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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顶罪柏人县 髡钳诣长安

且说小子赵兼大摇大摆地走进贯高府内,毫无惧色反而颐指气使,态度十分嚣张!众人疑惑。正欲前去格杀于他,他却在此时送上门来,莫不是有君王诏谕或护身的宝符?

直至赵兼拿出一块带字的方绢来,贯高看后方才大悟!原是背后另有主谋啊!且贯高恁记忆认出,此人是个可怕的人!牙漏半字恐祸连敖王上下!

恰在主爵中尉派兵捉拿贯高时,贯洪及时赶到!

“我的儿!”贯高见贯洪,直呼“儿”!

贯洪听罢觉着又亲切,又陌生!亲切是因从小跟随贯相并拜其为师,自是父子一般!陌生是因为老头十年间,人前人后从未这样叫过!不禁起疑,心想怎么了?是,门外军兵攒动,跃跃欲冲!可凭府内死侍、和自己的身手,自能保相爷安全!何必动情,搞得如同生离死别一样!

“相爷怎么了?”贯洪下跪而问!

“叫师父!”贯高搀起贯洪,激动地命令他!

“师父!”

“师父你怎么了?”贯洪受贯高感染,亦是眼中含泪,心内不安!

只见贯高牵着贯洪的手,来至书房。房内陈设简单,四面是书,俨然是贯高博学多智的出处!

贯高关上书房门,将死侍于官兵的打斗关于门外,换来暂时的安静!他又拉起贯洪的手,握紧!说道:

“现在赵国将有大劫!你官小职微或许可免!许多事情恐要落在你的身上!”

“师……”贯洪欲问,却被贯洪挥手打断,示意他听下去!

贯高渐渐恢复平静,开始整理头绪。他知道,门外府内死侍于大军对垒顶不了多久,自己必须拣紧要的说!

“洪儿,你要记住我下面说得每一个字!”贯高突然严肃起来!

“首先,刘帝未登基之时,战乱四起诸侯遍地,死伤无算。有长袖宗一组织趁势而起,欲复各诸侯国天下。刘帝、项藉、怀王等都曾派兵振压,可其却如泥下之草总能死灰复燃、遇水重生!现在,我怀疑赵兼就是长袖宗的宗长,外宫就是总坛!”

贯洪听到此处心下一紧,这样的反叛组织就在眼皮底下,我们却浑然不知,真可怕!贯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贯洪便不问继续听着!

“还有,这次的刺杀定是长袖宗所为,我被抓后定要除去外宫总坛,不能让它在赵国土地上胡作非为,而赵兼不能杀!至少现在不能!”说罢贯高看贯洪不解,于是把那块方绢递给贯洪!于此同时,门外的打斗声愈来愈近了!贯高知道时间不多,故又加快了语速!

“我想过,身为国相我不能和堂上大臣那样自刎而死,正如方绢所言,只有我去顶罪方可全敖王性命!”

贯洪看着方绢连连点头,可听到贯高要去顶罪,摇头言道:“师父,不能啊!您操劳赵国一生……”

贯高又打断他的话,柔声说道:“洪儿,国士必死于忠义!倘若换作是你,可愿为我这老头子而死?我知道答案,我们是一样的人!”

贯洪连忙点头,显然贯洪被说服了!家囯沦丧方显大义!而“师父”本就大义之人!贯洪不禁流下眼泪。

“这块方绢你拿着,若我不能保敖王周全,它就是证据!我知道是谁写的却不能告诉你!也是为你好,怕你年轻气盛一时冲动找人家报仇,那样反而会惹下麻烦!若有需要拿着它去找滕公,我们曾是故友!”

此时一名死侍踉跄着走到书房门前,隔门传话:“大人顶不住了!”

贯高听罢,赶忙打开书架后的暗阁,取出一个包裹交给贯洪并急切地说道:“洪儿这个也给你,关键时刻可以保命!你走吧!”

“还有,孩子无论如何你要活下去!”说罢师徒二人深深相拥!

“走吧!”贯高眼看门前顶不住了!又崔促道!

贯洪此时己泪流满面,心想这次恐怕是师徒二人最后一次见面了。贯洪心里想着要为师父而死,可师父却杀望自己活着,二者之间到是死来得更容易些!于是,贯洪看看师父,贯高却闭着眼不看他,只不断挥手催促他快走!想是怕看见贯洪泪流满面的模样,更加难以割舍吧!贯洪心下一恨,飞身而去!

人生在世,最难者,怕就数生离死别!

贯洪走后,门外军兵终于冲破了最后一道屏障,近百名府内死侍全部阵亡!

主爵中尉推门一看,书房内仅有贯高一人!且自行髡钳削发,示愿意随去长安抵罪之心!

所谓侯门深似海,相府深深亦是如比!贯洪此处生活了十年,日日巡逻查禁,对这的环境自是熟悉不过!至于后面军卒别说尚不知贯洪与师父秘谈,就算知道,也追不上!

后院墙外贯洪收住脚步,走进一片竹林。这片竹林亦是相府所种。小时侯贯洪经常在此玩耍,爬上爬下。可有时爬不上去,就出坏主意,拿火烤!总是将几棵一块烤弯,捆在一起。把另一头固定在别的树上,然后就上去睡觉!有一次被相爷抓住,看见自己的竹子被贯洪糟蹋成这样子,很是生气,恨抽了小贯洪一顿,并诫训道:“竹乃君子之树,君子宁折不弯!”从那以后,就再没做过对竹子不敬的事!到不是因为对那番话感触颇深,而实在是板子打得屁股生疼!那眼下又见竹林,不仅睹之怀旧,心底更加悲痛了几分!

