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面对死人会有很多种不同反应。
匡耀求是无视，姜岭是同情，而秦协是冷漠。
这点上秦协与匡耀求是相似的。
这是独属于上位者的习惯。
但秦协显然不是那种有权有势之人。
大概是看出了姜岭的心理，秦协带着他走去剑殊那边，想了想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无情了，自家几位师兄弟在那边死战，而我却在这里闲站。”
姜岭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不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
秦协简单组织一下语言，说道“你看那些死战的弟子可是全部都是在死战？”
姜岭四处打量，那些弟子都在打生打死，身上鲜血直流，没错啊。
不对，有些人好似没有尽全力，就好像，好像在某个街头他与先生看过的街边凡人的马戏！
姜岭不由得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秦协。
秦协微微一笑，道：“没有人是真的想死的，何况当自己根本不能决定自己的生死时，那么这些人便会起很多心思。”
姜岭没有说话，默默地听着。
“我们打生打死的原因只是因为那些能够决定我们生死的人要我们去打，他们不敢反抗，但也不愿意就这样妥协，于是这些底层弟子都默契的达成了一个没有人说出口的协议。”
“你再看看那些弟子们，除却真的是死去亲人或是在乎的人，否则有几个是真正在死战的？”
秦协毫不隐瞒的将这些告诉了姜岭，这是在教他。
秦协听过姜素这个名字，虽然不知道当年书院具体发生了什么，可姜素一身第三境修为是做不了假的。
姜岭是他的弟子，那么秦协多说一些也没事。
姜岭的看着四周激战弟子们的眼神有些变了，他不知道这其中会有这么多门道。
但是很快他就问道：“他们这样做，那就不怕那些主事人发现吗？”
“呵。”秦协笑笑，道：“那些主事人又怎么会没发现，主事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主事人都不在意这些，因为他们就算这样做也只是减少了底层弟子的伤亡，根本不能决定一件事的真正走向。”
“决定一件事的最终结果一直都是在那些强大者身上，只要那些强者分出胜负，那么失败者一方就要被任人宰割。”
“这个世间，其实还是只有强者才能说上话的啊！”秦协感慨了一句，语句中满是嘲弄之意。
姜岭沉默着，脸上只是微变，可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
今日他学到的东西很多，他一时间还不能完全消化，可有些东西他听明白了，没事实力那就是任人鱼肉，弱者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决定。
不过即使秦协教了他东西，他依旧不太喜欢秦协这个人，因为他看得出，秦协对于那些伤亡的同门，眼里的淡漠一丝都不作伪。
看着这位被很多人无比推崇的剑道前辈，剑殊。
姜岭喊了一句：“见过剑殊前辈。”
剑殊不知道姜素，但姜素爆发出第三境修士来帮助他剑府，他还是看见了的，因此对姜岭也不冷漠，笑着点了点头。
……
书院强者很多，可既然是第三境修士，就总会有些消息资料，可是匡耀求却对这个书院姜素没有一丝了解。
这不见得是好事。
“书院，姜素。”
姜素安置好弟子，就来到了那位大鹏门女子边上与匡耀求对峙。
他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书院第三境修士。
其中柳唯最为惊讶，以至于许晋一剑递来时，他险些没有避开。
柳唯与姜素是同一辈，当年姜素这个名字在读书人心里就犹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任他们再努力，也不过只能在背后仰望那道身影。
可惜不知为何，这个书院天才就这样消失在众人眼里，之后便再无一丝消息，这让当时外界看重他的修士无不痛惜。
只是今日这位昔日的天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至于第三境修为，柳唯没有丝毫外，毕竟当年消失前就是第二境巅峰了。
“还是小瞧了剑府啊！”匡耀求感慨道，仿佛是因为他这边顶级战力不足而后悔。
“不必多言，暗中窥伺的两位道友，不知来剑府所为何事？”姜素看了一眼匡耀求，然后便看向隐藏在那一片远来宾客之中的两道身影。
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一位邋遢的老人。
他出来本就不是为了匡耀求，为的就是这两位躲起来的第三境修士。
那两道身影见已被发觉，也就不再躲藏，一齐走出人群。
不过他们显然也没发现除自己之外还有一个人隐藏着，所以他们第一眼是看向了姜素，然后就是相互对视一眼。
能够发现他们隐藏，这个书院姜素的灵识明显是比他们强大许多的。
两人对视时交换了许多消息，发现目的相同心中难免有些懊恼，不过此时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两人瞬间达成一些协议。
“咳。”仙风道骨的道士咳嗽一声，说道：“我等二人不愿卷入你们两方势力中。”
不知为何，在两人出来后，匡耀求的神色稳定了许多，似乎胸有成竹。
“既然这样，那便还请两位离开剑府，我等还要处理一些私事。”剑殊开口道。
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他的府邸，他要处理私事请人离开是在正常不过了。
“这……”仙风道骨的道士脸上有为难之色，似乎不愿意离开。
“两位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剑殊不解的问道，心中有些不安。
这两人在此窥视良久，恐怕目的不简单。
这两人没有回话，倒是匡耀求笑着向在场包括剑殊在内的第三境修士传音道：“两位也不必隐瞒，前来剑府可是为，烁灸！”
这话一出所有第三境修士在这一刻默契的停下战斗，全部看向匡耀求。
剑霄眼中神色闪烁，在这一刻想通了很多东西。
剑殊也是神色一变，看样子这两个陌生第三境修士要站在他们对立面了。
道士与老人也是一喜，随后皱眉问道：“消息是你传出来的？”
“当然。”
匡耀求看着众多第三境修士的各自不同的神色，不知为何，竟有些快感。
“烁灸就在剑霄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