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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房玄龄打翻醋坛子李世民再论薛延陀 (2)

高丽已经困弊,明年,朕要发兵三十万,灭掉高丽,在此一举!

不出意外的话,高丽很快就完蛋了。然而,天意弄人,当年,李世民的老爸李渊准备灭掉突厥,却横遭意外,由李世民完成了他的遗愿。如今,李世民想要灭掉高丽,老天毫不偏袒,准备让他也体会一下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感觉。最终的结果,历史上早就定型,李世民的儿子李治替父亲完成了任务,我们无须担心。

在这个关口,李世民为什么会暴病身亡,大家一直争论不休。以下是我个人看法:

靺鞨人用毒箭射中李世民肩膀后,毒素一直残留,李世民用尽方法,还是不能减轻痛苦。后来不知道是哪位神人(有可能是孙思邈),用了一些方法,李世民的病情竟然奇迹好转,百官还为此纷纷道贺(史书记载)。

这表明,毒箭并非是李世民致死的主要因素。

但接着,王玄策大破印度,带回来一个妖僧。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李世民决定让他炼丹,并大量吞食,由是,病情急转直下。这个时候,李世民还患上了风疾。

但这并不是李世民瞎折腾的结果,因为这种类似于风痹、半身不遂的疾病,是他们李家的家族病。如此,服用丹药、风疾,让李世民已经感到虚弱和痛苦。但以他的体格,单单是风疾,完全不足以让他这么早就去世(在战场上还扛麻袋)。于是,我扒开史书,将最近发生的情况一一梳理,得到的结果如下:

贞观二十一年春,高士廉病逝,李世民亲自参加追悼会,哀哭将死。

贞观二十二年春,马周病逝,李世民曾亲自为其调药,死后,李世民极度痛苦。

贞观二十二年三月,萧皇后去世,李世民令其与杨广合葬,虔诚致哀。

贞观二十二年六月,萧瑀卒,李世民赐谥号贞褊公,哀哭。

贞观二十二年七月,房玄龄病逝,李世民与之握手诀别,悲不自胜,几乎昏厥。

贞观二十三年三月,李靖去世,李世民亲临其第,流涕致哀。伤人最狠的,就是伤心,所以我相信,李世民是悲痛交加着的。

【晚年的错误】

贞观二十三年(公元649年)五月,李世民弥留之际,朝野人心惶惶。

他在病榻上,一定在回想自己这一生,黑黑的李密,羊毛吼的王世充,秦王府、文学馆,南征北战,东成西就,那些功臣,那些骏马,记忆里的战场,乾儿,青雀,婢儿,一脸婆婆肉的爸爸,早早去世的妈妈……有人根据他这一生的行为,挑出他的四点过错。

其一,便是发动玄武门之变;其二,便是淫欲旺盛,甚至抢了他哥哥李建成的媳妇;其三,便是篡改史书,美化自己;其四,便是大兴土木,连自己都觉得过分。本着不偏袒任何人的原则,我觉得有必要逐条说一下,因为昏君你骂得狗血喷头,明君你也骂得狗血喷头,那是逼着人不往好里走。其一,发动玄武门之变。

问:这难道是错误吗?其二,淫欲旺盛,抢哥哥的媳妇。

首先,李世民娶的不是李建成的媳妇,而是弟弟李元吉的媳妇。李元吉死后的很多很多年,她改嫁李世民。而且还肯定讨了李世民的欢心(帝宠之),她和李世民生的儿子被立为曹王,李世民决定让他接嗣李元吉。另外,皇后有为皇帝推荐贤惠妻子的责任,这是硬性规定,而不是个人行为。其三,便是篡改史书,美化自己。

李世民的确修改过史书,本人对《新唐书》《旧唐书》《资治通鉴》的记载还是有些了解的。分析认为,实际上,用“篡改”,不如用“曲笔”更合适。像玄武门事变,还有关于李建成、李元吉的描述,基本上都是曲笔写过。李世民曾对史官说:“你们但书无妨!”史官也不傻,用的是曲笔手法,用模糊的词汇,侧面勾勒出了李世民弑兄囚父的细节。到底史官如何记录往事,以后会讲到。

问:如果他真让人改,你是不是就不会看到他让人改史书这么一回事了?其四,大兴土木,连自己都觉得过分。

贞观二十年以后的几年,李世民认为,万国来朝,而长安各种宫殿都太土鳖,下令打造华丽的宫殿,因此动用了不少徭役。这也的确是他的错误,到最后自己都觉得害臊。他曾经对李治说:“我当上皇帝以后,干了很多错事。我喜欢漂亮的珠宝,还造了很多宫殿,喜欢打猎,喜欢旅游,所以到最后,有些地方的百姓很是疲惫。这是我最不可饶恕的罪过,你以后可千万别跟我学!”李世民晚年的确有些荒废,让很多人失望了。可我只能说,他是一个很要脸的皇帝。北宋所编《新唐书·本纪第二·太宗》如此评价李世民的一生:

甚矣,至治之君不世出也!

