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用手捂住脸,心就像被人撕扯般疼痛。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亏欠了太多的爱人。她怎么办、能怎么办。
梁璐越黑了黑脸:“梁嘉述,你别不知好歹,要不是我念在你妈的情面,你还能毫发无损的站在这和我讲条件!”
梁嘉述二郎腿换了一边:“二叔这话不对,不是你仁慈,是我命大。那些手段只有你有我没有吗?不,我嫌脏。二叔也好自为之。”
“二叔不就是想要公司完全的管理权重回毒品枪支生意吗?父亲毕生努力让梁家走出黑道,再回去绝无可能。”
梁璐越黑下脸:“梁漱泽懦弱怕事,梁家几十年的根基被他摧毁,几十年的努力付之东流,他还敢死!有脸去见为之付出生命的先辈吗!”梁璐越情绪越来越激动:“梁漱泽将我排挤在外,偷梁换柱将过去强大的梁氏整成现在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我鄙视一个连自己身份都不敢正视的人......”梁夫人扯了扯梁璐越:“够了够了,别说了。嘉述最尊敬他父亲。”
梁嘉述握紧拳头站起身,脸上挂着风轻云淡的笑:“死者已逝,二叔自重。”
梁嘉述慢慢走进梁璐越:“我不动二叔是谨遵父亲之命。二叔大可去墨西哥自立门户,何必于此和我苦苦纠缠呢?公司呢就不劳二叔费心,一切照常。”
梁璐越眼光充满恨意:“梁嘉述,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会后悔的。”
梁嘉述挥挥手,走出门:“我期待二叔大展身手!别又是暗杀一样的低级手段,老让我失望。”
梁璐越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梁夫人立刻上前轻轻给他顺气,眼角含有泪光:“璐越,嘉述心思深,你不是对手,要不算了。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那些陈年旧事就忘了吧!”
梁璐越紧紧抓住梁夫人的手,咬牙:“哪有这么简单,这麽多年一直和梁家出生入死的各组织、各兄弟,梁漱泽怕引火上身,说踹就踹,失去梁家的庇护,多少兄弟亡命天涯。别说义气,他有人性吗!梁嘉述这竖子自高自大,和他父亲一样贪生怕死,一错再错。不治治他我心中愤难平!”
梁夫人激动地叫道:“梁璐越,你别忘了他是我儿子!我们说好了你不可伤他性命!其他的我由你去罢了。”默默流下眼泪:嘉述,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但我和你父亲已经欠得太多太多。
“收拾好我的行李。回公寓!”梁嘉述对肖迟说。
“好的。我看天色尚早,要不今晚我们去酒吧玩一下?”肖迟不仅是梁嘉述的代理总裁,更是朋友。看到梁嘉述脸色不佳,有些担心。
“不了。你去吧,我想早些休息。”梁嘉述上了车。
“这个你还要吗,从你外套掉出来的。”肖迟递上任卿语的名片。
梁嘉述沉思半刻:“丢了吧,没用了。”
咖啡馆
“这位是路梓铭路小姐,路局的千金。这位是任卿语任小姐,我多年好友。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客套哈。”
路梓铭刚大学毕业,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一身青春的气息,灿烂地笑着:“任姐姐,你别怪灿哥哥,是我缠着要和他出来的,不会打扰到你们叙旧吧?”
“不会,多个人多份热闹。”任卿语喝了口鸡尾酒扫了一眼路梓铭挽着张灿手臂的手,接着说:“张灿,你这次出差多久?你知道萧琳孕期最需要陪伴吧。”
张灿十分尴尬,路梓铭刚大学毕业,非要缠着她爸一起来澳洲,他比她大不了几岁,路局托他照顾,他有什么办法,只得小心陪护。一想到孟萧琳他心里也牵挂也心疼,但人不由己,为了挣口饭吃谁又容易。
“怀孕!原来灿哥哥结婚了,天,我太后知后觉了。”路梓铭突然松开挽着张灿的手臂,尴尬地摸摸鼻尖。她确实对张灿有好感,但没必要去招惹有妇之夫。
张灿问到:“卿语怎么会在堪培拉?旅游?”
“我哪有那闲工夫。来找人,嗯、跟你差不多,出差吧。”
路梓铭在一旁的角落闷闷不乐,张灿竟然将已婚的事密而不说、默默接受着两人没有捅破的暧昧。这几日没少在老爸面前说他好话,这混蛋原来一直在利用她。路梓茗感觉自己美好的爱情刚萌芽就被残忍的摧残了,几点眼泪悄悄流下。
任卿语瞟了一眼路梓茗黯然神伤的样子,心里大概就明白了几分。当年张灿在学校里就是公认的金融男神有颜有才,风流多情。遇见萧琳后居然浪子回头一心一意,看来这是‘旧病复发’了。任卿语意味深长的冲张灿眯眯眼。
“梓铭,你去帮我去吧台拿份纸巾好吗?”张灿说道。
路梓茗知道张灿有意支开自己,不情愿的撇撇嘴,起身离开。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可半点没有对不起萧琳!”张灿瞪大眼睛,戳戳任卿语的胳膊。
“得勒放心吧,不会告你黑状。哎,我也知道张科长的难处,外出旅游美人相伴。旅途何其艰辛啊。理解理解。”任卿语眨眨眼。
“屁!你还在生我气。”张灿有些着急:“这丫头片子老缠着我。我们最多就是拉拉胳膊,我是被迫的!”
“你怎么不告诉人家你结婚了?看刚才这样子这消息对人家打击不小呢。等会回去了,好生安慰,小心你的乌纱帽呢。”
“是不是哥们了,这么挖苦讽刺我,我绝不会对不起萧琳的!我......”
