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目睹了宝器灰飞烟灭一幕,不由低声叹息。
“是啊,距离空冥大宗陨落之时,或许都已上万年了吧。”高阳附和道,宝器损毁,灰飞烟灭,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腐化的。
“宝器,质地坚韧,牢不可破,几乎不可摧毁,存世数千年,那是轻轻松松,不会有碍。”司徒福叹道,“空冥大宗的兵刃,既无外力干涉,全因时光流逝,自然而然溃灭,可想而知,空冥大宗陨落了不知多少个年头,距离他失陷田湾的时间,起码有了一两万年。”
上万年啊,连紫府期修士,都才仅有一千年寿命罢了。
四人唏嘘了一阵。
好半晌,秦景收敛心绪,瞧了瞧白骨尸骸,说道:“空冥大宗遗刻帮助了我们,对我们有恩,任其尸骸暴露在青天白日下,终究不妥,不如我们埋了他吧。”
“好。”高阳、邱子安、司徒福三人均表同意。
“唔,不过,咱们得小心一些,空冥大宗明说了焚灵地禁忌,允许前进、左右移动,却禁止向后倒退。”秦景告诫道。
“我们省得。”
四人小心翼翼,搬动空冥大宗骸骨,秦景更用手中兵刃挖掘了一个土坑——他一直紧握二级灵器劈山刃,不敢收回丹田气海中,害怕触犯了田湾禁忌,导致灾祸,死于非命。
邱子安搬过来一块巨石,秦景顺手就用劈山刃雕刻了一行文字:“中岭群山太虚魔宗空冥大宗之墓!”
至于他们四人的名姓,却未留下了。
“空冥大宗,你安息吧。”高阳叹道。
“不知道我们死去后,会否拥有坟墓?”司徒福低声道。
此言一出,几人顿时安静了下去。
是啊,陷身田湾,他们真有机会逃脱吗?死了以后,会否暴尸荒野,直至沦为尘埃呢?
一念及此,四人心情越发低沉。
“看开点,不一定那么倒霉,万一运气好,咱们离开了田湾呢?”邱子安活跃气氛道。
“往前走了看看吧,焚灵地,连空冥大宗都被困死此地,是无外出希望了。”秦景道,侧身移动,缓步行走,不敢后退。
四人在安葬了空冥大宗遗骸后,又一次上路了。
……
焚灵地面积辽阔,秦景四人行了半个月,都未走出焚灵地,看到那什么葬魂谷。
天空之上,烈日高悬,似乎亘古不动,月亮等群星不见了踪影。
焚灵地中,生机断绝,荒芜废土绵延,不知有几千几万里,仿佛一个真正天地世界。
田湾内部,因某些特殊缘故,本就迥异于外界。
“这人只剩下一颗头骨了。”秦景俯首,地面上,一颗头骨矗立,旁边几根腿骨、手骨,在漫长岁月以后,已然融入了废土之中。
这个死去的修仙者,却未留下任何文字图画。
“这是第几个了?”邱子安问道。
“十四,不,第十五个了。”司徒福回答,他们四人一路行来,遇见了十五具残骸,都是在多年前丧命田湾的修士,还有很多修仙者,因时间太过久远,亦或修为微弱,没有在这世间留下任何痕迹了。
或许,他们四人,最终也会沦落至此。
“对了,你们灵力消耗如何?”秦景忽问,体内灵力是否充足,关系着他们能不能逃生,可在这田湾中,生存多久。
“还行,再坚持一年半载,问题不大。”高阳答道。
“我们都差不多了。”司徒福也道。
“一年半载,看起来很多,其实就十几个月罢了,空冥大宗,耗费了一千多年光阴,仍未出得田湾。”秦景感慨道。
“算了,多思无益,不想这么多,继续往前走就是。”秦景摆了摆手道。
四人挖了个土坑,埋掉这一颗头骨,继续上路。
他们如此作为,是希望自己若真不幸,死在了田湾中,后来者能够埋葬自己尸骨,不至于暴尸荒野,任太阳暴晒,死后也不得安生。
……
又过去了七八天时间。
秦景四人已不知自己走了多少里路,反正从未停歇,在这焚灵地中,他们也不敢歇息,生怕不小心地后退了一步半步,招致诡异。
某一天,秦景走着走着,突然一怔。
“咦?”秦景诧异,说道,“那是什么?”
在他视线尽头,赫然出现了一面险峰,插入地底,高耸入云霄,怪石嶙峋,危崖峭壁无数。
“又一处禁忌之地?”高阳皱眉。
“焚灵地尽头,不应该是葬魂谷吗?”邱子安疑惑。
“或许,葬魂谷在焚灵地另一个方位,而我们所走的方向,到得尽头,就是这一面山峰了。”秦景猜测道。
“空冥大宗距今上万年,田湾内部出现了什么异变,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们撞见一面山峰,而非山谷,倒也算不得稀奇。”司徒福道。
“有道理。”邱子安闻言,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要过去吗?”高阳看向另外三人问道。
秦景略一沉吟,道:“过去吧!驻留于焚灵地,绝无外出指望,只能寄希望于别的诡异地方了。”
“到了那山峰底下,我们先看看是否有遗骸残骨,亦或遗言石刻,探寻一下其禁忌,免得懵懂情况下,惹祸上身。”高阳道。
秦景三人点头,不疾不徐,向前行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那一面山峰秦景他们早就看得见,结果好几天了,仍未赶到,途中倒撞见了几具遗骸,除了怨恨之言语外,并无任何有用讯息。
十二天后,秦景等人方至山峰脚下,停住了身形,仰望险峰。
好高!
秦景震撼,这一座山峰,恐怕有着数十万米,甚至数百万米高了。
“为何如此高峰,我们以前在外界时,不曾见到?”司徒福困惑,按理说,险峰太高,以田湾和小崖山的距离,或多或少,总会有一些人发现此峰。
但为何从未听人说起过呢?
司徒福不解。
“唔,田湾内部自有天地,迥异于外界,我们自然就看不到此峰了。”秦景推测道,“从无骨林开始,行经焚灵地,我们走了怕不下一两个月时间,而如此漫长光阴,我们仍处在田湾之中。”
“想来,田湾别有洞天,从外界看起来的模样,和实际内部情况,天差地别,迥然有异。”秦景摸了摸下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