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沈修文心里一咯噔,不过王心自在顿时就炸了毛,指着见真的鼻子开始一通骂:
“多少年了!我问问你,你说究竟多少年了,要不是之前光化县的事,你们都想不到还有个我吧!”
王心自在开启了机关枪模式,不停的对见真抱怨几十年库房里的寂寞,反衬见真等人的没有良心。一直到再次从见真手上,拿到一小箱黄金作为赔礼的时候,王心自在才停止了抱怨。
“看在你攒了那么多钱的份上,我就勉勉强强原谅你了!”
只是最后见真给了沈修文一个深高莫测的笑容,他也只能对见真尴尬的笑了笑,寻思要不要日后补偿和尚点什么,以免那天见真想起来,他家器灵前后在他手上讹了差不多一百两黄金了。
“大师我们现在去那?”沈修文又开始转移话题。
“先去玄录司吧,今日之事,贫僧总觉得忽略了些什么。”见真看了下天色,对沈修文说道:
“今日正巧,你也可以看一下玄录司的上下运作,日后你师父若是一时冲动起来,你起码有些经验,不至于手忙脚乱。”
“反正不是我干的,我为啥要补偿呢?”沈修文寻思了一下,要不要教唆王心自在这盘子精再问见真多要点,毕竟出家人,钱财乃身外之物,应该让给像他这样真正有需要的人。
“你师父来了!”王心自在喊了一声。
沈修文抬起头,燕广陵在大街那头远远的招着手,身边的王心自在也开心的挥了挥,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到了见真和尚那笑眯眯的脸。
“我身边怎么就没几个正常人呢?”沈修文无比怀念黄裳儿,虽然师妹有点小刁蛮,但是比身边的这几个可爱太多了。
“好想回家啊!”沈修文身心疲惫。
玄录司衙门,今天白天的四具尸体,均被放在了那里,亏得周侁催发人蛊之时,燕广陵也在现场,拖到了见真和尚赶到,使得孙恩可以放手施为,以至于除了望月楼毁于一旦外,其他的损失微乎其微。
“长生教这次损失两个护法,基本上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孙恩看着手下检查着恢复成原来体形的冯有财,站在一边感叹。
“那周侁看来是偷偷的祭炼了冯有财六七年之久了,”他翻了翻周清池的眼皮:“这人也最少有十五年了。”
见真饶有兴致的过去看了看,然后把沈修文也招了过去,燕广陵对这种事一直很不耐烦,知道见真在这里,一早就拉着王心自在跑出去喝酒了。
“孙大人对蛊物果然很有了解。”沈修文奉承了一下孙恩,这里现在也就他一人算是白丁。
“那里,只是当年我做长生教右护法的时候,曾见那教主用过。”孙恩淡淡的回了一句,看了一眼见真,又翻开周清池的眼皮,指着眼珠给沈修文解释:
“你看此人眼珠与常人有何不同?”
沈修文忍者恶心,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瞳孔内好像有些放射型的细线?”
“嗯,这里有十五条蛊线,代表祭练时间,虽说祭练一年就是一条,但是很多时候,祭练一年并不能完整练出一条,而且很耗金钱。”
说到这里,孙恩看了一眼冯有财,“这冯掌柜大概是被周侁一直伺候的了,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一直下手。
不过还好,这人蛊培育极难,据我所知,就算在长生教中,也只有周侁一人会使,连那教主都不曾学会。”
“这人蛊这么厉害,多练几个,岂不是无敌了?”沈修文还记得上午那周侁爆发时,两个巨型憎恶横扫一切的气势。
“哪有那么容易,这等修炼手段,等于神通全在蛊物身上,本身的实力便不会太高,而且人蛊需要指挥方能发挥威力
若非燕大人不愿波及平民,先前只是追着那周侁,他那两个人蛊看似强大,但也不会撑过一盏茶的时间的,他之前逃走的时候,也只在燕大人和见真大师手上撑了几招罢了。”
孙恩生怕沈修文被外物强大吸引,修炼走了歪路不好对燕广陵交代,特意强调了一下自身强大才是硬道理:
“你看那长生教教主便不学这个,若是真的是最强的术法,他怎么会交给下属而自己不修炼呢?”
