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霜溪没有问他在里面看见了什么，或是得到了什么，水影湛也同样默契地没有开口。
但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她定神看了看他们此时正身处的环境——已经不是刚刚那个地方了，而是一处陌生的石洞内，往前走几步就是被藤蔓遮掩住的洞口，极适合过夜。
于是两人便没有离开，打算在此地住一晚上再走。
夜晚的秘境，谁又知道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没呢？
落霜溪走出洞口，向外看了一眼。
天边已笼上了一层淡淡的薄暮，前方是悬崖峭壁，仅有两边一人宽的羊肠小道延伸向未知。往下望去一片灰扑扑的阴影，仔细看去，才能看得出那是刚刚他们走过的石林。而他们所位于的石洞，似乎正是整片石林的出口。
她趴在洞口往一边的小路尽头看去，却总是看不真切，看久了还有些眩晕感，只好作罢。
走回到洞内，她看见水影湛正撑着后脑勺，眯着眼睛看着她，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小霜霜，今晚谁守夜呀？”
“随意。”落霜溪也找了一角盘膝坐下，淡淡地看着他。
“嗯……那你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吧。”水影湛打了个哈欠，说完这句话就倒头睡了过去，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
落霜溪撑着下巴，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还在想刚刚的试炼。
为什么，她恨她自己？
是因为唯一的对她好的奶娘很有可能因为她而死去么？这也太可笑了……
是因为她害死了全族么？可她其实知道，这只不过是易憧想除落氏的借口罢了……
落霜溪轻叹了一口气，有些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就像从前被人围殴时的习惯性动作一般，无助而绝望。
这时，一件还带着几分余温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一道还带着几分懒散睡意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觉得冷的话，要不要抱抱我啊？”
“……不要。”落霜溪有些不自然地撇过了脑袋，不去看他。
“啧，还害羞了嘛？又不是没抱过……”说着，他轻轻抱住了她。
落霜溪微微一愣，耳根在黑暗中红的滴血。
她先是僵硬地呆住了，而后少年身上的暖意和独特的莲花清香惊醒了她。
她伸手推开了他。
“水影湛，你很莫名其妙。”落霜溪皱眉看着他，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眸依然勾人心弦。
“怎么说呢？”他在她身边坐下，歪头靠在她身上。
“从第一次在弈雷国的花园里见面，你就很莫名其妙……之后更是一路跟着我，还……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你到底想干什么？”落霜溪忍不住问道。
“呐，像我这样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啦……我不想跟着你的时候，自然会离开。”水影湛轻描淡写地说道。
“……哦。”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句话，她有些烦躁，下意识地就应了一句，“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