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正在收拾凳子的少年人转过头就看见明玉苏繁两人站在钱箱前面。
少年人快步跑到钱箱边上,在上面敲了三下,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啪嗒一声,木头钱箱后面分开个四四方方的窟窿,可以让人看清里面有多少钱,也能够让人伸手进去摸出里面的钱。
明玉苏繁两人没想到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箱子一敲竟然就开,两人站在边上看的仔仔细细,也没看出所以然来。
少年人伸手进入木箱,摸出了了一片半个巴掌大的金叶子,正是明玉扔进去的。
少年人又掂量着手里的金叶子,分量十足,纯金的,而且这么重肯定品质还很好,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你们收回去吧,我们不能要。”少年人伸出手到明玉身前,金叶子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
“诶?为什么!?”明玉皱了眉头不解的问道。
因为她才让看戏的人群跑了,让他们两人损失了很多铜钱,为了弥补他们,明玉才大方的给出金叶子的,可他竟然不要。
少年人看了一眼幕布,脸上毫无表情的解释道:“祖上有训,凡是看戏之人,按照人头收钱,无论对方多么富有,都不许多拿。”
“小姑娘你有心了,但这金叶子太贵了,我不能收,不然就是坏了祖上的规矩,你要是想给钱,给几个铜钱就行了。”
闻言,明玉收回了金叶子,从乾坤袋里摸出几枚铜钱,放到少年人的手里。
“多谢客人赏钱。”少年人高呼一声,将铜钱扔进箱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箱子后面的四四方方的窟窿已经合上,严丝合缝,一点也看不出来,要不是之前就看见这里可以伸进去,苏繁也不知道这个收钱的箱子这么神奇。
少年人又去继续收拾场地,明玉却心里有些不开心,但是她又没什么办法,人家祖训如此,她又不能说什么。
“师姐不开心?”苏繁的目光落在少年人身上,小声问道。
“嗯,明明可以弥补的事情。”明玉水蓝色的长裙无风自动,她低着头,踢开脚边的小石头。
“师姐你等一下。”苏繁摸着自己的乾坤袋,一条银快出现在他的手上。
银块有婴儿手臂粗细,半尺长。
“全都给他,他一定不会收,要再小一点。”而且苏繁也有些舍不得,这么大一块银子一定很值钱。
我记得母亲说真正银子和金子都比较软,我现在力气这么大,应该能,掰开吧?
想到什么就干什么,苏繁的两只手抓住银块的两段,体内的灵力翻涌,会聚在双手。
长条的银块在苏繁手中开始变形,被他掰了个对折,两头几乎快要碰到一起,而弯曲的中间,如愿以偿的断开,一根银条被苏繁分成了两份。
“嗯,果然如同娘亲说的,真金白银都很软,跟面团似的,真软。”苏繁开心的想到,并且收回一根断开的银条到乾坤袋里。
明玉微微侧目,想看看苏繁抬起手在干什么,苏繁刚才走了一步现在正站在她的身前。
只见苏繁跑到少年人身边,手里拿着半块银子,少年人正在将看戏人坐的板凳叠在一起,方便收拾走。
扯了扯他的衣服,少年人才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一个孩子,少年人脸上平静的说道:“有事吗?”
“大哥哥刚才走掉不少人,你今天的铜钱要少很多了吧。”苏繁脸上带着一丝善意,用纯真的声音说道。
要是别人问,少年人可能会想一想,是不是贪图他家的钱箱子里的铜钱,但是眼前这个小孩,看上去才八九岁,也许是因为年纪,也许是因为明玉的金叶子,少年人如实回答道:
“走掉那么多人,是会少很多。”
苏繁眼睛中闪过一丝确定,纯真的声音又问道:“大哥哥你们的祖训好奇怪哦,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祖训呀,难道客人给钱也是错吗?”
