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橘子，我猜是伏阳天送的。”
吴奈这会儿又累又疲，没空搞什么煽情，只想赶紧把事情搞明白，然后休息一会儿。
虽说程勇和程苏的肉体已经被损坏得七七八八，但依照他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先用【朝花夕拾】提取历史记忆，再利用灵力浇筑来修复躯体，效果不说多好，四舍五入也顶一个3D打印。
做人就要有始有终，哪有老师当一半就跑了道理。吴奈哪怕是要自杀，都是强挨到学期末才走的人。
这会儿，他已经有点盘算好了明天该怎么收场。算计下来，哪有空听乔思长篇大论讲什么煽情故事。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不少，何必又要我来讲？”
冷冷地看过来，乔思的表情不是特别好看。
“我呢，的确连蒙带猜知道了不少事情，但总归是脑补居多，不能完全清楚发生了啥。总得当事人出来确认我猜想的正确与否。不过我也的确赶时间，旅馆里头的肉身不趁着今晚上修复，明天再捏就不好用了。”
吴奈大咧咧地说道。
“你到底为什么觉得我和他有关系？”
“也没啥，就是各种七零八落的线索拼一块儿，总觉得这人怪怪的。”
吴奈掰着指头一点点数。
“喏，你看啊，第一点，一个大学生没事跑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当个野鸡托管班的工具人。我寻思着大学附近无论是工资还是交通都便利不少吧？你说这是来实习的吧，也不必磕碜到这个程度，你说是不是？”
“那，第二，就算他脑子缺根筋过来扶贫什么的吧，那也没道理管事儿管一半啊。忙活大半天，培训班里那孩子还是被人欺负，工资倒是泡汤了，这到底图个啥？”
若有所思，女子晃了晃头。
“你说的，我能理解一半，但说实话，不太听得懂。”
“没事，你听不懂很正常，毕竟人对于跟自己没关系的事情总归是少上三分心的，我甚至怀疑你刚才走神了。”
吴奈没准备给乔思留面子，透过她的反应，他大概已经有了个底。
“既然你容易走神，那我就讲得再直接点儿吧，我其实很纳闷一点儿，为啥一个好端端的大学生，身上会有纹身呢？”
“奥，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有的人抽烟，喝酒，烫头，但他还是个好男孩儿，是吧？”
“我他娘的压根不信这种狗屁话！纹身到底多疼尼玛的我还是清楚的，是打游戏不香还是作业太少，没事纹身啊？退一万步讲，他头铁纹身了，还能给小朋友看见？这得多大只？尼玛的，要不是我随口问了下胖妞，纹个米老鼠和纹个下山猛虎能一样么？”
盯着冷脸的乔思，吴奈一字一顿。“除非他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大学生，就是个泡夜店的二流子。”
“那问题来了，一个二流子怎么可能会教小学初中生呢？小元子再不济好歹是混进重点高中的铁混子，有底子，肯努力。我寻思着这是不是哪儿有点不对。”
“所以问题出在哪儿呢？”
促狭地一笑，吴奈把问句抛向了乔思。
“你别虚张声势了，真要知道，你自然会直接说出来，不用诈我。”
“你大概对我的能力不太了解，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大胆告诉你。我的能力可以根据提供的物品搜寻到跟它有过概念意义上接触的事物。很明显，我手上有这个。而指向的人就是你了。”
吴奈抖了抖手里的证件照，上面伏阳天的样子清晰可见。
“你……”
元永泽好像有些震惊，对于吴奈的话他感觉明显哪里不对。
“闭嘴，不然老子让你这辈子都女装！”
传音过去，不希望兄贵破坏了他的谎话，吴奈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乔思。
是的，他撒谎了。实际上吴奈并不能确认很多东西，但是他的确通过【最长的一梦】推演出了不少的东西。
梦中的世界光怪陆离，其中有一部分就是围绕这张照片展开的似是而非的补全。
其实那时候吴奈的能力就隐隐触摸到了进化的基点，从纯粹的推演未来的可能性，变成了更丰富的功能。
虽然梦境的特点让吴奈感觉云里雾里不着边际，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伏阳天已经死了，而且很痛苦。
被连续抛出的信息搞得头昏脑胀，乔思疲惫地说出真相。
“你怎么知道是我杀了他？还炼成了活尸？”
吴奈心头巨惊，表面上却稳如老狗。
草草草，剧情变换太快，他一开始的想法和乔思抛出的答案根本就是两回事。
不行不行，这天没法聊了，得赶紧圆回来，行百里者半九十，别就差这一哆嗦了还特意萎了。
“算了，我直说了吧。的确没意思，猜来猜去的。就算我不说又如何？形势比人强，哪能不低头。”
“人是我杀的。但被炼成活尸的人是伏阳天。物理老师这会儿不知道埋去哪儿了，呵。”
“……”
吴奈听着，心里头感觉简直有够狗血。
一切罪孽的始作俑者死得利索，而二次加害于人的伏阳天外号【老师】，是片区的一个小混混，看上了高中辍学出来投奔刘姐的乔思。
乔琦后头也遇上了那个物理老师，比起乔思，她的胆子更大，敢于反抗并闹事。
事情被闹大了，乔思的事情被扒了出来。镇上不再羡慕打工赚钱的乔思，反而觉着一家人都是出来卖的。
围魏救赵，自古以来是一手好棋。
伏阳天的选择很果断，及时止损，刘姐更知道到底哪边才是自己的靠山。
所以说，水房上吊是真，但背后的原因，并没那么干净。
至于后面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
怨灵复仇，招惹飞剑，借尸还魂，躲避追击。以人类之身杀死人类必然限制颇多，自然需要一个身份。
初中时期成绩不错的乔思选择了最适合她的一种。
等到了将契合的肉身炼制成活尸，能力提升，自信躲开飞剑的她便遇见了吴奈一行人，在深层梦境打生打死。
“听起来倒是像模像样的，但我寻思着还是缺了点儿啥。”
吴奈沉吟了一下。
这次的事情比元永泽那次复杂不少，虽然烈度上可能不如，但的确有够麻烦。弯弯绕绕被三言两语带过总觉得哪儿哪儿不对。
“我还是没懂你干嘛那么恨你妹。”
“因为飞剑是她召唤出来的。”
乔思冷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