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白云观，青瓦小院。
诸葛丰背着一个旅行包，推门而入，见院内绿植花卉后隐有一人，便高声喊道：“太师爷？太师爷~~~”
“哦？丰小子！你不是上武当挂单去了吗？”这人闻声转身，却不是龙门子，而是诸葛丰的大太师爷，白云观观主方洞天。
“大太师爷好，弟子给您请安了。”知书达理的诸葛丰立刻规矩一礼，然后不等老人家发问，主动说道：“是啊，待了一年多，周太师爷就教了个‘十三势’，蛰龙功都不教，抠门……”
眉宇间，话语中尽显惋惜和遗憾。
“啊，呵哈哈哈，哈……”不等诸葛丰炫耀完，老头微愣之后，就立刻大笑起来，一把拉住诸葛丰，逗道：“……‘了个十三势’？！哈哈，小子还不知足？想把小猴的三丰派都搬空啊？哈哈哈，来耍一个，耍一个……”
诸葛丰也装作演不下去，笑了，逗老头开心吗。但又见对方有意考察自己，敛去玩笑表情，放下旅行包，后退几步，就在院中空地上练起了【太极十三势】，一板一眼都认真无比，一招一式都流畅至极。探、托、扑、担八劲纷显，分、云、化、推阴阳互生，下势刚猛，炁化龙虎尽演惊崩炸，收势柔缓，劲如秋水幽荡沾连粘……
诸葛丰认真展示着，不过，方洞天的表情却是数变，起初是欣喜欣慰，再是疑惑不解，然后是蹙眉敛笑，最后已是无心情再看了，只是静静等着诸葛丰收功。
“呼……太师爷……”收功吐气。
“丰小子？你在武当山……见了不止周蒙一位太师爷吧？”方洞天审视着诸葛丰，语气平静，不仅无了喜意，还多了一丝凝重。
“……？！！”诸葛丰被问得一愣，随即醒悟，脸上却是只笑出一半，就僵住了，勉力挑起嘴角，道：“是的，龙门太师爷呢？我正要和你们说这些事呢？”
“他去追老天师了，现在到了何处我也不清楚，不过快到草原了吧。”方洞天猜测着。
“是么？这样啊。”诸葛丰捡起旅行包，叹口气缓道：“咱们进屋说吧，发生了好多事呢。”
……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诸葛丰完完全全交底了。没错，所有事都交代了，从上武当山开始，学拳，医治卢爷，内景学会十三势与风后奇门法，卢爷病逝，和周爷聊过的话，下山，遇到哪都通的车队，在碧游村的所见、所闻、所得、所失，狐仙拜师的事，超级培元丹，在郑州神游回家，交出神机，家族的反应，遇到全性妖人，看热闹遇到张灵玉，救张灵玉灭妖人，张灵玉的入魔，救张灵玉救妖人，得到通天箓，回家交出风后，为什么没交通天箓，家族的态度，返京回到白云观，这一切的一切诸葛丰都说了，认真交代了九成九的事实，因为有些小情节是经过简单润色的。
说完，方洞天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因为诸葛丰这几天的经历简直太匪夷所思了，要知道当年哪怕一部八奇技现世就都是一场血雨腥风，现在虽然好多了，但是突然集三部奇技于一身，后果已经不是他能预见的了。
全真龙门会有怎样的以后呢，也是不好遇见啊。
“原来是这样啊。”老头盘坐在椅子上顺了一句话，然后思索片刻，平静道：“那我得关你几天禁闭！”
“哦。弟子领罚，全听您老人家安排。”诸葛丰虽没想到这一点，但是他居然一点也不惊讶，心底深处似乎还有一点点宽慰。
——贱得慌？还是赎罪感？难道是自己决定谋求龙门派庇护时伴生的愧疚感？不过，不管是什么，藏的都好深啊，自己一直以为自己能坦荡，甚至兴奋地接受“蝴蝶振翅”效应所带来的一切后果呢。原来不能！——
被禁足在自己的房间，诸葛丰无事可干，动功没地方练，静功没心情练。他就只能回想自己这几天的行为，龙门子知道了会怎样，会怎样追问自己。
最大的纰漏是他去过六盘水，不过那几天襄阳也凑巧有一列哪都通的车队经过，这个情节稍加润色就可以圆过去，否则就得解释自己能预知剧情的原因。至于其他的事，自己没做任何亏心事，拿到神机百炼是缘分，遇到张灵玉是巧合，拿到通天箓是“蓄谋”……
二日后一早，诸葛丰的房间门被人推开。是小师弟黄明，黄明行礼恭敬道：“师兄，掌教太师爷回来了，两位太师爷让我来喊你去一趟。”
“知道了。你先去吧。”诸葛丰下床，简单整理一下衣服，便来到大堂，见到了龙门子与方洞天。
安静，平静，寂静。
看着两位太师爷端坐在首位平静望过来，还有二人喝到一半的茶水，尤其龙门子那陌生的眼神，以及风尘仆仆的面庞，显然是刚进门，不过看来都听方洞天讲完了，便轻声道：“太师爷……”
又是片刻的安静，三人都没有言语。
“听师兄说……你……是真的吗？”龙门子轻声道，这种事，不听到诸葛丰亲口承认，他是不想，或者说是不敢相信的。
“是。”诸葛丰点头。
闻言，眉眼低垂，龙门子缓了一口气，再抬头时，眉头已是微皱，然依旧轻声道：“第一个是小卢传你的，我不问了。说说后两个吧？为什么？”
