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贯洪误将云雅错当成红尘浪女,欲行苟且。可哪知道,此女子身携短刃,武精艺殊。两相动手之下,贯洪竟无还手之力!又看此女子面貌殊丽气质凌人,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飒爽的英姿!
贯洪定睛一看,心想老鸨子的话果然不虛!瞧这美貌奇女,鼻高眼大确非中原之人!而这武功招式更是奇特?有些野蛮,却实用的很!
而云雅此女自是刚烈,对于轻薄者痛下了杀手!可自己一时慌忙准备不足却被贯洪生擒……
正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贯洪与云雅就适用于这个道理!当然,前提是贯洪身骄体健仪表堂堂,云雅殊丽飒爽秀丽端庄!才当的上匹配二字!有了这匹配的前提,二人互生好感便只须倾刻间!
二人坐在屋内,云雅身披贯洪白袍,眉目低垂不知说些什么?
而贯洪除了被其外貌吸引外,更是被其奇特武术招式及身世吸引!这外族之人中土甚是少见!况美艳如此之女?一时疑窦丛生,却碍于初次会面,不好相问!也只得缄言不语!
一时间房内无声,气氛有些尴尬!
“贯公子可是为一首诗而来?”云雅拱手而言。终于打破了沉默。
贯洪听见此话,略微迟疑片刻,这才想起自己却为残诗而来!
“是!刚刚有诗兴,乱写一通,一时愰惚成了残诗!云雅姑娘可能接续?”贯洪礼貌地询问!
贯洪其实是客气!这汉语言精深,虽见其说得流利,却未必精通!所以,对诗一事,贯洪并未抱太大希望!
“别叫我姑娘!我不是!”云雅对姑娘称呼很是厌烦!
“好好…是是…!”贯洪听见此语亦觉不妥,“姑娘”称谓似有风尘女子之意。也就答应不再称姑娘!
“但诗我可以试试!贯公子……不!我们草原人爽快。就呼你贯洪如何?”云雅直言不讳!
“好!我喜欢!繁文缛节最误事!那我也便叫你云雅!”贯洪见一女子尚能抛却世俗,自己也心向往之!
“好,贯洪什么诗讲来听听!”云雅起身背手而问!
贯洪见其举动,心想若不是这女儿身的妖娆勾勒,单看举止恰似男子!
“寒夜微風知春潮,星卜浩繁思天娇…后两句找不回了!”贯洪亦起身吟之!
云雅听见此诗,瞧了一眼暗自思忖,仔细琢磨之下不由得在房内踱起步来。
“贯洪你这头一句写微风送春如潮水起落不可阻挡,来势必然虽在寒夜却尚知春到而自喜!”云雅踱了几步说道!
“呃…对!”贯洪称是。心想倒小看了这女子!
“这第二句吗?”云雅又踱了几步,思忖第二句!
“这第二句是你在想姑娘!对不对?”云雅猛的回头,以眼神问之!
“呃…对对!”贯洪有些不好意,如同猜灯迷,被猜了个通透!
“啧啧啧啧!都说中原男子酸腐,今天算是见到了!”说着云雅背着手以嘲讽者的姿态审视着贯洪!眼神炯炯似在责备,步步进逼,几乎到了脸对脸的地步!
贯洪有些慌了。他不适应这种近距离的对视,稍稍退了一步,保持着一种男女授受不亲的距离,心里这才平静下来!这不怪贯洪,也不是贯洪没出息。实在是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似乎一切都毫不避讳,却又在举止间暗含威严!以前王府女眷或者是思念的碧红,都是“那样”的。可猛得来了个“这样”的,一时间不知如何招架!
“呵呵…对!云雅可能接上后两句?”贯洪弱弱地问了一句,样子唯唯喏喏!
云雅听见此话,脸却一沉,背身而立道:“不能!你想姑娘又不是我想!”
“我花钱了,一锭金呢!”安静下来的贯洪语气也随便了许多!
“唉!我试试。”这云雅刚刚还一幅盛气凌人的模样!可贯洪一提钱,态度立马随和了许多,语气略有些无奈!
“呃,这个…那个!”云雅一边踱步一边思考,认真的模样像个女学生。
“有了!”云雅猛得回头对贯洪喊到!
“弓鋋铸犁为农事,定到长安别灞桥!”云雅吟道!
贯洪略思其意,心想,这“铸犁为农事”一语应指弃武从农!而后跟“长安别灞桥”也不难理解;灞桥一地为长安一景,实为青年男女幽会或送别之所!因别离时总要攀折灞桥桥头细柳送给对方,以象希望“柳”下之意。故有些许悱恻缠绵之故事。有诗曰:“佳人觅觅灞桥柳,年年攀折为行人!”以此收尾倒有些意境!只是不知“刀鋋”为何物?
“云雅!刀鋋是什么?”贯洪直问!
“哦,就是它!”云雅说话间将刚才手持的短刃,向贯洪面前一丢!
贯洪拿起一看,只见此物似短矛!两头是铁,一尖头为刺杀,一头钝为握把!只不过,这手上使的兵器怎么还镶金带宝,有些金貴呢?贯洪没见过,细细把玩起来!
“唉!别弄坏了!”云雅担心的抢夺回去!
贯洪觉得好笑,问道:“云雅,你刚才拿它刺我时候怎么不怕弄坏?我这摸一下就坏了?”
“对!”云雅也觉无理,但死不承识!