“孙大人所言极是,外物可为辅助,但不可只凭外物。”见真也这样说。
“那翠微剑呢?”沈修文点了点头,又想起了燕广陵的四十米激光剑。
“那个……自然可称神器。”见真难得苦笑了一下:
“但那是先帝拿出来的,说是一个叫尤达的绝地大师传给他的,此物虽然威力无比,但是迄今为止,我等均无法仿制。其中各类法阵排练,实在不知这位尤达大师,是如何做到完美叠加,却又能够不互相冲突的。”
“哦……这样……”沈修文默默的想起PS里那个巨大的翠微剑文件夹,默默的给前辈点了个赞。
“但是即便如此神物在手,也应该勤加修炼,强如燕大人的翠微剑,也需足够的法力才能催动。而燕大人的法力,迄今尚且不能长时间全力……”
“啥不能啊,我啥不能啊!”燕广陵的声音远远传来,“和尚你就知道在背后说我!你就不怕佛祖怪罪你吗?”
他跟王心自在俩勾肩搭背的拎着酒瓶子进来,一边走一边灌。
“我说和尚你这人忒小气,我不就比你强了那么一点点么,”燕广陵用大拇指跟食指比划了一下:“我要是法力再高,那你不就被我压得抬不起头了吗?咱这样还不是为你好!”
见真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对沈修文说:“日后修炼,切记以自身修行为主,切莫只凭外物逞能,做那只能坚持一小会儿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王心自在垫着脚,拍着燕广陵的肩膀哈哈大笑,燕广陵黑着一张脸,闷闷不乐的灌了一口酒,看了一眼沈修文:
“说说看,要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去查那长生教教主。”
“我?”沈修文指了指自己,“可是师父,我从未办过案啊!”
“我不管,你马上给我想!”燕广陵对他挤挤眼,分明打算强行转移话题。
孙恩和见真也看了过来,他们很好奇明显是门外汉的沈修文,会如何去找这个完全没有出现过的教主。
沈修文只能绞尽脑汁回忆他曾经看过的警匪片,打算临时编一个出来,但是一时之间他只记得无间道了。
“我想……他大概是藏在衙门里,比如在什么地方做写库管文书之类,又或者是做个官吏。”
“哦?为何如此认为?”见真好奇的问了句。
“诸位大人您看,这长生教的周侁被围剿了这么多年,可最后却藏在一直剿灭他们的人眼皮下面,甚至不能算藏着。
我觉得吧……这应该就是所谓灯下黑了。诸位大人您想,一般而言,逃犯肯定会逃的越远越好。而那周侁反其道而行之,跑到大人们的眼皮子下面当个店小二,结果一躲就躲了十年,毕竟谁会注意一个小小的跑堂的呢?”
沈修文越想越觉得思路很正确,他指了指周侁的尸体:“若是按这种想法来布局,比如他们逼迫入教的赵长钦,便是做的六品通判一职。
若不是今日被周侁说破,任谁也不会去想一个通判,会是长生教的护法,要是那教主混在什么官府衙门里,挂名做个不起眼的闲职,那可就是真正的灯下黑了。”
燕广陵拎着酒瓶楞在那里了,孙恩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想什么,见真则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下沈修文,然后对燕广陵微微颔首:
“燕大人得此佳徒,可喜可贺!”
“啊?”燕广陵反应过来,摸了摸头,突然得意了起来:
“那是,我收徒的眼光,自然是天下第一的!哈哈哈哈~”
见真不去理他,他打量着沈修文,默默的想道:
“如果如沈修文所说的话,那究竟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