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在柳市最大的湖边举行。对于这个决定,任常暖表示:顾萌作为自己的朋友、室友、弟媳,怎么可以委屈了她?!
在这之前,舒然和任常暖陪她去选了婚纱,宗璟没有去,想必看见也会被惊艳到。顾萌现在在房间里,焦急地坐在床上等着宗璟。
舒然腿还没有完全好,坐着轮椅姗姗来迟。
任常暖、好曼她们作为好友陪着顾萌在屋里呆着,等待宗璟来接。
舒然坐在窗口,抱着手机,习惯性地给沈之榭发消息:我到了,顾萌的婚礼要开始了。
尽管舒然知道,这条消息可能会永远处于未读状态,但是有时自欺欺人,也很好啊。
不一会儿,门又开了,舒然还以为自己来得最晚呢,没想到还有比她更晚的。
高跟鞋走动的声音不算很大,到算清脆得好听。脚步走走停停,屋子里没有了刚才的安静,一片混乱。
舒然最近练琴总是犯困,又是一波舟车劳顿。能来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被这高潮迭起的声音吵得脑仁疼。
舒然皱眉。不禁疑惑:谁这么大的魅力,把这些人迷的团团转?
她抬眸,却与那女子对上视线。
女子一袭长裙,尽显优雅妩媚姿态,女子模样大变,却还是有曾经的影子。舒然依稀认出,似乎是个熟人——小丁。
女子没有主动和她打招呼,和她对了一眼,或许是没有料想到舒然的出现,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不知和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人群全都围着顾萌去了。自己到离舒然最远的地方角落,拎了一个凳子,一个人坐了下来。
任常暖和顾萌她们玩得正开心,舒然没有去问顾萌这是不是小丁,既然都来了,总不能将人赶走吧。
时间一点一点地紧了,舒然坐在窗口,透过玻璃盯着大门看。柳市不给放烟花爆竹,她在楼上仔细地听着楼下的动静。
好像有点脚步声。
“人来了!”
舒然坐在那里喊道,不光这里,恐怕楼下都听见了。
楼上迅速地没了声。她们像是静止了似的,侧耳倾听这门外的响声。
有个女孩说她大惊小怪,根本什么都没有。
舒然奇怪,刚才还听见浩浩荡荡的脚步声,这会儿怎么就没有了呢?
咔吱咔吱——
“你们锁门了吗?”
“......”
“好像没有......”
坐在离舒然最远的位置的那个女子,立马冲到把手前,无奈没有他们开得快。
宗璟带着伴郎团,迎面撞上她。
“暖暖!”女子喊道。
四周轰动,顾萌慌忙地整理好裙摆,端坐在床上。不敢乱动。任常暖则带着伴娘们浩浩荡荡地堵在门口起哄。
舒然腿伤尚未痊愈,在原地看他们闹。举着手机拍每个人的表情、动作。
顾萌刚好背对着门口,看不见情况,小声询问舒然:“怎么样了?”
舒然也小声地配合:“宗璟还在被暖暖堵着呢!”
顾萌有点心急:“你让暖暖不要逼得太紧,快点放他进来。”
舒然点点头,其实任常暖心里有数,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收了自己的这个弟弟,还是朋友,不怕出现家宅斗的情况。怎么会放了顾萌?只是自己的当作姐妹的朋友最后成了弟媳,总得在心里找个平衡吧。
宗璟止步在门口,被任常暖她们堵个水陆不通。正焦急地“沟通”中。一副要把新郎和伴郎团吃掉的气势。
宗璟一脸为难:“姐,放我过去吧!”
任常暖给了他一记白眼,暗示道:“哪有人空手请人办事的啊!”
伴郎倒是反应很快,积极地递给宗璟红包。让他分发一下。宗璟也懂事地将一沓厚厚的红包塞给她们。
任常暖临走时还要为难一番:“你包这么厚,是担心家里的钱花不完吗?”
宗璟和任常暖一个娘胎里出来,自然知道她想干什么,拿出平时酒局上的气势:“老婆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都是朋友,不见外!”