“哎,回来了!”林中张羽及手下十几名亲卫见贯洪回来,赶忙打了个招呼!

原来,贯洪一行数人,来至邯郸城内,见主爵中尉司马柔,正谴兵捉拿反叛者,怕与其相遇恐再生事端,故贯洪出主意,从这片竹林进入相府,好掩人耳目!而这片竹林南通群山,好大一片又是相府私产,向来人迹罕至,不熟悉的人亦不会在此埋伏!又因府内死侍众数,不宜都进府内,故只由贯洪进府而碧红张羽等人在墙外接应!

“哎,碧红呢?”贯洪经此变故,更加谨慎了!清点人数独不见碧红!

“哦,她入厕去了!”张羽说到。

贯洪不语,以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让她在这尿,她不愿意怕我们看她!”张羽说罢,打趣地笑起來,几个亲卫亦捂嘴偷笑!

而贯洪却没有笑!众人见他若泥塑一般只是一个表情,心想从那个墙里跳出来后怎么没有往日的活泼了!是啊,张羽几人哪知贯洪经历了什么!

“这竹林很大,她去多长时间了?别迷了路,找不回来。”贯洪朝竹林深处看去,像是在寻找碧红的踪迹!

“去了,好一会了!”经贯洪一问,张羽也觉得不太对劲,去的时间是挺长的!

“救命啊!”

就在二人怀疑之时,一声喊叫划破天际!贯洪仔细一听就是碧红!

事态紧急,想来是碧红遇到了危险,贯洪赶忙向叫喊声处冲去!

大约急行了二百步,就见数个黑衣蒙面者拉扯碧红!贯洪来不急等张羽众人,一个飞身便挡在了黑衣人面前!

“她是我的人,放开她!”贯洪一改往日的和善,言语霸道起来!

几个黑衣人猛然见到空中落下一人,先是一愣。后又以武气探之,知对面之人侠中级武力!自觉不在其上,可又一看左右无有帮手,只他一人。不禁轻蔑而笑!正所谓好虎架不住群狼:“上!”

只听领头人一声令下,二个蒙面者便上前动起手来!

贯洪自是来者不拒,二蒙面者俱为盗初级!正所谓,打仗先望气。动手先较力!贯洪以气探之,自觉二人不在话下!交手两回合,二人只觉贯洪剑招凌厉无比,与其武力悬殊甚大!都欲晃虚招而逃,可贯洪经历数事早己不在仁慈。见二人败逃,不由得心中生恨!心想就是有你们这群坏蛋,我师父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于是,宝剑横持做砍刀,气运丹田力大无边!一剑砍去,二人见剑招刚烈,竖刀一挡本想会弹剑而出,却没想到宝兵刃削铁如泥,“唰”的一声钢刀砍断!紧接着二人人头落地!

这一切紧发生在倾刻间,其余黑衣人全都懵了,他们觉得一切来得太突然!尤其最后一招,刚烈十足霸气无比,众黑衣人不禁后退几步,不敢迎战!

贯洪冷看一眼无头的二尸,心中痛快,像是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得到了宣泄!

“放了她!”贯洪拿剑指着领头人,冷冷地说!

领头者收起轻蔑的眼光,而是改换了一对乞求的眼神!说道:

“足下莫动手,听我一言!”

“说”贯洪让他说!

“我们受命带她回去,若带不回此人去,我等必死!还请足下行个方便!”黑衣人訚訚而言!

“不行!她是我的人!”贯洪坚定地说到!

此时的碧红,虽此刻被擒,但听到此言亦感到内心温暖!顿时心满意足!

而领头者见商谈无效,故将刀一横,欲仗着人多想再拼一次!

而贯洪也没有了耐心,起剑式欲再战!

就在这时,张羽几人纷纷赶到。张羽见碧红被虏,地上还有无头死尸两具,立马明白几个黑衣人是杀手无疑!张羽及亲卫纷纷拔刀迎敌,欲与贯洪夹攻黑衣人!

在张羽众人赶来的同时,黑衣人刚刚仗着人多鼓起的最后一点勇气,彻底漏没了!领头者心里清楚,若战前面一人,众人上前七手八脚或有胜算!可现如今来了帮手,若在执迷动手我等必死当场!还是撤吧!

就在贯洪张羽互通眼神,准备进攻一举将其歼灭时!黑衣人的领头着打定了注意!将碧红朝贯洪处一下推出去,贯洪没准备,急忙宝剑右手交左手,用右手将碧红拦腰抱住,只是重力失衡二人还是搂抱着倒下!只见黑衣人瞅准贯洪倒地的时机,纷纷落荒而逃!竹林很密,瞬间众黑衣便不见了踪影!张羽欲追,怎奈黑衣人颇有经验,都是四散而去,张羽骤然不辩南北也只好做罢!

“谢谢公子,又救了我!”碧红被贯红抱着,二人躺在地上姿势有些尴尬,互相看着,男女之间便脉脉送情!

“竹深林密,陌路难识,吾等方才姗姗来这!请贯大人恕罪!”张羽假做正经,意在唤起二人!

贯洪碧红二人却依旧相拥,对张羽的话充耳不闻!

“上瘾了?”张羽开二人玩笑!

“啊!”贯洪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推开碧红起身!

碧红则微笑不语,似笑贯洪痴迷!

张羽见二人起身整冠戴,便问二人:“你们都没受伤吧?”

不听此话还好,听罢此话贯洪一个精灵将碧红推在地!

“啊!”碧红被这突如起来的一推吓了一跳,不禁失声!

而贯洪则不管不顾,拔出宝剑捎向碧红并怒目问道!

“汝!究竟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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