪速度之快,让史蒂夫甚至难以看清,只能听着破风之声刮向对方。
红袍战将随手一招,一个倒下的尸体诡异地站了起来,恰好挡住了标枪的轨迹。Bong的一声,尸体被标枪炸碎,肉沫甚至溅了一些在红袍战将的脸上。但是他并未在意,而是趁着这个机会,闪身躲过,随后双手一招,对面汉尼巴的四周站起数个死尸。
死尸有的断腿断手,有的满面是血,但都向着汉尼巴发动进攻。他们身体坚硬,力量强大,便是汉尼巴,三五下也无法打退他们。
不远的地方,红袍战将笑道:“毛还没长齐的小崽子就敢上战场,今天让我教教你怎么杀人。”
“看来这红袍战将也有序列5的程度,就是不确定是哪个途径的,死神?”史蒂夫有些疑惑。
这时,汉尼巴冲过群尸,挺矛杀来。就在他离红袍战将越来越近时,后者嗤笑道:“等的就是你过来。”随后张口仰头,嗡的一声。
汉尼巴前冲的步伐顿时受阻,啊地大叫,双手捂头。
红袍战将步伐鬼魅,瞬间接近汉尼巴,举剑便砍。
“呵!”史蒂夫看得心惊胆战,一是对方并不走直线,但是速度飘忽迅捷,眨眼便至。另外他的招数颇为隐蔽,似乎是针对灵魂的攻击。
汉尼巴由于被敌人近身,长矛无法挥舞,缓过神来已经太晚,只得横矛格挡。对方短剑彷佛重若铁锤,咔嚓一声,长矛应声而断。
汉尼巴就势一闪,拿着断矛直刺对方心脏。红袍战将身体微侧,避过要害,矛头刺在身上,彷佛进入泥潭,只得寸入。后者接着挥手撩向汉尼巴的右臂。汉尼巴想要退步闪避,但是对方紧接着口中吐出阴恻恻地一个字,“定!”
汉尼巴似乎是受到了影响,后退的趋势顿住。但是他在格斗上可谓经验丰富,五指瞬间松开,任由断矛落地,同时胳膊一抬,令对方长剑只划出一道口子,确保住了右臂。
红袍战将笑开满面,“等死吧,你中毒了!听说你还想要覆灭马乌·勒古鲁将军的军队?痴心妄想。”
然而红袍战将的笑容还没变花,汉尼巴年轻的面容微动,泛着青胡茬的嘴唇抿着,左手划着小弧,刹然按在腰间的“誓言之剑”手柄上,行云流水般抽出。同时他向前一小步,身体前倾,膝动腰转,带着螺旋惯性,闪电般往红袍战将的脖颈处一划。
这招的速度极快,并且明显出乎红袍战将的意料。他连防御的姿势都没能摆出,直到长剑挥过,他才疑惑起来,为何对方能够冲破自己的限制,并且如此快速。
红袍战将的脖子先是现出一道微不可察的横线,接着鲜血先是像倒满了水的杯子般慢慢溢出,随后血流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同时他的脑袋也缓缓地下滑。几秒的时间,红袍战将的笑容定格在了那个地方,随着脑袋滑出了脖子。
史蒂夫对于这个结果毫无准备,他知道汉尼巴一定是不会死的,但是并不清楚他此战是否会胜利,甚至是否能全身而退。毕竟敌人的手段诡异,实力惊人,同时经验丰富。没想到的是,汉尼巴手起剑落,不出剑则以,出剑就瞬间带走了对方。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汉尼巴冷峻地开口:“你的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