“我呀!让你长长见识。这叫鋋!长弓短鋋,是我们草原人的兵器!”说着云雅将短鋋藏于袖中!
“兵器?我怎么看着像宝贝?”贯洪指的是此物镶金带玉。
“你不懂,此物乃家父赠与我的成人礼物。自然于众不同!”云雅解释道!
贯洪愈发觉得此女神秘了!先是知道灞桥之故,又有如此重宝随身,想必身世不凡!
欲问,“云雅你究竟是…”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哎呀!你们好麻烦!你是不是想问我身世,因何到此?这些事吗!”云雅心想什么便说什么!
“对啊!是!”贯洪也爽快了一把点头称是!
“没事,我可以告诉你。”云雅坐了下来继续说,道:“我本是胡人。一个月前因为草原各方势力火拼,我受牵连,故穿云中过上郡,方才至此!”云雅讲得十分简单,只做了个概括!
贯洪一听和自己想得差不多!因为云雅似乎没讲什么玩意。
“那你怎么做了妓女!”贯洪被云雅爽快的性格感染了,一时口无遮拦!
“啪”地一声脆响。云雅扇了贯洪一巴掌!脸上立现五指印!
贯洪捂脸,知道这是报应!无心为之,满脸委屈!
而云雅心里也有些不忍!不知者不怪,自己下手确实有些重了!但想到“妓女”二字又觉着下手有些轻了!
“我不是,你记住,我不是!”云雅正告贯洪!
贯洪蒙了良久,终于缓过神来。不禁有些奥恼!就说自己没来过妓院吧,但也不至于这般侵傉。哪个逛妓院找乐子还带换打的?想到这,怒火中烧!对云雅拱手道:
“告辞!”
贯洪说罢,开门欲走!
而云雅也不阻拦,而是“咳咳!”两声,指了指身上的白袍。对,就是贯洪的!
果然,贯洪在出门的瞬间,终于发现自己少了件行头!听见云雅出声,顺其手指一看,原来一时忘却长袍还在云雅的身上!
“给我!”贯洪张长要衣服!面无表情。手掌朱印赫然脸上!
“想要?自己拿!”云雅也不甘弱。
贯洪见索要无望,只好自己去拿!
可没想到,贯洪手刚一触碰到衣服,云雅便闪身施一招擒拿,欲将贯洪拿下!可贯洪这次是有备而来,知其不会轻易随了自己的心意。贯洪见云雅出招,自己也出招反制!
云雅的武功分不了级别,厉害之处在于其战场上,招招致命砍杀凶猛。有时常以无招胜有招!可贯洪是侠级武者,受过正经传授!
在这一房之内,两三步大小的空间内。招式细腻者自然占据上风!
贯洪只用三招,便制服了云雅!云雅不服气,却怎奈技不如人!
“想看你就看!”被蜕去外套的云雅,身上因衣服破败而露出了大片的雪白肌肤!又气又恼的云雅,朝贯洪大喊!
贯洪一看之下,不禁心猿意马!愰惚间对云雅的胴体充满了渴望!可转念一想又愧疚难当!这衣服本来是给云雅遮丑的。怎么挨了一记耳光,却把这事给忘了!蜕去遮丑衣,应是对一个人最大的侮辱,何况还是一个女人?此时贯洪心中的愧疚之情,己大过了他对那些雪白肌肤的渴望!
“对不起!”说着话贯洪又将长袍外套披在了云雅身上!
“给钱!光道歉有什么用!”云雅直言道!
“哦!好!”说着贯洪掏出一锭黄金交于云雅!
“哈哈!任务完成!”云雅脸像反书,这会一扫阴晦!又告兴起来!
“哎呀!”贯洪见其变化甚大,这才想起!她是草原女子,怎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她们草原上,弱肉强食!父死,子尚可娶后母,何况这露肌之小事呢?想必是被她骗了!可悔之晚矣!
“你走吧!”云雅持金在手,有恃无恐!
“你?我不走!”贯洪被这无由得哭笑甚是恼火!
“我花钱了,你得陪我!”贯洪理直气壮!
“好吧,看你长得白净的份上!”说着云雅去取琴!
“其实,你是最幸运的。以前的那些欲对我不诡的花花公子,均被我打得鼻青脸肿!”云雅摘下琴。
“不,我花钱了你陪我睡吧?”贯洪见欲抚琴,大失所望!
“滚吧!本姑娘抚琴一曲可值万金呢!”云雅吹捧自己的琴技!
云雅取出指甲,开始调音!
贯洪见其认真调琴音,也渐渐有了兴致!正所谓乐和而人心静!人在认真的时侯是最美丽的,看着纤纤细手撩拨琴弦,发出“铮铮之声!”。耳目斜聆,散发飘逸,白衣如雪身形妖丽,真是好个异域美人!
“唉!你究竟因何事堕入风尘?”贯洪见云雅以青楼存身,觉得必有隐情!
云雅听得此话,停下手中动做,亦叹息道:“该死的都死了,就剩下我!总得有个地方活着!”
说罢抚响那五弦琴,忧忧怨怨曲调悠扬,像是在哀叹人生!
贯洪听得入了迷,耳听“回故乡之调”,猛得惊醒;昔时舜做五弦,歌南风之曲以思故乡!此时云雅所奏应是此曲!
是啊,没有一个不想家的游人!
一曲终了,大大咧咧地云雅竟也眼角湿润了!看来心内应是无尽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