用词委婉，含糊，似乎有些东西不说出口，就还有改变的余地一样。
“第二个……孽缘吧。第三个，是弟子的错。”诸葛丰低头，没有余地了。
“那我以掌教的身份下令，要你忘了后两者，如何？”
“可以，弟子无怨。但我家里……”诸葛丰点头，本来学后两个奇技的想法就不强烈，此刻被龙门子一掐，也就断了念想。
“你真的阳神出窍近半个时辰？”方洞天突然插话道。
诸葛丰此刻也没心情分辨老头是在为自己求情，还是在进一步确认事实。只是认真点头道：“是的。狐狸姑奶奶给了我一颗超级培元丹，得益于它，我实力精进不少。”
“……，你家里你不用管了。”龙门子接话道：“超级培元丹给我看看……”
“……”方洞天扭头看向自己师弟。
而诸葛丰则没有多想，直接控制脏腑收缩挤压，将培元丹吐了出来，稍微擦了擦，递给龙门子。
龙门子接过端详良久，不由的闭目，叹气，也不知是表达什么意思，但是还是将培元丹还给了诸葛丰，道：“此物是你的机缘，不可随便示人，至亲亦不可，知道吗？”
“……”诸葛丰迷惑。
“听到没！”龙门子语气微重。
“哦。此物为何？……”诸葛丰话到一半，被龙门子打断道：“尚不知，但可查，我找到答案会告诉你的。还有狐妖拜师一事——我不同意。”
“哦，弟子知道怎么做了。”诸葛丰无奈，自己的锅自己背，怨不着别人，谁让自己受了恩惠，又满嘴跑火车呢。接过培元丹，这次诸葛丰没吞下它，而是找了个盒子装好，这东西有空得还回去。
见诸葛丰没有吞下培元丹，龙门子脸色缓和了一丝丝，道：“好了，暂时就这么多事，然后是对你的处罚，我之前说过，不许做伤天害理、惘悖人伦之事，然你觊觎他人宝物，妄动邪念，更是害了几条人命，违了修道清净之心，我就罚你禁足在这白云观，非我同意，终生不得离开。你有意见吗？”
“师弟……”诸葛丰尚处于惊讶中，方洞天就先求情了。但是看龙门子正在气头上，诸葛丰急忙道：“弟子领罚。”
“……”方洞天好像看着两个陌生人，疑惑止语。而诸葛丰则对着方洞天苦涩一笑，道：“那……谢太师爷教诲，谢大太师爷教诲，弟子先告退了。”
龙门子挥手，诸葛丰躬身离开。
……
“师弟，你……”屋里只有二人。
“师兄，你看他的态度，他明显早有准备呀。”龙门子待诸葛丰出门，才怒哼出声道：“气死我了，他当我龙门派是什么地方？啊……？”
“……”方洞天被怼的一愣，旋即也就明白了龙门子为何如此气愤，八奇技——取乱之术啊，还得了三个之多。虽然有法子化解明面上的危难，但是需要龙门派搭出多少人情去，还有暗地里，又会招来多少觊觎、窥视与暗箭，如果这次轻易放过诸葛丰，难保他不知轻重，变本加厉，往后早晚会惹出无人能庇护的大劫来。所以先禁足是个法子，双方都冷静下，再仔细合计合计。
思索间，电话铃声响起。是龙门子的，接通一听，来人也无甚寒暄，就直接说道：“全性代掌门龚庆，昨夜死了。张之维被带去公司了，我们这边几个也要过去，不过分歧很大，估计要准备十佬会谈了，你……”
“既然是十佬会谈，那你们就去谈啊，问我做什么？”龙门子语气颇硬道。
“嘿，我好心跟你通个气，你……什么态度？！哼~~~可恶！”那边一怔，又愤骂两句，电话随即挂断。
“哎，你……陆瑾人又没招你，你这……”方洞天虽是看不过，但也没法子，只得鄙视了一下自己这个师弟。不过龙门子没有丝毫悔色，赌气道：“那珠子是啥你知道吧？”
“龙元呗！”方洞天坐正身子，自顾啜了一口温茶，随意道。
“是啊，所以我觉得狐妖们要搞事情了。”龙门子叹口气，发愁道：“蛇修炼五百年化为蛟，蛟再修一千年化为龙，龙再修炼五百年化为角龙，角龙再修炼一千年化为应龙。而这颗龙元……赤红如玉，当是一颗角龙的内丹。”
“是啊，蟠龙蛰地，蛟龙走水，但凡飞天为龙者，多是炼化肉身成就无上神通之异兽了，然再结丹者……”方洞天话到一半不说了，而一旁的龙门子则自顾接话道：“……再结丹者，当是吞了一方天地龙脉，如此大机缘却行如此之大恶行，必有不世之劫报，即便被斩取丹也应还于天地，而非一人能承之。”
“是啊，等一下……”方洞天只点了一下头，但见师弟表情诡异，随即惊呼道：“所以你想让丰小子成就神仙之体，然后继承这颗龙脉灵炁，妄图……‘升仙’吗？！！”
方洞天说到末了，自己先把自己震惊了。
“是啊，不过也只是想一想。那可是‘龙元’啊，我只在文献中见过，我承认我贪心了，但是只要破了狐妖的阴谋，然后建‘大功’、立‘大行’回馈天地人间，也不失为一种‘飞升’的机缘啊？”
“疯子……”方洞天骂了一句，然又无奈道：“你之前抓来的‘平岗龙’呢？还不是没用，这东西……既玄，也悬。”
……
“要不……告诉他？”龙门子突然变了主意。
“啊？你在想什么？”方洞天一愣，虽然没明白师弟的想法，但是立刻警告道：“他才二十岁，我可不许你胡来……”