禹有天下,传十有六王,而少康有中兴之业。汤有天下,传二十八王,而其甚盛者,号称三宗。武王有天下,传三十六王,而成、康之治与宣之功,其余无所称焉。虽《诗》、《书》所载,时有阙略,然三代千有七百余年,传七十余君,其卓然著见于后世者,此六七君而已。

呜呼,可谓难得也!

唐有天下,传世二十,其可称者三君,玄宗、宪宗皆不克其终,盛哉,太宗之烈也!其除隋之乱,比迹汤、武;致治之美,庶几成、康。自古功德兼隆,由汉以来未之有也。至其牵于多爱,复立浮图,好大喜功,勤兵于远,此中材庸主之所常为。

然《春秋》之法,常责备于贤者,是以后世君子之欲成人之美者,莫不叹息于斯焉。欧阳修认为,李世民晚年好大喜功,这是平庸的君主才干的事儿,如此而已。

后世之人,都想要一个十全十美的榜样,然而,十全十美的人,只有童话里头才有。李世民的罪过,让后世所有的君子都倍感惋惜。可我并不失望,人终归是人,生、老、病、死,运行不爽。一个在最初敢于追求完美,在中间尽自己最大努力完成心愿,在最后敢于承认自己并不完美的人,是值得我们尊重的。

【搜狐微博】

李世民:生命就是一盘棋,没有相,光帅不顶用!

房玄龄:生命就是一盘棋,要么你先走,要么我先走,反正总得有一个人先走。

第三十六掌 李世民驾崩颁遗诏唐三奘求法谋潜逃

【李世民的遗愿】

李治一直侍奉父亲,头发都急白了。

那一天,李世民病情加重,他知道大限将至,立刻召长孙无忌到含风殿。李世民拉着长孙无忌,手握了很长时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旁人哭得一塌糊涂,这次紧急召见,大家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好在李世民这次并没死,然而,等待长孙无忌他们的,会是愈发让人惊惶的下一次。

两天后,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再次来到了李世民的卧榻旁。“朕把今后所有的事,都托付给你们了。”他望着长孙无忌,又看了一眼李治,“太子仁孝,这你们都知道,要好好辅佐,好好辅佐!”

他看着李治:“我这一辈子,多亏了有贤臣在侧。无忌、遂良在,你就不用担心天下治理不好了!”最后,他又对褚遂良说:“无忌尽忠于我,我有天下,多是他出力。我死后,你们千万不要让小人离间。”

旁边的人都压低了声音哭,泪水啪啪打在衣袖上。李世民令起草遗诏,褚遂良执笔起草。李世民说到最后,褚遂良也写到了最后。这是李世民最后一口气了,笔画刚收,大家忽然听见李治嚎啕起来,褚遂良知道,这是皇上驾崩了。李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抱着舅舅长孙无忌,哭得要死要活。长孙无忌虽然也流泪,却显得从容镇定,他振作起来,恨恨咬牙,硬生生将李治扶起来,他需要交代李治处理事情,见他哭得不像话,便歇斯底里地说:

皇上将天下托付给殿下,殿下怎么能和匹夫一样,只知道哭?!

李治也听不清长孙无忌说什么,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更不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件事情最严重的地方在于,大家都不在长安。翠微宫,远离京城,如果消息封锁不严,势必会造成动乱。

眼下的李治已经完全丧失了正常思考的能力,所有的大事,都由长孙无忌一个人担起来了。经过考虑,长孙无忌认为,首先要保证事情的机密,然后让太子李治先回长安,另外,加派飞骑、劲兵和旧将,随之一起入宫。在保证太子安全的同时,还要在恰当的地点,召集文武百官,宣布遗诏。

只有这样,才能让事情平稳进行,不会出现什么混乱。

就这样,李治和那些护卫率先回到了长安。京城一切照旧,朱雀大街,胡商、昆仑、吐蕃人、中原人,大家穿着各色的服装,在宽广的大街上来来往往。

马车、侍卫、仪仗,缓缓驶在宽达一百五十米的朱雀大街上,来到皇宫,卫队停在了两仪殿前。百官被召集起来,大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只是没有看见圣驾,但总感觉是有大事要宣布。众人恭候多时,李世民没来,太子却先来了。大家看着李治,他神情恍惚,一个令大家震惊的景象出现了。

但见李治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脸,表情极度扭曲,顿首仰天,嚎啕起来。大家听了好大一会儿,才明白,皇上驾崩了!顷刻间,大殿前爆发出呼天抢地的哭声。

