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完晚自习,晃悠悠的回到宿舍,肚子早就叫了好几次,从行李箱翻出来一桶老坛酸菜泡面,这是徐衿溟在天津花大价钱买下来的,走的时候东西太多,手里拎不下,只能在书包旁边的小兜里塞了瓶水,结果火车颠到葫芦岛的时候,肚子就饿了,当时就花了十六块钱买了这桶泡面和一袋餐包。
趁着泡面的功夫,徐衿溟想着给家里打个电话,这两天太累了,也就上飞机之前给爸妈报了声平安。
徐衿溟的父母亲自他打小关系就不是很要好,小时候家里在农村,三天两头的吵架,最严重的时候村里的邻居们都来劝和,他们明白,依着徐爸徐妈两人水火不融的脾气,再闹下去肯定是得出事儿的,退一步讲,俩人大半夜吵架他们也睡不着不是。
农村里生活的人,他们生活中缺少有意思的事情,徐衿溟小时候在田埂上跑,他们在往田里插秧苗,徐衿溟就往山坡上跑,他们在山坡上犁地,徐衿溟就在田里摸鱼。在他们的生活中,除了睡觉的时候不忙外,其他时候总能去找点事情来做。
当然肯定也有游手好闲的人,就比如说村东头那个大宅子里,有一个女人,村里的人都管她叫“疯子,”那时候孩子间流行玩玻璃弹子,徐衿溟手里有一大把,有一天几个人正蹲在一颗大树底下玩的火热,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窜在了身后,抓子几把就往嘴里塞,玻璃珠卡在了喉咙里,疯子一张脸瞬间变得青紫,几个小孩吓得坐在地上哭,徐衿溟也吓坏了,但他要镇定一点,可能疯子刚才吞得不是他的珠子。这时,在鱼塘里干活的“阎老西”听见这边的动静,就飞快的跑过来,抡起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啪啪啪”拍在疯子的背上。疯子将珠子咽了下去,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后来大人们都说她捡回来一条命,是个有福气的人。有没有福气是不知道,但是自那以后,徐衿溟也管她叫“疯子。”
徐爸听说了这件事情后,徐衿溟就被禁足了。徐爸当时在小学当老师,是村里出了名的臭脾气,也是村里那个年代少有的知识分子,家里摆了几麻袋的书,和别人显的截然不同。
踏雪是徐爸后来养的一条狗,徐衿溟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一条狗是如何胖成个木桶的。每次给踏雪喂饭的时候,就站在房屋的台阶上,攒足了气大声的喊两声:“踏雪,踏雪,快回来。”不出几分钟,就从遥远的山上看见一个“木桶”飞快的往回滚,不出意外,一般身上的毛发都沾满了豆渣草,忽的一下就窜到你面前,可劲的摇着尾巴,死命的往人身上蹭,徐爸也依它,徐衿溟每每看见这种情景,他就会想,“我如果也去蹭,爸会不会揍我一顿。”不得不说,徐衿溟从小就是个敢想敢做的人,徐爸也自然从未让他失望过。
正想着,电话拔通了,徐衿溟一番煽情的话到嘴边就被徐爸堵住了。
“爸,我这边都安排好了。”
“我知道了,你缺啥就自己买,需要钱就打电话。”
“先不说了,我要看电视,你自己不要懒,该收拾收拾,收拾完早点睡。”
说完就啪嗒一声,挂掉了电话,徐衿溟此刻心情和手里端的泡面无比的契合,酸。
洗完澡躺在床上,掏出手机给在国外度假的徐妈发了条信息。
“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