“二十岁怎么了，天地间哪个大人物不是磨砺出来的，可叹刘伯温溺爱人间，斩断天下龙脉，致使天人隔绝，末法降临，神迹不显，六百多年来还能成仙者，难凑一掌之数……，他也悬啊。”
“世道如此，你又奈何，你能做什么？妄图把这神州龙脉都续上不成？别痴心妄想了，‘龙虎山’第一个就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与天争命……呵呵……我也就跟你念叨一下。”龙门子表情数变，让人看不出真意。
师兄弟二人各有盘算暂且不表，先说诸葛丰这里。
禁足令一下，他算是彻底死心……加闲下来了。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喜不报忧，父母还关心他什么时候回去呢，小妹则还惦记来北京玩呢……又给族长三爷打了一个电话，把自己的“遭遇”简单讲了讲，就听那头啪嚓一声——老头把盘了三十年的一对文玩核桃都给失手握碎了，然后电话都没挂，就风驰电掣到老太太身边。
三十年啊，寻了五年，盘了三十年的一对50的水龙纹五棱透浆狮子头，不碎的话估计今年都能“叫人儿”了。老头见老太太跟诸葛丰通了电话，自己一人默默蹲在院里花坛边哭得像个孩子……
半晌，老太太挂了电话，看向三爷不解道：“你干吗呢？”。
“没事。”三爷回了魂，起身，紧张问道：“智德这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活该！甭管他。”老太太把手机甩给三爷，又问道：“让你找的‘玉石’呢？找到没？”
“呃，找到了，今晚就能到，不过这是年初挖出来的，没达到您要求的‘活龙舍利’级别，不过这个足有二十多公斤重，勉强能剖出一块……冰鲜的吧。”老头解释道。
“再催催。”老太太自顾转身
“哎，那智德这儿……”话没说完，就被老太太打断了，哼道：“说了别管他，你就自当不知道。”
“……”三爷无语摇头，他也就是关心才乱。
……
诸葛丰这边——说好的高层嗫？什么叫我看着办？虽然自己也怕叙事不清引起两派的误会或者猜忌，所以尽量说的很轻松，但是“被禁足”三个字的发音还是蛮标准的啊？怎么一点关心、宽慰自己的意思都没有嗫？
“哎，没大所谓了……干点什么呢？”诸葛丰的禁足区域从自己的小房间扩大到整个白云观，应该算是喜事吧，喜事，对——了，先给小红狐狸一家打个电话吧。
上网，查号，找人，十分钟后，电话终于通了。只听电话那头，声音严肃低沉：“你好，我是教务主任胡佳禾，您是哪位？”
“姑爷爷好，我是诸葛丰啊。”主动介绍自己。
“诸葛丰？”对方重复了一遍，不过语气带着疑问，似乎是在回忆是否听说过这么个人。
“……，呃，就是那‘地仙儿’，咱们……”诸葛丰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对面语速极快道：“等一下，你先别说话，别说啊。我问你，这个手机号是你的吧？这个174的这个？”
“呃，是的。”诸葛丰微懵，让自己打电话又不让说话，难道——要用手语交流（~~~~~您好，我要一份土豆泥，大罐、中罐、小罐的~~~~~），思维跳频一瞬，就听对方说了一句“好了，一会我们会联系你的”，就被挂了。
——啥情况啊？这狐狸的脑子不太好吧！——
盯着手机屏幕，身处白云观的诸葛丰胆子大了不少。
“师兄？”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不远处响起，诸葛丰回头一看，正是小师弟黄明，自己童年时练功的榜样。立刻招到身前，问道：“来来来，听说兴扬师兄带你去参加罗天大醮了，还进了三十二强？”
“呃……赫赫……”黄明脸色一红，囧道：“师兄你……”
“臊啥劲啊。咱龙门派本来就不擅长打架……”诸葛丰用手拍了拍身边示意坐下聊，话里也递了一个台阶给对方，然后言它道：“给师兄说说，这次罗天大醮都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了？”
“有意思的事啊。”黄明稍一回忆，就点头道：“还真有，有一个叫张楚岚的少年，莫名其妙地打败了张灵玉，大家都说有黑幕，说张灵玉怎么可能败给他一个新人。然后就是我见到了四川唐门的护身毒障，不过好像很弱，但师兄说不弱，是张楚岚和他的雷法很强，然后他得了冠军又没要【通天箓】，据说很强的一种法术，师兄没细说，还有……有全性妖人在龙虎山闹事，不过这都是我们下山后才知道的，还有田老羽化了，都说是全性干的。”
“都说？难道不是他们干的吗？”诸葛丰诧异道。
“哎，咱是没看到，全是听说的，哪知道真假……不过早上看【江湖小站】的论坛，说老天师一怒下山，万里追剿妖人，最终在大草原杀了他们的头领，叫龚庆，估计九成九是真的吧。”