少年人没想到苏繁会这么想,但这个问题似乎是问到了他的心里,少年人偷偷的看了一眼白色的幕布,对着苏繁解释道:
“以前我也好奇,一直问师傅为什么,可师傅不说,我也不敢多问,不过有一次师傅喝多了,我才知道祖上传下这个规矩是为了让每一代传人都行走在人群中,为普通人带来欢乐,希望。”
“如果在那些达官贵人的家中演影戏,普通人可能一辈子也看不见影子戏,因为那些人很有钱,可以让他们在院子里演一辈子的戏。”
“达官贵人他们也能看,他们看是要收钱,不过无论多少人,对面的身份用有多高,最多只能收九枚的铜币。”
“这,就是祖训。”说完,少年人面无表情说着,但是苏繁却能感觉到他想神色间似乎有些不甘。
“不过这样正好。”
苏繁心里默默的算计着,“算算走掉的那些人,每人九枚铜币的话,也有好几百铜钱,应该会半条银块的价格差不多,大概。”
“大哥哥,你伸手。”苏繁说道。
少年人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伸出手来。
苏繁将手里的半块银子塞到少年人的手里,谈话的时候他的双手是背在身后的,所以少年人才没有看见他手里的银子的。
手里拿着银子少年人皱了眉头,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苏繁抢先说道:
“祖训是让每个人最多收九枚铜币,但祖训并没有规定这些钱不能一起给,不是吗?我只是替他们出钱而已。”
“可.......”少年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可张开了嘴巴又关上。
“这不是你应得的吗,我只是帮大哥你补回来。”苏繁一脸天真的说道,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见着少年人不语,苏繁心中有些喜悦,他说服成功了。
苏繁退到明玉身边,在她的身边说道:
“明玉师姐。”
“嗯,我看见了!师弟真厉害,三言两语他就收下了。”见苏繁说了几句话就让少年人收下银子,明玉只觉得神奇。
苏繁贴在明玉耳边小声说道:“师姐,咱们走吧,他一会万一反悔就不好了。”
“好,咱们走。”明玉拉着苏繁,两个人的身影飞速消失。
少年人拿着银子,心中有些纠结,他的确需要些钱财,不单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老师傅。
正如苏繁做说,他们两个过得并不好,吃什么都要看每日的赏钱,赏钱多吃的好些,赏钱少吃的普通一些。
赏钱多的时候也能多一两个菜,少的时候,馒头清水也能下咽。
因为要维护这些演戏用的,小人,幕布,再加上两人生活需要,日子过得虽然清苦些,但是也还算是活得下去。
而今天的收成,不多,只够吃馒头的,毕竟是市集的最后一天,本来人就少,让明玉一搅和,跑了不少人,收入更加惨淡。
捏了捏手里的银子,少年向着或许今天可以吃些好的。
虽然这条银子有些奇怪,但是分量十足,应该值很多钱,他从来没收过银子,并不清楚这条银子值多少钱。
不过,这节银子真想是掰断的一样,随后少年人像是自嘲的一样笑了笑,摇摇头,怎么可能,哪有说掰断银条的,这么粗,那得多大力气啊。
少年人喃喃自语道:“师傅年纪大了,最近一直在咳嗽,应该去医馆给师傅看看什么病,不过银条不能让师傅看见,得藏起来。”
正想着要藏起来的少年人一转头想要找个地方藏银子,就看见操控纸人演戏的老师傅正站在他的身后,而他的手里,拿着半截银子。
少年人立即慌了神,“师傅....师傅...我....”
老人面无表情,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了,你不是想学真本事吗,你跟我过来。”
少年人沉默不语,跟着老人走到幕布后面,幕布很大,轻易的遮盖住两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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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两个包子。”
“好勒~”
铜钱摆好,小二收下铜钱,拿着纸包的两个冒着热气的包子递给明玉。
明玉先接过一个热乎乎的包子,头也不回的递给苏繁。
苏繁略有些纠结的接过来,然后明玉空闲的那只手接过另一个包子。
自从离开了表演皮影戏的地方,明玉拉着苏繁的周就一直不曾松开。
明玉一口一口的吃掉,虽然吃过了午饭,但是这个包子诱人的香气还是让明玉忍不住买了两个,要是平时她肯定买一个的,但是师弟也在当然要跟师弟一起分享美味的包子了。
一口咬下去,哇,这个包子真香。
但是,猛的一下,明玉停下脚步,她突然想起来,师弟是没有味觉的,自己还给他吃包子,师弟会不会生气啊。
明玉转过头就看见苏繁正在吃包子,已经吃下了半个包子。
“师姐吃的那么开心一定很好吃。”见到明玉突然回头,苏繁笑脸相迎,他知道师姐是跟自己亲近才会这样的。
苏繁并不讨厌这样由明玉带路他跟着的相处方式,相反他还很喜欢这样。
“师弟你...”
“嗯?”
“没事。”
“好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