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空泠染来到落梅山庄雪就一直下,一直到今日已有四个日子了,小兽被安置在火炉旁,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盘缩睡着,时时发出呜呜的鼾声。空泠染琢磨着应该是只麒麟幼崽,或许它还有母亲在寻它。此时苏三打破了宁静,问道:“王爷,我们何时离开。”空泠染端着酒杯,道:“待大雪稍息,我们就走。”苏三刚伸出手想摸摸酣睡的麒麟,转眼望了一眼品酒的空泠染又缩了回去,道:“那这只小麒麟呢。”“带走。”观王爷有许不耐烦的神色,苏三弱弱问道:“那王妃呢?”“不等了。”
又过了两日,风雪几乎停歇,只剩下白茫茫的世界。这几日麒麟一直在酣睡,毫无醒来之意。空泠染和苏三准备启程回京,空泠染把小麒麟抱在怀里,轻轻拂着它柔软的鳞甲,眉眼露出温柔神色,苏三看有些诧异,从未见王爷如此,看来这小麒麟以后不能随便碰了。他们与庄主作别,庄主赠与空泠染一些雪梅酿和雪梅酥,空泠染便命令苏三给了庄主一袋银子,庄主连声道谢,祝平安后,空泠染便策马离开了。
上京的梅花开得争香斗艳,怒笑冰雪,整座城都萦绕在沁人心脾的清香中。空泠染策马穿过城外的梅林,击起千层花瓣与飞雪,马过惊梅落下粉色花雨,最后只留下深深的马蹄印。到靖离王府时,麒麟已被挤成一个球,依旧软软的没有醒来的迹象。太妃听闻儿子回来了,急忙放下手中的卜石,惊喜出门看自己未来的儿媳妇长什么样。“染儿回来了,这一行可还顺利。”“回母妃,一切顺利。”太妃探头问到:“可等到王妃。”“没有。”太妃一边疑惑,话说哀家的卦不会有错啊,一边又有些失落。空泠染道:“不过救到了一只小麒麟。”太妃惊奇的朝空泠染怀里的一团看去,只见一只红红的小家伙,煞是可爱,太妃满脸温柔悦色,“染儿,这奇怪的小家伙真是麒麟?”旁边的空泠染伸手抚摸麒麟嫩红的小鳞甲,说道:“回母妃,孩儿之前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相同之像,应是麒麟无疑。”
“这应该是只幼崽,日后将它留在王府,好生培养长成巨兽,有幸成为孩儿的坐骑,他日驰骋沙场定会叫敌寇闻风丧胆。”
太妃接过麒麟自己抱在怀里,轻笑到:“我儿自是冠绝天下,何需哀家的小宝贝点缀,卜儿过来。”太妃命令自己的婢女。“快把哀家的小宝贝抱去房中,省得王爷虐待它。”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跑过来接过麒麟,女孩长得乖巧可爱,梳着包子头,这是王府的统一,一身绿袄,清新可人。是太妃的审美。空泠染心中莫名有点暖暖的,他的母妃就是这样,小孩子性格,记一事忘一事,对世俗之事从不计较。“母妃,孩儿怎会虐待它呢!”母妃孩儿一定好好守护您。
空泠染自那次回来已有两天没合眼了,因耽误了几天朝中事务较多,到今日傍晚时分,他突然想去看看小麒麟,也不知道醒了没。但依旧拧眉翻阅着桌前的折子和竹简。
麒麟被安置在太妃的美人榻上,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太妃在桌前反复推演,眉头紧锁,还是对麒麟的生存迹象,未来命数毫无显示。太妃瘫软下来,只是龟甲上指示来源于朔方,可能是麒麟并非凡物的原因,也不知道她的小宝贝什么时候醒。此时门外喧闹了起来,太妃有些烦躁,怒声到:“卜儿什么事啊怒!”听到太妃的声音卜儿跑过来,“回太妃娘娘,是苏三,王爷要他过来抱麒麟,奴婢说您在占卜要他等会。”
太妃道:“让他抱去。”“是。”卜儿连忙去榻上抱麒麟。
太妃仵斯斯,得仵家真传,是天下占卜师中数一数二的,如果要算最好的占卜师的话,那自是国师仵策,仵斯斯的兄长。虽算不上天知地知,也是万物生灵,人兽鬼怪皆可推演。如今这只小麒麟就推不得了,仵斯斯想着得好好看看祖传的卦辞了。
苏三抱着麒麟匆匆忙忙跑进王爷房内,见王爷准备出去。道:“王爷,小麒麟放哪?”“放到清浊阁的软榻上。”
“王爷,您要沐浴吗?”空泠染薄唇轻抿了一个“嗯”字。
“王爷要没什么其他吩咐,小三就去练剑了。”见空泠染没作声,苏三转身准备要走,身后空泠染道:“务必亥时洗漱好来我房中。”苏三有些疑惑“啊”了一声,
空泠染提高音量道:“不懂吗?”苏三突然想起来了,原来是严冬到了,王爷要人暖床了,苏三笑道:“懂......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