诸葛丰点点头，小家伙的自主判断能力好强啊，自己在他这个年龄貌似还在跟着新闻、谣言等一大堆二手信息或摇旗呐喊，站脚助威，或义愤填膺，愤世嫉俗呢。
又聊一阵子，黄明突然对诸葛丰道：“师兄，听兴扬师兄讲你也会家传的奇门法术，让师弟我开开眼呗。”
“诶，这些都是外道，而且术士太克命，你不要欣喜这些有的没的，我就告诉你咱龙门丹功修身养性天下第一，炼好这个你能把他们都活死，而且你天资不错，要以太师爷为榜样，到了那个阶段后，你会发现无论什么外道，都不足你一拳一脚。”诸葛丰挺喜欢这个小师弟的，有着年轻人少有的虚心和沉稳，虽然有点小炫耀，小好强的心理，但是谁没有过呢。
“哦，我知道。这些师傅、师爷都和我讲过了，我就是想看看而已吗……拜托了，师兄……”见小师弟十分诚恳，诸葛丰也没办法，随手掐了一个离字法。看着好奇伸手摸了摸火焰，然后被烫的甩手连连的小家伙，诸葛丰忍俊不禁道：“这可是真火，而且你别好奇这些法术，我不防实话告诉你，我当年……呃，十一岁那年吧，哎，也十年前了，唏嘘……差点就被接回家当了术士，可咱是明白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纵你有千般法术，万般神通。我只问一句‘可得长生否’？不能的全都拉吹！这也是我拜入龙门派的初衷，至死不渝。”
“呵呵，”黄明抿嘴忍笑，那意思是他已经看穿了诸葛丰的担心，然后轻松道：“师兄放心吧，我的道心也是很坚韧的，无非是一时好奇罢了。”
“呼，那就好，哈哈哈。”诸葛丰尴尬地笑了笑。
叮铃……叮铃……叮铃……
手机铃音响起，陌生的号码，诸葛丰一愣，而身边的黄明则懂事地跑开了。接通电话，正是狐狸姑奶奶打过来的，只听那边轻轻问好之后，直接问道：“怎么样？小仙长考虑的如何了？”
“呃，真是对不起。我太师爷说了，不行的，因为全真道立教至今没有收狐仙为徒的先例，而且人、仙有别——这话不是我说的啊——所以……不行。另外，那颗红色的珠子是您放在我这儿的吧？过些时候我会送还给您的，只是近期没机会了，因为我被我太师爷给禁足了，出不了白云观，当然您放心，珠子我已经取出来了，十分小心地保管着呢。再有就是——我能为您做点别的什么事吗？”尴尬拒绝，又急忙解释了一下原因，并表态自己还算是个好人。
“……”微一沉默，对方就直奔主题道：“我明白，不过还想问一下，您想收吗？你有什么所谓的人妖有别的观念吗？”
“我？我主观是想的。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得先说明，我只是龙门派的俗家弟子，是无法收了她并传他道家炼养术的。最后的观念什么的……没有吧，您也说了，你们是不害人的，这样算咱们同属大自然的一份子，也没有善恶的对立，是吧？”
“哦？！你不是龙门派传人？”那边声音高了一度。
“啊。至于为啥能炼虚合道，只能说是‘机缘’巧和吧。我不是存心骗您的，当时是我害怕了。第一次见狐仙，老虎那么大，还是在我刚睡醒的时候，赫赫……若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姑奶奶您见谅。”
“呵呵，没事的。刚才你讲你主观不排斥收小女为徒，但是有人、妖有别的门规在限制你对吗？”
“啥意思？”诸葛丰一愣，对方这句话的逻辑清晰度已经闪耀到有点明晃晃的程度。
“哦，我是说，如果我能安排小女转世为人，你就会收了，对吗？”语出惊人啊。开什么玩笑，转世？你当写小说呢！
“啊？”诸葛丰懵逼一瞬，然不等他发问，对面就主动解释道：“我族有秘法，可——哼——安排族人转世成人，是真正的，完美的人，万物灵长，天地命三魂齐全的人……然后——您还有顾虑吗？”
“我不同意……”低低的说话声，似乎是姑爷爷，而且就这一句话，诸葛丰居然都听出来了，这位显然鼓起了不小的勇气。至于刚才那一哼，明显还不足以吓退他，如此看来这秘法当是十分的危险。
“还能这么办？天魂存在与否可是天道安排的，不是……”诸葛丰说不下去了，因为后半句略带侮辱之意，即：不是开启了所谓的心智，就是人灵了，你们还只是精灵，聚精而成的灵罢了。
“呃，有办法。六百年前我狐族先祖得一阵法，虽耗时耗力，但是有一定的概率成功……”话没说完，诸葛丰就听出了重点，截话道：“概率？多大？”
“三成，最高五成。”
“失败的下场呢？”
“魂飞魄散。”
“不行啊，太危险了。这算什么办法，连体魄都散了，不行…绝对不行…太危险了。”诸葛丰也是为难，不过两人说了半天，貌似都没问过小狐狸的意见吧，话锋一转道：“您望女成凤的初衷是好的，但您有问过孩子的感受吗？她……”