“纸!”路梓茗的出现打断了张灿的话,张灿接过:“谢谢。”
路梓茗的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她想明白了,既然良人没有了,找个哥哥总可以吧。她何必生自己的气,跟自己过不去。只要把控好那个度不就好了,这有什么难的。于是又开开心心坐到张灿身边。
“认识范家铭么?”
张灿摇摇头。
“范家铭?我好像在知道一些呢?”路梓茗眼一转接着说道:“我在堪培拉上了两年大学,接触到华人圈子也只能算中层,那位算是上上层的人物了,好像就跟那些韩剧里面的超级富二代差不多了。”路梓茗眼睛变得亮晶晶。突然一脸神秘低声说道:“但是啊,说真的,悄悄何你说不可外传哦,他是个gay!”
“不会吧,你确定?”任卿卉差点被酒呛到。
“卿语姐姐,其他事我不清楚,但这、我至少敢肯定。”路梓茗严肃的点点、头按捺不住又接着说:“这事知道的人很少,我好朋友有一次亲眼见到他和一个男人kiss。啧啧啧。”
“这么刺激的啊。”任卿语浑身每个细胞都在激动地舞蹈。这就是李安予找的人?不管消息是真是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哼哼,如假包换!卿语姐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了?”
“就是工作上有些往来,随口就聊一聊罢了。”任卿语晃动手中的杯子,李安予知道吗?这货到底咋想的?
“卿语姐姐明天有空吗?和我一起玩好吗,灿哥哥他们白天去学习我一个人可无聊了。”路梓茗对任卿语颇有眼缘,并且听张灿说过事业上有成就,便想结交一二。
“明天工作在身,实在抽不出空,不好意思。”任卿语此刻想赶快回酒店再看一下范家铭的资料,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会漏看。使了个眼神给张灿。张灿会意,便招呼着散了这小次小聚。
回酒店的路上,任卿语边走边想这件事要尽快查明白,开什么玩笑,找个gay和女人秀恩爱,这不是在表演了吗,既然如此直接找个专业演员来效果不会更好吗?但,任卿语握紧拳头,无论李安予耍什么花招,想让她任卿语的节目参假:‘表演?’‘剧本?’通通别想!
上海,晚,VIP包间内
三杯酒下肚,黎月已经媚眼如丝,软软地靠在吴承域身上:“吴老板,这什么酒啊,唇齿飘香,让人意犹未竟呢。”
吴承域笑笑,将黎月扶开:“喜欢?我再给你送一瓶去。美酒不配美人就可惜了。听说你在剧组不受待见?受了委屈别憋着,我心疼。”
黎月收敛了一下眼神,楚楚可怜地说:“这规矩,大家都懂,要怪就怪我自己领悟的太慢。”
“那你现在明白了?”吴承域嘴角含笑,盯着黎月。
“我怕我还是不懂,劳烦吴老板多教教我。”黎月吐着酒气,又倒在吴承域身上。吴承域搂住黎月,将她扶正与自己分开,向旁边的助理说:“去吧,把外面的人请进来。”
“咦,不是就我们两个吗。还有谁吗?”黎月迅速收拾略微凌乱的衣服。
“呦,真是吴老板啊!您什么时候来的上海呀。”居然是曾自翔,一脸堆笑地从门外进来。
“曾导!久仰,来来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干女儿黎月。”吴承域站起身拍拍曾自翔的肩膀。
曾自翔愣了一下,这两人怎么会有关系,背上开始冒出冷汗,勉强笑笑:“哦、哦。原来黎小姐是吴老板干女儿啊,黎小姐怠慢了怠慢了,我和吴老板多年好友,从今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哈、哈。”曾自翔暗暗叫苦,圈里关系错综复杂,他应该确认好后再下手的。
黎月冷冷的瞟了一眼曾自翔,冷声说道:“怎么敢和曾大导演交朋友,这不有损您的名声吗?”
曾自翔为难又尴尬地看了一眼吴承域,吴承域眼生飘忽,有意避开他的视线。曾自翔一咬牙,挤出笑容:“黎小姐和我可能有些误会,但以后都不事,不是事,合作愉快哈。”
黎月欲有言,吴承域挥挥手,递了一杯酒给曾自翔:“曾导大人有大量,不和这小丫头片子计较,这事就算了吧,以后她呀,还要承蒙曾导关照。”
“那是自然。”
“小赵,把东西给曾导,我的一些心意。劳烦你赏脸来一趟。”
曾自翔拿着东西,走出一定距离后啐了一口“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背后有人,坑老子一回。现在得意,看以后被玩腻了我怎么整你!”
“哈哈,这稀里糊涂的我还真成你干女儿了。”黎月一时心里五味陈杂:“现在欠你这莫大的人情,你要我怎么还?”
“你想多了,帮你是因为我欣赏你。你这般勇敢坚持自己底线的女孩子如今不多见了。看到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吴承域摇摇头,叹口气。“我希望你继续像冰般坚韧而纯洁,我会尽力保护你。”
黎月仰起头,眼睛湿润轻轻开口:“我不信,哪有这样的人。”
吴承域不言,坐到黎月身边。黎月喝一杯,他喝一杯。
“哈哈哈,吴老板,比我漂亮的多了去了,你怎么紧抓着我不放啊。”黎月突然提高音量。
“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在你身上看到她的影子。我以前辜负了她,现在请让我来照顾你。”吴承域想到那个寒风中单薄的身影渐行渐远,心里一阵揪痛。
半晌无动静,吴承域扭头,看到黎月爬在桌子上睡去,泪痕在妆容精致的脸上爬出两道痕迹,有粗有细、歪歪扭扭。就像这个倔强的女孩子。
吴承域摸摸黎月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