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下午,言末还在学校,而言父因为工作原因还在公司里,家中只有言母一人。
她静静地坐在小花园内的椅子上,阳光轻洒,风儿走过,带起了她的发丝,划过了她的脸颊,而她毫不在意,只是专注地盯着手里的照片,手指轻轻摩挲着。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演出服,一颦一笑都牵引着人心,美而不妖,媚儿不俗。
倘若,没有发生那件事,她可能正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吧......
那时,言家还没刚搬到C市不久,与现在不同,言末的父母都很忙,父亲经常出差办公,母亲是著名的话剧演员,经常世界各地跑,言末那时才十一岁,家中只有保姆和她一起。
“末末,妈妈这一次要出去B市演出,大概需要两三天,你在家里要乖乖呆着,你也知道,爸爸很忙,也不能天天回家照顾你,你长大了,要学会照顾......”
简夏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铃声给打断了。
“喂,林姐......嗯,好的,我马上到了,再见。”
简夏放下手机,摸了摸言末的头发。
“妈妈走了啊,末末宝贝。张妈,照顾好末末啊,谢谢了。”
张妈站在言末后面,轻轻点了点头。
言末看着妈妈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失落。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张妈走到言末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小姐,我先去买点菜。”
言末走到床边,坐下。
“张妈你去吧,我就待在家里不会出去的。”
听见门外的声音渐渐变小,言末躺倒在床上。
又只剩我一个人了呢......
躺了一会儿后,起身,寻了本书,静静地看着。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张妈依旧没回来,言末正要出门,却听见楼下有什么声响。
言末轻轻打开门,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她猫着腰,踮着脚,走到楼梯口,脑袋向下望。
几个高大的黑衣男人正在四处寻找。
言末的头发很长,随着脑袋探下去,发丝落下。
一个男人转过头注意到了她的发丝,顺着看了上去。
言末与他对视了一眼,男人的眼睛充满了惊讶。
“还有个小女孩在楼上!”
言末飞快都跑进屋中,锁上了门。
楼下的男人聚到一起,每个人都拿了一把刀。
刀,闪着寒光。
言末在房间里看了看四周,心像是掉进了冰水里,脑子里像一桶浆糊。
没事的,言末,你在里面,他们进不来的,没事的,别害怕,别害怕,他们会放弃的,不要害怕......
“给我把这锁撬开!”
言末看向门,心底是无限的恐惧。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她急忙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慌乱地找着藏身之处。
衣柜!对,衣柜!我要快躲起来,不能被他们发现!
她迅速地跑进衣柜,让自己藏身在衣服之中。
门,开了。
它的声音像锤子一样,狠狠地砸向言末的心。
她紧紧地抱住自己,咬紧了牙齿,张大的瞳孔里透着恐惧。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那个小贱人呢?”
“还不快点找,肯定还在这屋子里。”
衣柜外,东西掉落,发出沉闷的声响。
“大哥,都找过了。没看到。”
为首的男人看向了衣柜,轻笑。
“那就只剩一个地方了......”
他缓缓走向了衣柜,每一步都像是死神的宣告。
衣柜门开......
女孩的眼中满是惊恐,眼泪无声的掉落,男人把她拽出衣柜。
言末被甩在地上。
“还是个小美人呢!”
言末四肢瘫软无力,只是望着他,任泪水滑落。
不行,一定还有什么办法!
言末正思考着,眼前的男人伸出了手把她拉起来。
言末还没思考,直接狠咬一口。
男人惊叫一声,松开了手。
言末飞速跑到窗边。
“救命!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
一个女人走在路上,被凄惨的呼救所吸引。
一个女孩在窗边,神情满是恐惧,大声地呼救,但很快人就不见了。
女人被吓到了,赶紧拿出手机,打110.
言末见有人在街上,拿出了手机,大概是发现了她的呼喊,心里松了口气。
突然,她被人使劲往后一拽,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完了......
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脸庞火辣辣的疼,但还没结束。
所有的人都来到了她的身边。
拳头伴着粗俗不堪的辱骂如雨点般落下,砸在她身上。
言末只感觉自己被人踢来踢去,身体好像要散架了,意识渐渐消散。
突然拳头没有在落下来了,她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给予她希望的声音。
“别动,都举起手来。”
言末嘴角微微上扬,感觉到自己要散架的身体被抬了起来,然后整个人闭上了眼。
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
父母坐在床边哭泣。
言末睁开眼,看着已经哭成泪人儿的言母,连平常都不轻易落泪的言父也在这一刻落下了眼泪。
夫妻俩都没发现言末已经醒来了。
“妈,爸......”
言末发出微弱的声音。
两人才注意到,激动地看着她。
言父马上跑出去叫医生,平时文质彬彬的男人在这一刻却丝毫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末末,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让你一个人在家......对不起,妈妈错了......”
言末看着痛苦的母亲,笑了笑。
“没事,不是你的错妈妈,没关系的,我不怪你,真的。”
简夏紧紧地抓着言末的手,又怕弄疼了她,稍微松开了点。
警察局打电话给她时,她才下飞机不久,一听到言末受伤的消息,立马买了机票,回到了C市。
到了医院,病床上躺着的是她打都不舍得打一下的宝贝女儿,却在此刻,被人打的全身都是又青又紫。简夏生来就是大家闺秀,有着良好的教育,可是,当她看到言末的那一刻,如果不是法律的规定,她恨不得把那几个人杀了。
言父那时正在国外,听到这一消息,立马把紧急会议推掉,订了机票回国。航班推迟了大概三个小时,他在机场焦急地等待了三个小时,在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到达了医院。
医生说,如果再晚一点,可能就抢救不过来了,好在只是断了几根肋骨,右腿骨折。
言末在医院呆了将近两三个月才出院回家,江负一家还来看望过她。
从那以后,简夏就再也没有去参加演出,言末很奇怪。问她为什么。
“我辞掉工作了,以后我就在家多陪陪你吧。”
言末劝过她,言父也劝过,可她却都只是笑笑,没有回应。
言母起身将照片放进相簿。
她其实从来就没有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