“我愿意，我听妈妈的。”童声突然响起，打断了诸葛丰思路。一时间两边都沉默了，然后就在诸葛丰感觉备受煎熬的时候，那边又轻声道：“嗯，我们能先商量一下，再给您打过去吗？”
“当然，不过……我想问一句为什么呀？全真和你们仙家并不亲，进来修道就那么重要吗？人妖有别这不仅是世俗的观念，更是老天爷定下……”
“末法时代会结束的……”
“啥时代？末法！”诸葛丰挠挠头，这还是一人之下的世界吗？要转末世废土文吗？
“具体我也说不清，反正……您是她遇到的最大机缘，只要能让她跟着你，别的事……都不是事。”
“……”诸葛丰纠结了，这边要来，那边就不让，自己快成小丈夫了，咳嗽一声，刚要说话，忽听身后也有人轻咳了一声，正是太师爷龙门子。猛回头就见龙门子伸手说道：“电话，我来说。”
“呃！好……那个我太师爷来了，您跟他说吧。”
龙门子接过手机，一把按住想要退避的诸葛丰，就当着他的面，询问道：“你们想干什么呀？妄图‘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明着告诉你——不可能！”
“……”那边低低的声音听不清。
“啊？”不知听到了什么，龙门子突然面露狐疑，似是有些惊讶。
“……”
“真的？”龙门子面色凝重。
“……”
“你等会儿啊。”龙门子说了叮了一句，扭头对诸葛丰说道：“给你找个宠物狐狸你讨厌不？”
“……”诸葛丰没敢接话茬，因为龙门子嘴边还举着手机呢，不过没等诸葛丰表态，龙门子就自顾点点头，然后别开头对着手机里讲道：“行了，他很高兴地同意了，那什么……就这么定了，白前辈您也是得道高人，若能约束一下恶“马仙”，我也好让他去一趟兴安盟，体体面面地把人接过来，至于往后的事我也就不管了，一切看造化吧。”
那边挂了电话。诸葛丰看着奸商一般的龙门子，眨眨眼等着后者说话。似乎是被看得不好意思了，龙门子也不装高人模样了，虚道：“那什么……拿你做了笔买卖。”
“……”诸葛丰无语。
“你这是什么表情？”龙门子微臊，把手机塞到诸葛丰怀里，继续道：“知道狐族为什么找你吗？看中你的机缘了，企图你日后得道，能带他们一把，笑话……轮得到他们。不过对方也说了，可以不入道门，也不拜你为师，就简单地跟着你，日后能得到什么机缘看天意，而且他们愿意献出一部古籍给我龙门派，叫《内业经》，这书算是几近失传的书籍了，所以我动心了，为表诚意，过几天去一趟东北，把小狐狸接过来。私下传她点什么《诗经》啦，《孝经》啦，《弟子规》啦之类的就行了……知道不？”
——《内业经》！据传是与《道德经》相表里的古经！但遗憾早在战国时期就残缺了，仅存孤篇小两千字，虽被收录进《管子》一书并保存至今，但是……离奇啊，居然在妖族手里传了两千多年。——
“弟子听明白了。但是……”诸葛丰纠结。
“但是啥？”龙门子追问。
“但是，咱们是不是太吝啬了。”
“吝啬？你懂个屁，”龙门子骂了一句，又解释道：“日后你一朝得道，真让小狐狸沾了光……哼哼，那就是震惊世界的大事件，不凑齐《三洞藏》，我看它们一眼……知道狐妖一家当初为什么没有吃你吗？他们可不傻。虽然有我龙门派的威慑在，但是你的机缘才是他们看重的，不过你要时刻谨记你是个人就行了。”
“威慑？”诸葛丰疑惑。
“对就是威慑。”龙门子看看诸葛丰又看看左右，犹豫道：“黄老道学传承至今，分衍两宗，全真道和正一道，正一道坐拥三山符箓，沟通天地神明，咒禁法术更是当世无双，那你知道咱们全真道最得意什么吗？除了能活，咱们最拿手的就是【打神鞭法】。”
“打神鞭法？”诸葛丰第一次听说。
“对，内丹功臻至练虚境才能勉强掌握的至高秘术，操控吸纳了三花五炁后的强大灵魂化成的打神鞭，能对世间一切生灵造成其性与命两个层次上的损伤。”
“无视防御的真实伤害，能直接扣生命力上限的那种吗？！！”诸葛丰狐疑道，因为他居然从没听说过这个，也理解想象不到。要怎么用自己的灵魂去打架，开玩笑吧，这比抠出自己的脑子去砸人还危险吧！
“不想学？”龙门子一副算我没说的表情，转身就要走。
“学！太师爷别走，弟子想学。”诸葛丰把脸往兜里一揣，跟出几步，凑到龙门子面前。
“今晚子时，来我房里。”龙门子没看耍宝的诸葛丰，直接隐了仙身——就是径直离开了。
……
两天后，诸葛丰被禁足的消息已经传到张屹松那了，老头在电话里问过龙门子这事中原由，但后者没说，不得已只能亲自登门来看徒弟了。
“师傅。按理说我得跟您说，否则就是‘欺师灭祖’，但是吧……我想了想，又不能说……弟子在武当救了病，但没救得了命，就……您知道张灵玉吗？”诸葛丰措辞着。
张屹松看看诸葛丰，又看看旁边喝茶的龙门子和方洞天，点点头没说话。
“嗯，救走他们的人是我，所以这事不能公开……”诸葛丰讲完，看着老头瞪大一双眼，吓得后退一步，补充道：“不过，别的就没什么大的过错了。”
