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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不屑地叫来李佩将自己推回去,道了声:“以后别这样了。”
大家都是朋友,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少越好。
小丁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窗外冬日里的阳光有些刺眼。不知曾几何时她也是会保护着舒然的,但现在功名利禄,世俗沉沦,越来越让她搞不清楚自己。
小丁打开手机,发现舒然发的只有关于《榭》抄袭的东西,没有她爸爸打人的视频,要是发打人的视频后果可能就真的不堪设想了吧。时隔多年,她以为舒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是她自己想多了。
小丁转发了她的微博,并称与舒然无关,是自己哪天在路上听见的。
夜晚,小丁家里。门外一个不明来路的包裹孤零零地在门口等待。小丁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U盘。
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还是会有人借此机会踩她一脚。她早已做好被寄刀片的准备,就不会害怕更差的结果。
诺大的别墅,异常冷清。
小丁不可置信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是和舒然手机里播放的一模一样的视频。
半个小时后,微博上传得风风雨雨。小丁爸爸打人的视频成功登顶热搜。
她曾经多么想要获得关注,但是这一次宁可自己默默无闻。
她好像感受到了舒然的痛苦,甚至比舒然更加痛苦。
她走到厨房,将煤气罐打开。
放了一首舒然的《榭》。
她只听过一遍,就念念不忘了,那首歌写得很好,很像那年夏天大家坐在一起的日子。
她好像还记得那年给舒然写过的信的内容。她说她会一直守护着她们,现在她却要先走一步。
有点可笑。
小丁想起什么,点开手机录像功能。她没死过,不知道文字会不会算数,只想视频这种东西肯定可以当作遗言的吧。
“我可能就要死了,舒然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暖暖,不要任性。
顾萌,你现在是妈妈了,要尽一个妈妈的责任,不要像我的妈妈一样,到最后生出个废物。
沙沙,好好上学,改改你那臭脾气——虽然你有这个资本......”她说着说着笑了,说着说着又哭了。
第二天,是小丁的经纪人发现了她的死。
#小丁自杀视频#又一次被众人指手画脚。里面不乏有小丁成名以来的一路艰辛,怕自己火了,被人挖出有这么一个爸爸。又怕自己这么多的努力就此白费。
舒然被推上风口浪尖。
小丁的经纪人一口咬定是舒然逼的。但是视频真相摆在眼前,小丁最后的时候说的是“对不起”,而不是:“你欠我的”。
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舒然知道,背后说是她的错的不止一个。
舒然和沈之榭的恋情被扒了出来,沈氏集团股票大跌,高层给沈翌施加压力,让他开除舒然,或者他们自己亲自“让她自己滚”。
连同在医院躺着的沈之榭也受到了牵连,微博下面有人问他这件事情的真假,问他爱舒然吗,了解她吗?
榭稍稍受到了影响,舒然在舆论开始的第二天就让李佩来协助运营。那架钢琴始终在大厅里,即使还是有人想要弹这架钢琴,但是从它进入榭的那一天就注定了,只有舒然和沈之榭可以弹,以后也只可以用它演奏榭。颇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1510也在一定程度上未能幸免。
舆论愈演愈烈,直到舒然和季云耳的事情被广布于众。
沈之榭起初没有在意,直到那天舒然弹琴的视频被沈之榭看见,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成为了导火索。
榭
沈之榭修养多日,渐渐恢复,站在前台问:“舒然呢?”
前台的小姑娘也是知道这号人物的,觉得不会有威胁,自作主张指着他的身后告诉他:“在那边弹琴呢。”
“谢谢。”
他朝着她走去,面无表情地说:“你和季云耳是怎么一回事?”
他始终记得舒然说过:恋人之间应该诚实,却忘记了她撒谎脸都不会红一下。
她依旧坦然地弹着琴:“你忘记了吗?他是沙沙的弟弟啊。”
“那我昏迷的期间,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他语气渗出不耐烦,对于舒然刚才的答非所问感到失望。
“什么都没有,只是朋友。”
她还是跟没事人一样,即使她心底知道对季云耳的情感,对他的亏欠。但是不能说。
他不耐烦地将她的手从琴键上握住,问道:“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情感?”
舒然冷笑,她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她自认为对沈之榭的爱一点都不少于沈之榭对她的爱,等了11年的爱,原来在他眼里这么容易改变。
她承认曾经对沈之榭有过那么一丝动容,那也是因为建立在季云耳像沈之榭的基础上。
“你认为是什么情感?”
“你为他弹琴了,不是么?”
“所以,你想我说什么?我爱季云耳?”
沈之榭震怒,在她的面前将钢琴用旁边的落地灯生生砸坏:“说吧,多少钱,我赔给你。”
舒然呆地看着碎了一地的灯,眼神空洞:“沈之榭,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冷笑:“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舒然让李佩带人将沈之榭捆走。关在房间里,四周的窗户全都被封了个严严实实。他不明白舒然的做法,跟她熬着。
舒然对着钢琴发了会呆,让李佩将其带回家中的储物间里。
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沈之榭对她的爱有个前提——那个号码。她更清楚其中缘由,沈之榭出车祸最后的一通电话打给了那个号码,未接。
号码是舒然的,但是留号码的人却是孟夭。她后来在他的QQ空间里看见那条动态,仅自己可见。
舒然缓缓将门打开,一缕强光刺醒了他。他从地上起来,不知道舒然要干什么。
她让人将他带到柳岫的天台上,其他人尽数散去。
舒然:“沈叶,我关你关了两天了。”
“那又怎么样?”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不慌不忙地找了一个椅子拭去上面的灰尘,坐了上去。
“虽然没有重伤,但是凭沈氏的实力,我相信还是可以做到的。”
沈之榭听得云里雾里,“什么重伤?有话快说。”
“那个给你号码和糖的人,不是我,是孟夭。”
“我知道不是你。”但不知道是孟夭。
她从口带里掏出一部手机。
这几天沈之榭身上的通讯产品都被搜走了,不知道她这时又想要干什么。
“我查过了,我这种行为属于非法囚禁。现在我把手机给你——有话费,你会报警抓我吗?”
她手定在他的面前,她自己都快要搞不清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但是她赌,赌他不会打电话。
他赌,赌她没有骗他。
他从她的手里迅速地抽出了手机,有他的指纹密码,立即拨打了电话。
她站在天台上,享受着最后一刻的阳光。曾经她以为他爱她,会直到永久。
后来发现没有永久。
可笑的痴情。
她在监狱里,对所犯罪行和沈之榭强加给她的罪名供认不讳。
舒然最终在监狱里腿上的旧病复发,生了一场大病。远离人世。
她好像看见旧时的沈之榭对着她笑,牵着她的手走了很久。
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