舒然瞥到顾萌头纱下眼眶红了,估计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个曾经自己梦寐以求的人现在称自己:老婆。
从前的顾萌真的想都不敢想。
宗璟一路顺顺利利地走到房里。
舒然作为唯一一个可以合理地免于混乱的人,收了新娘的伴手礼,当然要问一些重要的问题。
“宗璟!”
“哎!”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宗璟作为新郎自然高兴得很。不像平时。
“以后家里的钱谁管啊?!”
第一个问题就戳到要害,众人皆呼“最毒不过妇人心”,任常暖听见,又是一记白眼,批得他们不敢讲话。
宗璟点点头,看着顾萌道:“老婆管!”
顾萌被他逗笑了。
好曼问:“新郎官,这以后家里谁做家务啊?!”
宗璟答:“我!”
任常暖偏过脸,轻松告诉最近的舒然:“他要是刚才敢说让阿姨来做家务,我可能会打死他。”
“即使他是你弟弟?”
“即使他是我弟弟。”
几个人欢乐地提问,笑得不亦乐乎。最后还是顾萌自己觉得要迟了,催宗璟赶紧把自己带走。
他们还起哄,说顾萌巴不得赶紧嫁给宗璟,赶紧洞房。说得顾萌脸红了又红。
舒然被任常暖推着上了随行车辆,任常暖则坐上了前面的车里。这辆车里面是好曼她们,说说笑笑了一路。
上车容易,下车难。婚礼上的车辆全一样,更何况任常暖作为新郎的姐姐,一下车就被拉去喝酒了。
舒然坐在车里,一筹莫展。
芙蓉一个电话一个电话不断地打,奈何刚才任常暖在新娘房里玩手机,电量太少自动关机了。接不到她们的电话。
舒然愣了愣,不好意思地开口:“要不你背我下来?”
好曼眼神复杂:“你多少斤?”
“这是秘密......”
“......”好曼试了下,果断放弃。
舒然骂骂咧咧:“你不背就不背,还侮辱我!恶毒的女人!”
好曼又气又笑,让后座的沙沙试试。
沙沙摆了摆手,遭受舒然的“道德绑架”,她闹着说沙沙不爱她了,假装要哭的样子,捏着嗓子喊。
耐不住舒然闹的慌,好曼和沙沙终于还是在舒然的威逼利诱之下,将她抬着。芙蓉穿了高跟鞋,到后备箱取出轮椅。
不知是不是刚才舒然声音太大吵到别人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挡住车外的光。不由分说,从她们手中接过舒然一把抱在轮椅上。
舒然好久没有见过那个人了,但是还记得他每次抱她的感觉。他总是习惯性地垫一下脚——是季云耳。
“嘿!好久不见啊!”
舒然坐上轮椅才好看清这人,确认是季云耳。想着之前车祸后对自己的照顾,不禁热情起来。
季云耳回道:“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大学时光就要过去了,在这期间他们一直没有见面。而多年之后的久别重逢就是这幅景象。
好曼悄悄凑近舒然的耳边:“这是谁啊?”
舒然答道:“季云耳。”好曼还是一脸懵,仿佛从不认识这个人。舒然对于她们的记性早就习惯了,又答:“沙沙的某一个表弟,以前艺术节给我们提供衣服的。”
好曼恍然大悟,好似撬开了记忆的锁,模糊记得是有这么一个人。
沙沙也是很久没有看见季云耳了。那年他执意要去北方的E大上学,听说还想要退婚。忤逆了他父母的意愿,独自北漂。
今天他能在这里,沙沙也觉得很奇怪。
芙蓉和好曼觉得有情况,直把舒然往季云耳那里推。
“季云耳,帮个忙。”
“嗯。”
“帮我们带舒然吧!”
舒然阴险地朝好曼看去:什么叫“带”?!而且怎么可以把她推给季云耳呢?就算她乐意,人家季云耳大少爷的性子又怎么会答应,就算他们两个答应,沈之榭还不答应呢!
芙蓉:“反正都是朋友嘛!”
“......”
季云耳无法推脱,只好推着舒然走到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