“什么！还有别的事？”张屹松逼近几步，那意思是你小子不仅救了全性妖人，还干了别的事。
“……”诸葛丰为难了，但还是解释道：“我的目的是救张灵玉，不是妖人，是为了不让张灵玉入魔。妖人什么时候杀不是杀啊，可是张灵玉就一个，毁了就真毁了。”
“咳，行了，屹松你就别逼孩子了，他什么品行你不了解吗？就算不了解，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已经罚过他了，让他终生禁足在这白云观……至于这堆乱事儿等以后有机会了，都会告诉你的。”
“我可是他亲师傅，我连知道一下都不行吗？”张屹松感觉自己怎么成外人了。这苦涩的委屈，看的诸葛丰蛮不好受的，但还是说道：“师傅你也别逼太师爷了，他真是为我好，不是信不信您的问题，而是——没必要，对了，师傅，我记得您说过，您的暗器针法不如师叔，但是也多少会点对吧？正好您来了，赶紧传授给我，弟子我防身用。”
“防身？！你这没话找话的能力谁教你的？哑巴吗？”老头瞪着眼，明显更生气了，还以为诸葛丰想以“找骂”的方法来达到转移话题的目的呢。毕竟太极十三势和鬼门十三针……还是他张屹松的针法二选一来防身，老头是真想骂人了。
诸葛丰急忙摆手，道：“不是，两码事。让师傅困惑是弟子不对，您打我我都不躲，这事暂时过去了。我是真想学这针法，现在在外行走，没个兵器都不好意思打架，可我想了想，刀枪棍棒啥的太招摇，而且咱又是医生，飞个针啥的才符合身份设定吗。”
“哎，不是……丰小子，你昨天找你青云师爷学劈空掌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不是说身为丹家炁士用兵器不方便，而且空手才显能耐吗？”方洞天拆台道。
“呃。这不此一时彼一时吗？谁能想到‘劈空掌’……那么简单吗？弟子要不在这会儿多吸收些知识，等哪天你们出门访友，把我一人扔在这里，我练啥打发时间啊？”诸葛丰解释了原因——中的一部分。
这是理由吗？笑话！方洞天不善玩笑，便看向龙门子，那意思你就不说他两句，张屹松见状也看向龙门子，等着权威人士发言。
“……，咳，都看我干什么呀？”龙门子放下茶杯。
“……”二人一副你别废话，身为龙门派弟子，不该干嘛干嘛去，跟这些奇技淫巧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你就不管管。
“哦……”龙门子似乎看懂了局势，但开口却说了句让人泄气的话：“学呗，技多不压身吗。”
“师弟……”方洞天也把茶杯放下了，直了直身子，摆谱道：“知道什么叫长兄如父吗？”
“嘁嘁嘁……”龙门子白了自家师兄一眼，居然有点羞臊之意，嘟囔道：“我传了他【打神鞭法】……”
“啥？！”方洞天一瞪眼，吼道：“你疯了……你知——哎，你小子……学会了？”后半句是对诸葛丰说的，不过语气中带着期待与惊疑，还有不可思议。
“……”看看大太师爷，又看看师傅，吊了吊两人的胃口，最后看向龙门子，说道：“要保密吗？”
“啪……”张屹松直接给了诸葛丰一个脖拐，忍怒道：“还不赶紧说！”
“啊……学会了，勉强入门不太熟。”诸葛丰觉得辈分太低，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不由得想起几天前和周蒙太师爷的对话，周蒙问他‘你动念拜入武当除了报恩，就没点别的原因’？诸葛丰则郑重回答‘有啊，至少咱这辈分是蹭蹭往上涨啊’。
“不太熟？哈哈哈，你小子糊弄别人还行……这【打神鞭法】有熟不熟一说吗？啊，这玩意只要你学会了，比如臂使指还要灵活百倍，这可是你自己的灵魂啊，小子，能用出几击啊？”方洞天期待道。
“还几击？！呵呵呵呵……”诸葛丰都被气乐了，苦道：“就一击还不行，太师爷，这可是我的灵魂啊，这种……像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五’的秘术，怎么就没失传呢？没道理啊！”
“哈哈哈……”龙门子闻言，突然笑的极端开心。诸葛丰见状翻个白眼，恨不得原地消失，太糗了——太师爷肯定是想起那天后半夜，让自己拿他试招，而自己则直接被反伤震晕过去的情景了。
要命了，明明只是轻轻一击，诸葛丰感觉自己不是在打人，而是在拿天灵盖撞城墙，没有一丝丝的迟缓，双眼一翻当时就躺下了，再睁眼已经是东方泛白了。
事后诸葛丰算了算，要不是龙门子心慈，把超级培元丹喂食给他，估计他能昏到第二天中午，至少中午。
而且这还不算完，龙门子见诸葛丰醒了，又给他泼了一盆凉水，说这打神鞭法不是无视防御的，对方要有招魂、晃魂、轰魂、御魂、焚魂之类能力的话最好别用。
——那还玩个毛线球啊！——
