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王城德望殿内,得知捷报的他,心情很舒畅的接见东北冰林域肃弓部落使者,陪见的有神龙王朝众多王公大臣。
使者恭恭敬敬的献上一张制作精美的长弓,众臣们大多识货,见此奇弓,皆是啧啧称奇。
死者:“神龙在上,我赫金可汗听闻刑尤起兵反叛,特派小臣等送来战弓一千把,以资前方将士所用。神龙天威,不可亵渎,望神朝大军早日败退刑尤,一定宇内,实乃天下苍生之幸也。”
鸿元帝微笑道:“赫金可汗有心了,本尊在此谢过。”
使者:“此乃我部本分,天子何以言谢!”
鸿元帝:“司徒姜浩,本尊命你按制给予回赐,额外加赐美玉五枚,黄金十镒,绫绸二十段,你须亲自去办理,不得有误。”
姜浩:“臣下遵命!”
使者:“我在此替赫金可汗叩谢天恩。”
肃弓部落使者和陪见的大臣走后,殿内留下鸿元帝和主要几个谋臣,鸿元帝望着殿门外又笑又叹。
鸿元帝:“诸侯也罢,藩属也罢,都是墙头草两边倒。之前刑尤攻破金汤关时,诸侯和藩属都不来朝贡,现在我军在龙战关大败刑尤,逐鹿城送来军资,南蛮王送来藤条和木材,东北赫金可汗送来战弓。若我军再败,这些人恐又将贡物转到刑尤那边去了。”
高澄连附和道:“陛下真是洞若观火!这些诸侯和藩属都是望风使舵之徒,以后可不得不防。”
鸿元帝做出手势,止住其他人的附和,别有深意道:“只是有一层本尊没想透,这些人为何消息那么灵通?”
众大臣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直到逢同出言打破了沉寂。
逢同:“陛下,虽在龙战关一役中,我军大败刑尤。料来那蚩尤定想办法扭转战局,我朝不得不提前部署,料敌于先,方得无虞。”
鸿元帝点点头,脸色由阴转晴,乃问道,“逢爱卿所言甚是,众位爱卿有何良策?”
姜浩:“臣有一策。”
鸿元帝等君臣在商议时,一个侍臣过来,姜浩等都闭上了嘴,生怕泄露机密,侍臣将香炉盒子打开,加入香料,众人这才意识到,原来香炉刚灭了。
香炉内升起紫黄色的香烟。
陆开的炼药房内雾气蒸腾,紫色氤氲,陆开一边口尝着各种草药,一边将草药投入鼎内进行熬炼。
暗探坐在床上,看着陆开炼药,又时不时的望着窗外。
陆开眼角瞥到了,他轻笑道:“是不是挂念外边的世界?”
暗探点点头,陆开又问道,“你是打探消息的暗探吧,而且样子不像是中州的。”暗探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你怎么猜出来的?知道还救我。”
陆开淡淡言道:“我也曾经执掌神龙朝,什么人没见过?看你的行头便知你是探子。我早逊位了,不理政事,我现在从医,悬壶救人才是我的本分之职。”
暗探连行跪拜礼:“在下反应过来了。原来是太皇!请恕在下有眼不识高山。”
陆开哂笑道,“你这暗探,功夫没到家啊,到了别人家里,连主人是谁都不知。”陆开扬扬手,示意暗探起来。暗探挣扎着要起身,想出门办事,却感浑身依然酸麻无力。
陆开摆摆头:“想出去吗?别有那个心思了,你身上所中的飞针,上淬有剧毒,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消解。”
说罢陆开小心翼翼捏着那根飞针的尾部,放在一束光下详勘,那根飞针前端还为黑色。
陆开啧啧称奇:“这毒药的配方忒是高明,我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能将之化除,高明,确实高明!”
暗探又坐下,整个人都颇为颓唐,过了一会儿,他试探着问道,“太皇在上,请问外面是否有大仗在打?”
