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选秀

距苏苑生辰已过去三月有余，一晚过去整个京都均被白雪覆盖，宣政殿内有朝臣正在向李煜进言，：“皇上十四登基，如今已有三年，后宫的几位娘娘并无子嗣，眼看着三年一次的选秀又要到了，皇上也该是选些秀女充实后宫了。”李煜还在潜邸时只有几个侧福晋和格格，并未纳福晋，潜邸里的那几位也只是被封了妃位和嫔位。如今后位空悬，朝臣们曾上过数道折子请皇上尽早册立皇后，都被李煜以初登帝位人心还不稳驳回。如今，天下太平，皇帝已有十七岁，且太后那边也是多次对李煜不立后表示了不满。李煜思考了片刻，大手一挥，准奏。再说到苏苑，晨起时就听到院子里的小丫头的玩耍声，推开房门一看，雪已有一尺多厚。小孩天性的苏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同丫鬟们一起玩起了雪。黎王下朝后，同王妃说起了选秀一事，五品以上官员凡家中年满14岁到16岁的女子，除有疾，服丧外，皆要入宫选秀，苏苑自是也在其中。选秀日子定在了立春那天。王妃在苏苑生辰前也曾打探过苏苑的意思，只是那时苏苑对张旭是一往情深，对王妃提起的几人皆是不感兴趣，王妃也只好作罢。如今恰逢选秀，苏苑是王府贵女，又是先皇亲赐的县主，与皇帝也是少时玩伴，想来要是入宫她的位份也不会太低，若是未选上，凭黎王府，难不成还为苏苑选不到一个如意郎君。王妃这样想着，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大选只剩一月余，苏苑虽然性子跳脱，但毕竟是贵女，幼时又时常入宫，这规矩自然是极好的。在管教嬷嬷的指导下，苏苑的性子开始变得沉稳，倒更有了些贵女的气势。这立春将至，天气也开始回暖，那日小桃伺候苏苑更衣时，发现苏苑的腕上有了一片片红疹，再一看脸颊上也有小小一片，吓得小桃叫了起来，“小姐，你这是，好好的怎么起了疹子啊。”苏苑瞧了瞧，这疹子不痒，要不是小桃说自己也发现不了。昨夜还是好的，怎得就突然这样了。苏苑命丫鬟禀了黎王妃，黎王妃一听女儿起了疹，急匆匆的就来到了苏苑的院子，这一担忧，就忘了府中也有郎中，立马让府里的管家拿着腰牌去宫中请了御医。王妃一看女儿这样，不自主的落了起泪，还是苏苑安慰黎王妃只是疹子而已。御医到后，看了看苏苑的情况，开了一味方子，又留了一瓶药膏，说这只是寻常的疹子，换季时时有发生，王妃这才安定下来。御医摸了摸胡须又说道：“只是这选秀怕是不成了，这病虽不重，可这疹子要彻底下去也得一月，那时选秀都已结束”。王妃派人送了御医出门后，又嘱咐苏苑好好休息。回去后让黎王上了折子说明了苏苑的情况，李煜得知了苏苑的情况，送了好些燕窝，雪蛤，珍珠等物，让苏苑好好养着。立春那日，雪也融了，天气一片晴朗。苏苑的疹子也消了不少，还有一丝丝印记。皇宫内，百来个秀女等着皇上和太后的挑选，其中博尔济吉特氏是太后的母族，此次入宫的正是太后的亲侄女博尔济吉特-容若，也是内定了的大梁皇后人选，此外李煜挑了十来个清秀可人或是妩媚多姿的秀女，封了容华、淑人、宝林等不同位份。太后又在剩下的一些人里挑中了十个端庄聪慧的女子，封了采女。四日后，敬事房的公公给李煜呈上了新进宫的各位小主的牌子，除了皇后以外，其余各人还未受皇帝临幸，今日李煜从中选出的这一位是后宫新进女子中除了皇后的头一份荣宠，那日后也必将是前途无限。高公公的公鸭嗓喊着：“赵容华，楚容华，薛淑人，周淑人，韦宝林，董常在，袭常在，韵常在，郦才人......”，李煜看着桌上精巧的迎春花馔，思绪回到了两日前的午后，那日奏章颇多，李煜很晚才批完，身上有些困倦就去了素馨园散散步，宫中嫔妃多喜梅花香气往往去的都是昉梅园，而素馨园里的迎春，多是被作为花馔供人赏食，平日里只有御膳房的宫女太监来采摘。李煜爱吃这迎春花馔，也正是因为喜欢迎春花的清高孤寂，只是宫中众人知之甚少。这日，李煜来到素馨园，随手摘了一支迎春花感叹道：“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就命其他人在此处等候，一人去了园中深处，远远瞧见有一倩影，一手挎着竹篮，一手摘着迎春，举止投足间平添着一股娇媚，动静皆是撩人，一婢女候在一旁，李煜想来这应是新入宫的秀女，便朝着那女子走了过去，还未靠近就听那丫鬟叫到：“诶呀，小主你不要紧吧，这手都划伤了，赶紧回福苓阁，奴婢去请太医”，只见这女子笑道：“这一点小伤，茱萸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又听到那婢女说道，：“小主喜欢这迎春，唤小佟子来就可以嘛，为何偏偏要自己来采，弄伤了手，皇上可是会心疼的”，这女子点了点这丫鬟的额头佯怒道：“你这丫头，如今也敢来编排起主子了，覆阑纤弱绿条长，带雪冲寒折嫩黄；迎得春来非自足，百花千卉共芬芳，看着这迎春，我这心情总是能豁达起来。”婢女连连说道：“奴婢不懂这些，只是要是小主手上留了疤，日后定要后悔的，还请我家小主快快移步回寝宫”，女子没有再言，转身将竹篮递给婢女，一同离去了。两人都未瞧见李煜，可李煜却是看到了女子的容貌，见此女仪态大方，一头青丝散落在肩，脸上未施一丝粉黛，清丽可人，一双丹凤眼又不乏妩媚，李煜选秀那日也只是粗略看过秀女们的容貌，并未细琢。如今也是想不起来此人是谁。李煜回了回神，“高全儿，福苓阁住的是谁”，“回禀皇上，福苓阁住的是韵常在。”，高公公看着李煜那副样子哪里能不知晓皇帝是什么意思，回了一声，奴才明白，就低头退了出去。御书房外，高全儿的徒弟小顺子接过师傅手中的盛放绿头牌的盘子。只见师傅似是自语自语道：“小顺子，这后宫的风向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