不过也有好消息，就是只要对方的灵魂强度低于自己，自己就是最终胜利者，而且论灵魂强度，龙门派傲娇地又天下第一了。呵呵哒，诸葛丰头一次觉得这次这个第一不要也罢。反正他当时就表态了——这技能太不人道，失传了才是为社会做贡献，您老教我逍遥游吧。
龙门子笑够了，才对咱家师兄递出一个神秘的眼神。
“哈哈哈……”方洞天会意，也是摇头苦笑起来。看得张屹松和诸葛丰都是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大太师爷疼人，见诸葛丰委屈，便解释道：“合着你没在灵魂里注入混元一炁啊？”
“啥？”诸葛丰吃了一条鲸的同时唱了一曲许飞的《啥啥啥》。
“混元一炁就是炼虚状态下产生并时刻祭炼着身体的炁啊，这炁能强化你灵魂拟化的兵器，如此一来你伤敌一千，也就自损个三五十，只要不是太强的灵魂都能一击废之，强也就三、五击的事。”方洞天解释着。
而一旁的龙门子则悠悠道：“哎，师兄，你就不怕这小子持强自傲，平白折损了自己？”
“那你也不能只教他拿灵魂打人啊，多危险！”
“哎，吃一堑方能长一智，我这是实践教学。”
“……”看着俩老头在那一文一武地耍宝卖乖，诸葛丰感觉心好累，这届的太师爷太难带了。
……
“咯咯咯咯咯……太师爷好……”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诸葛丰没回头就知道是谁。
“玲珑？你怎么来了？”诸葛丰诧异。
“什么玲珑！叫我‘师姐’……”陆玲珑佯怒瞪了一眼诸葛丰，不过没搭理后者，而是径直跑到龙门子和方洞天膝前行礼问安去了。
“……”诸葛丰无语鄙视，看着这丫头把屋里人都礼拜了一遍，然后凑到自己身边贱气道：“听说你被太师爷禁足了？哈哈，为啥啊。”
“少打听，你吗来了？”诸葛丰翻个白眼。
“哼……你管我。”不甘示弱地回一句，不过还是说道：“我是陪太爷爷来的，他在后面。”
——陆瑾要来？什么日子！——
一念未绝，身后传来朗笑声，正是陆家当家人——陆瑾，见其进屋分别和众人寒暄问好，但是当他看到诸葛丰的时候，则是表情突然一滞，极度不满道：“哼，诸葛丰是吧？听说你在黄河北岸骂张之维是笨蛋了？”
“呃！！没……”诸葛丰被当头棒喝，微懵，但见陆瑾眼神颇为凌厉，自家太师爷面色也是怪异，急忙措辞委婉道：“没……有像您想的那样，当时情况特别紧急，我是为救您的那半个传人张灵玉，才不得已使出的激将之法。而且最后张灵玉打败了我，我是已经收回了这句话的，现在就差跟张灵玉当面道个歉，恳请他的原谅了。您老人家可别断章取义，误会小子的一片好心啊。”
——这死老头，你来看方洞天太师爷，就好好看望，一句话诈得自己小心肝扑腾了好几下……不过方洞天的身体明显没问题啊，你来倒地干嘛？——
跟这爷解释完，诸葛丰不得闲，还得跟龙门子解释下：“太师爷，伦理纲常弟子从没忘过，您……明鉴啊。”
“……”众人沉默，不知在想啥都。
只有陆瑾突然表情一变，畅快道：“啊哈哈，好小子，嘴利索，心思也快，差点让你把黑的说成白的。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对了，张之维就是个笨蛋。”
——日球，原来挨了老天师一巴掌的您火气这么大！吓死我了……不过自己这“前情回顾”的能力可见弱啊。——
“……”无语中腼腆低头，诸葛丰这次是连赔笑都不敢了。
看着一众祖宗们要聊天，诸葛丰可不想再被当枪使，悄悄拉了一下陆玲珑，道：“没咱的事了，出来转转吧。”
“啥事？”陆玲珑低声询问。
“锡林郭勒上……”
“你最好别问！”陆玲珑一副都是为你好的表情。
诸葛丰会意点头，二人结伴向屋外走去，只是才到门口，就听龙门子喊住他，说道：“兴丰，过来……”
“啊？”诸葛丰莫名回身。
“没大事，跟老陆好久没见了，你来给大伙表演个节目……热闹下。”老头又不正经了。
“……”诸葛丰。
“背个书，背个文章总会吧？”老头一副咋这不争气的表情，挤眉弄眼道：“就背那个……【第三个】……文章。”
第三个？
【通天箓】！！
你老头疯啦，藏都藏不住的东西，你让我当众背出来，还当着陆瑾的面，这是想干嘛？炫富——呃，炫赃吗！
似乎看出了诸葛丰的不解与为难，龙门子神秘道：“真忘了？你可想好喽，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说完还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所有人都是迷茫表情，只有诸葛丰和方洞天两人是纠结表情，龙门子的话他俩都听明白了，意思十分明确——趁着陆瑾送上门来……只要交代了……凭龙门派的脸面……三人数十年的交情……某些赃物就能给你洗白了。
当然了，龙门子说的比较隐晦，他这是让诸葛丰自己做决定。
