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就设在烈阳府的正堂里,偌大的厅堂,古香古色,韵味十足。
正中央摆着一张长桌,长桌上摆放着六个青花瓷花瓶,瓶里盛着雪白的兰花,还沾着今晨的露水,鲜艳诱人,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长桌两侧整齐摆放了九把椅子,南四北五。
八统之青铜馆,烈阳馆主就昂首挺胸,坐在朝东的位置,正在凝神看着那些兰花。
他的两鬓斑白,眉宇间却透露着一股子浑然天成的霸气,他的眼睛依然又黑又亮,布满了锐利的光,那双手依然很结实有力,就像他的内心一样。他的确是个很成功的男人。
安瑶带领醉儿等人走了进来,敛衽一礼,柔声道:“馆主,贵客们到了。”
烈阳慢慢转头,看着他们,眼里露出了温和的笑意,轻抬右手道:“各位请坐。”
安瑶敛衽又一礼,微笑着看向他们,柔声道:“各位请。”
已有侍女上前轻轻拉开了三把椅子。
醉儿微笑着敛衽一礼:“多谢馆主。”
烈阳微笑着点点头。
醉儿坐了下来。
子彦拱手一揖,随之坐下。
醉儿飞快扫视四周一眼。
赫赫有名的青铜馆竟然没有设一个护卫,那赫赫有名的玲珑七公子、九大镇馆金刚皆毫无踪影。
难道是隐在了暗处?
她谨慎观察着周围,慢慢把目光投向烈阳。
烈阳在看着苏幕。
苏幕居然正眼不看他,就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醉儿身旁。
安瑶笑了笑,最后坐下,坐在烈阳右手边。
烈阳看了眼苏幕背后的剑,显得饶有兴致,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公子可知青铜馆是禁止带武器入内的。”
苏幕还是不看他一眼,冷冷道:“带不带剑是我的自由,与你们青铜馆何干!”
烈阳不愠不恼,依然微笑着道:“公子说得也不无道理。”
苏幕冷哼了一声。
烈阳的目光转向安瑶,道:“还有几位贵客呢?怎么没有请来?”
安瑶柔笑道:“扬儿已经去接了。”
烈阳微笑着点点头。
只闻脚步声由远及近,飞扬带着那丽人与那两个又脏又臭的叫花子已走了进来,见到烈阳馆主,他赶忙拱手一揖,道:“馆主,飞扬已将贵客们带了回来。”
醉儿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丽人。
子彦也一样。
丽人正凝视着他们两个,脸上难掩激动之色。
醉儿凝视着她满眼泪水,却是不敢相认。
丽人也是满眼泪水,脸上渐渐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烈阳微微一笑,轻抬右手,道:“各位请坐。”
侍女们过来轻轻拉开了四把椅子。
飞扬含笑注视他们三人,轻抬右手,道:“各位请。”
丽人敛衽一礼,坐在了醉儿对面。
那满脸脓包的叫花子傻笑两声,装模做样学着一揖,道:“多谢馆主款待。”
他说罢,扯着那满脸麻子的叫花子就走到对面坐了下来。
他正对着苏幕,苏幕那双比鹰隼更锋利的眼睛正在看着他。他怔了怔,觉得很奇怪,但还是朝他傻呵呵笑了下。
苏幕的表情似笑非笑,轻描淡写看他一眼,就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那叫花子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唾沫,用眼角偷偷看他,奇怪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苏幕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苏幕自然还是那个苏幕,只不过外形上动了手脚罢了。
那满脸麻子的叫花子则看着苏幕,眼里的表情很凶,凶得很奇怪,就像在看着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
苏幕的目光仿佛很遥远很遥远,一副丝毫不在乎的样子。
直到旁侧的脓包脸抛给小麻脸一个眼色,他才慢慢地把目光移向他处。
飞扬也已坐了下来,就坐在他父亲的左侧。
来人都到全了,酒菜也开始慢慢上桌,当真是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烈阳笑看众人,举杯一笑:“我们大家之间似乎有一种奇妙的缘分呢!”
众人都在看着他,只有苏幕不看,依然目视前方坐在那里。
“正所谓相见即是缘。诸位,老朽先干为敬了!”烈阳爽朗大笑,果然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