有些一直追随李世民的武将甚至控制不住,一下瘫在地上;有些则站在那里不动,只顾抹眼泪。李治宣布,遵照遗诏,对人员进行调整。以太子左庶子于志宁为侍中,少詹事张行成兼侍中,以检校刑部尚书、右庶子、兼吏部侍郎高季辅兼中书令。第二天,太极殿,国丧,宣遗诏:夫天命之重,绿错奉其图书;天子之尊,赤县先其司牧。而功兼造化,桥山之树已阴;业致太平,苍梧之驾方远。至於平寇乱,安黎元,洒洪灾,攘大患,黄帝之五十三战,商汤之二十七征,以此申威,曾何足算。

昔者乱阶斯永,祸钟隋季,罄宇凝氛,朝昏辰象,绵区作梗,摇荡江河。朕拂衣於舞象之年,抽剑於斩蛇之地。虽复妖千王莽,戮首屯车;凶百蚩尤,衅尸军鼓。垂文畅於炎野,馀勇澄於斗极。前王不辟之土,悉请衣冠;前史不载之乡,并为州县。再维地轴,更张乾络。礼义溢於寰瀛,菽粟同於水火。破舟船於灵沼,收干戈於武库。辛李卫霍之将,咸分土宇;缙绅廊庙之材,共垂带绶。至於比屋黎元,关河遗老,或赢金帛,或斋仓储:朕於天下士大夫,可谓无负矣;朕於天下苍生,可谓安养矣。自栉风沐雨,遂成弭文,忧劳庶政,更起沈疴。况乃汉苦周勤,禹胼尧腊,以矜百姓之所致也。道存物往,人理同归,掩乎元泉,夫亦何恨矣。

皇太子治,大孝通神,自天生德,累经监抚,熟达机务。凡厥百僚,群公卿士,送往事居,无违朕意。属纩之後,七日便殡。宗社存焉,不可无主,皇太子即於柩前即皇帝位,依周汉旧制,军国大事,不可停阙,寻常闲务,任之有司。文武官人,三品已上,并三日朝晡哭临,十五举音,事毕便出。四品已下,临於朝堂,其殿中当临者,非朝夕临,无得擅哭。诸王为都督刺史任者,并来奔丧。濮王、莱五,不在来限。其方镇岳牧,在任官人,各於任所,举哀三日。其服纪轻重,宜依汉制,以日易月。

园陵制度,务从俭约。昔者霸陵不掘,则朕意焉。辽东行事并停。太原元从人见在者,各赐勋官一级。诸营作土木之功,并宜停断。总结来讲,这份遗诏有几个主要的意思:

第一、我为了治理好这个国家,已经很尽力了,我希望百姓能够满意;

第二、让李治继承皇位;

第三、文武百官照常运作,三品以上早饭时间段可以临哭,四品及以下不得擅离值守;

第四、诸王在地方者全来奔丧,濮王李泰除外;

第五、各地方官员举哀仅限三日,依照汉制,以日易月(一天算一月);

第六、宫殿园陵,一切从简;

第七、停止对高丽的征讨。一个人一生的成就,就看他的葬礼。

大唐是一个开房的国度,有数不清的外来移民。唐朝官吏中,有很多都不是汉人。大唐文武百官,加上来朝贡的几百位君王、使者,纷纷来到了追悼会现场。于是,一场多样式的追悼会开始了,因为这些人致哀的形式十分特别。在西域的很多地方,遭受君父之丧,便要剪发、划面、割耳……

一时间,骑着胡马围圈哀号的胡人不计其数,血流满面。大唐百姓,仰赖太宗者,无不唏嘘流泪,扼腕叹息,如丧考妣。

阿史那舍尔、契苾何力请求杀身殉葬,李治遣人,谕以有李世民生前立的圣旨,不许。那些被李世民所擒服的蛮夷君长(颉利等)十四人,都被人刻成了石像,刻名,列于北司马门内。

再见,贞观!《易经·系辞下》描述,贞,正、常;观,显、示。所谓贞观,就是以正道示人,尊天敬地,顺应人心。贞观的意义,我不想再去多说,那是一个民族永恒的记忆。作为一个时代,贞观伴随着李世民的去世而结束了;但是,作为一种人生的态度,他理应让人刻骨铭心,永世不忘。李世民一直说,我们想要的,不是土地,而是人心。他也说过,慨然抚长剑,济世岂邀名?

不为别的,为了人心。

这,就是李世民。

【有一个潜逃者】

贞观似乎不想走得太远,他跳出来,让人们好好想想,在这期间,还有什么事情值得留念。

我说,太多太多。

他说,那你就挑一件事情写,要写对未来影响最大的。每一个影响未来的故事,都应该在历史中体现。好吧,故事就从一个潜逃者说起。李世民驾崩前三天,是平静而又不平凡的一天。在这一天,有一句话注定会被发扬光大: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悟空又淘气了,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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