欣喜？有之！不解？有之！疑惑？有之！为难？也有之！半晌后，诸葛丰下了决心，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内心确实是好奇这【通天箓】的。
当下缓了一口气，轻声道：“好的，我来……符箓术源于巫，施术者却为我。巫何以长存焉，我何不长存也？思之，尚未通天尔。再细思之……”
大厅里谁都没有出声，只有诸葛丰一人，在众人注视中小声地背诵着什么。背的什么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有一个人太清楚了，这是一段【通天箓】的原文，是第一页的内容，是类似总纲或者概述之类的内容。
诸葛丰环视众人，最后看向陆瑾，原因无他，这是他自己决定的，如果要付出什么，他当先来。
陆瑾起初是莫名其妙，但是只听了一句就把眼珠瞪出老大，因为他太熟了。又听了几句，他蹭就站起身来，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猛然挥手，打断诸葛丰，瞪眼道：“是你冒充妖人同伙，施展【地行仙】法救走了他们三人？对不对？怪不得你一直不出手。”
“……”诸葛丰惭愧低头。
“你居然胆敢……”
“咳…咳…咳……”龙门子适时轻咳了一下，居然咳出一曲十八弯。陆谨人再傻也明白了，这是有人设局啊，怒骂道：“你们……沆瀣一气，于犟驴你居然指使门人……”
“啊呸……”龙门子被损的一蹦老高，羞怒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是你和张蔫坏的门人不争气，居然与妖人为伍……”
“放屁！你还有脸说？那你徒孙这怎么说，被我人赃并获可是……”
“别不要脸了，这是机缘，白救你的人啊，再说这也不是我指使的啊。”
“谁TM信？”
“爱信不信！”
“吵什么吵？”方洞天先看不下去了，和事道：“灵玉那孩子，面上已经是离了天师府，但又揣着你的通天箓，正邪两道都已经惦记上这块“灵玉”啦。你能震慑宵小到几时，不如找人替你分担一下……”
“分担？先偷后还也叫分担？啊……居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这样才能证明灵玉那孩子还是有疏忽……”方洞天话到一半，就被龙门子抢过去，挑衅道：“你最好现在就去保护张灵玉……哎呦呦，张之维不要的，你老陆却……却……不愧是一声无暇——啊。”
“跟我较劲是吧？”陆谨气的须发皆张。
方洞天无奈站起身，拦道：“哎，打住啊。龙门他确实事先不知情，要不能把他禁足在观里吗？当时我也是很生气的，要不是看他还算诚实，差点就废了他……以我和龙门的为人，我能让他结交……那啥，巧取那啥吗？”
“哼，”陆谨怒哼一声，运气半晌，才慢慢散了些火气，点头认命道：“这倒也是，真要让他在现场，估计灵玉都能让他给废了。你赢了，倔驴鼻子，不过先说好，我只传诸葛丰一人，跟你龙门派可屁的关系都没有”
“……行啊，”
龙门子本想说“我龙门派的事你管得着吗？”，但人老精的他可没失了理智，见目的达到了，虽然气鼓鼓的，也是忍下了，低缓道：“那现在……”？
“现在个屁啊，学都学了，我还能拿他怎么办？”泄气坐下。
“当然是受箓了。”龙门子一副你别装傻的表情。
“受个屁箓啊……”陆瑾吹胡子瞪眼道：“通天箓，通天箓，这玩意……不用别人受，直接超越‘上清箓’，能通……等一下，你没看吗？”
龙门子被问的一愣，求证向诸葛丰：“……，兴丰？”。
“不知道啊。”诸葛丰摊手耸肩，那意思是自己很听话的，没练呢。
“……”龙门子眨眨眼，又道：“不用也好，那你就昭告天下，说又找了一个传人，另外把你这些年收集的符箓给兴丰一份呗。”
“我夸你们俩呢是吧？啊！前脚刚结交完龙虎山，后脚我又哈你们龙门派，你让我这脸往哪搁，别废话，不可能，而且你见好就收啊，还想要我的【符箓杂典】，我搭出多少人情去，更不可能，想都别想。”
“哎，谁都知道你老陆不是小气的人啦。这东西不早晚要传给小辈的吗？”龙门子言它道。
“……”陆瑾斜眼睨着龙门子，没讲话。
龙门子见事情算是落定了，便冲两位‘目瞪狗呆’的年轻人挥手道：“没你们俩小东西的事了，出去玩吧……”
这显然是要说高度涉密的事了，需要支走闲人，而看了一场老神仙骂街的诸葛丰和陆玲珑连忙点头应是，再以怕被灭口的速度退了出去。
屋外，陆玲珑仔细看了看诸葛丰，鸡贼（狡猾猥琐）道：“行啊！丰师弟，没看出来啊，你居然勾结……”
“打住啊……没有，那不是我，你别乱说。”诸葛丰努力辩解道。
“呵呵……”
……
注：1、《管子·内业篇》全篇1927字，可闲读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