陆开定睛瞅瞅他,淡淡道:“是啊,刑尤率昊黎人反叛,大军已挺进了龙战关。”
暗探听闻后,脸上汗涔涔的,一副紧张的神色,陆开问道“你是昊黎人的暗探,对不?”暗探不答,算是默认了。
陆开微微笑道:“不管你打探到消息没有,现在激战已起,你打探的消息已经没用了。安心养伤吧。”
暗探点点头,无奈的叹气,他刚躺下,忽又奋力站起,霍然喝道,谁?隐约之间,外边似乎有道黑影闪过。暗探想追出去,可浑身酸麻,有心无力。
陆开却镇定如常,轻叹道:“我那鸿元老弟,看来对我还是放心啊。”
皇城北部,官僚居住区,一条黑影快速行进,并溜入一所官邸,看来是某个官员门下的眼线。
在一片树林里练武的藏锋,正好看到那条黑影掠过。心觉有异,便轻装跟了上去。
日头转西,不觉间已近傍晚,龙城关外的傍晚来得格外的早,因天空盘旋的秃鹰,把残余的日光遮去不少。
城关上,一个将领率领队手下在来回巡逻,查看驻地的士兵是否称职。士兵们各安其位,警惕的盯着下方,防止昊黎军前来偷袭。
一个眼尖的士兵,指着远处,惊叫道:“你们看。”
只见对着前方对着龙战关的一座山丘上,陆续围满了昊黎战士,山丘一片平坦地上,设置了个祭坛,祭坛中央是昊黎和中州战士都熟悉的一把武器——刑尤的问天长枪,枪长约两米,且粗重,通身呈赤色,相当显眼。
守关的士兵们不约而同的围在一起,相互问道:“这昊黎人要干什么?”
山丘上,临时所设的祭坛,简陋朴实,但不失神圣之意,昊黎战士到了祭坛边上,均半膝跪倒,以右手抚胸,虔诚无比,生怕怠慢了这祭坛和即将举行的宗教仪式。
祭坛前生起一堆大火,火光冲天。
蓝色冠帽、灰色长袍的大祭司,率领一帮祭司,围着大火,嘴唇抖动,念念有词。而后跳起昊黎族的祭祀之舞,那舞姿颇为癫狂,在远处的中州士兵看来,就像是一群疯子在狂扭。
刑尤在浮圆、刑绝、刑战、墨一的陪同下,从大帐中走出,缓缓走向祭坛。刑尤虽受了伤,仍是龙行虎步,气势让人不敢逼视。刑尤所经过的地方,昊黎战士自觉的分出一条道来。
刑尤走到祭坛中央,手抚插在中央的那把自己常用的神兵,如同抚摸自己的情人。而后刑尤双手微抬,昊黎战士们起身而站,祭司们也暂停了舞蹈。
刑尤清清嗓子,朗声宣讲:“我昊黎一族,敬天法祖,乃天底下最神圣之族,不为任何他族所奴役。方今神龙朝廷专裁,欺压各族,帝臣贪婪,以千万子民之劳,奉数人之欲,无道至极。我刑尤举兵起事,便是要替天行道,铲除奸宄,一清宇内,万民方安。前几日攻伐龙战关,因我轻敌,遭致败绩,昊黎勇士,死伤无数,实乃我刑尤一人之罪耳!望天见怜,要罚便罚我刑尤一人,现我将全军将士性命,交托于上苍,天若有眼,请予启示,神若有心,请予洪力。”
刑尤话讲完时,正逢夕阳落下,夜幕降临,苍穹变色,天地间安静下来,人们似乎都在等待什么。
忽朔风大作,乌云密布,云朵内传来隐隐的滚雷声。
云形扭变,暗雷之声越来愈大。关上关下的双方战士,观天地之变色,亦是心中震动,脸上尽是惊悚之情。
两朵硕大的云,猛烈相撞,一道夺目的巨形闪电从天而降。
闪电打在竖立的问天长枪上,登时火光四溅,周边的大地为之摇震。
昊黎战士霍然一惊,众皆拜倒于地,齐呼道,昊神显灵了,昊神显灵了!
继而,又有数道闪电打在问天长枪上,嗡嗡之声不绝,火光四射不断。
除了刑尤,所有昊黎人皆拜倒,刑尤就站在问天长枪边,那数道闪电差点就打在他身上,可刑尤毫无惧色,稳若泰山,岿然不动。刑尤高大伟岸的身躯,在溅起的闪电和火光照射下,犹如天神一般。
虽看不是很清楚,关上的将士们也看到了对面神奇的一幕幕,那刑尤雄立在他的问天长枪边,伴着闪电和火光的映射,关上的将士们大体能看到。
神迹?神将?
关上的将士一时都看呆了。有的士兵竟丢下手中的武器,向着刑尤这边跪拜起来。
跪拜的士兵此起彼伏,纵是将官们大声呵斥,亦是制止不住。
城门前的空地里,在抢食昊黎战士尸体的秃鹰,似也畏惧了,全停止了抢食,扑扑几下飞走了。
有昊黎战士来收回战友的尸身,关上的中州将士也不敢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