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盯着一行人远去,忽然得意地一笑,快马加鞭往将军府去了。将军府门外的侍卫见了他,笑道:“大将军正差人去找你呢。”
那人扔了马缰,急急地进门去。李子英正在会客厅里发怒:“李爽呢,死哪里去了。”
那人赶紧屁颠颠凑上去,跪下道:“大将军,李爽在这里。”
李子英看到他,也不急了,撇嘴冷笑:“让你办点小事都不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李爽涎着脸,乐呵呵地说:“大将军说的是,李爽一点小事也办不好,该打该打。”他说着就狠狠地对自己的脸啪啪打起来,一边打一边看李子英的脸色。
李子英哪里不明白他那点小心思,也不喊停,由着他啪啪啪啪地打,李爽终究觉得脸疼了,又不敢停,一边放轻动作,一边说:“大将军,你猜我今天发现什么了?”
李子英道:“除了女人,其他的我没兴趣。”
李爽趁势停住,道:“大将军,真的是女人啊……”
云蕴星对大将军府发生的一切自然毫不知情,也不知道自己已然被人识破女儿身。一行人出城后往大山深处而去。李爽派来带路的人一言不发,全程默默地往前走。
伍头忍不住问:“喂,咱们到底往哪里去呀?再往前是不是就是南番的地盘了。”
带路人瞥了他一眼,道:“早着呢,出城好几十里外才是大宇和南番的边界碑。”
伍头不相信,道:“南番会那样遵守规矩?不是说整天攻城甚急吗?”
此语让云蕴霖猛然一惊,他觉出来不对劲,与阿游交换了一下颜色。
带路人得意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原来的确攻城甚急,已经打到边南城下面。幸亏咱们大将军英明,跟南蛮说好话,他们就又退回到界碑那边去了。”
众人尽皆狐疑,李子英说了什么好话,这么管用。可惜带路人级别太低,再问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么在山里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忽然听到人呵斥:“干什么的?”
带路人道:“就是这里。”又道:“我是李校尉派来的。吴队长呢?”
密林里杂沓的脚步响起,走出来一个黑面瘦小的男子。他警惕地看了眼带路人,就堆起笑脸,道:“原来是你。李校尉有什么吩咐?”
带路人道:“吴队长,李校尉又给你送人来了。这些人和上次送来的那些本来是一起的。”
吴队长看呼啦啦来了二三十号人,还是挺高兴的,不过脸色一转,道:“粮食不够吃啊。”
带路人不耐烦道:“这个我做不了主。林子里吃的挺多,自行解决吧。”
他也不待吴队长再说什么,对伍头道:“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伍头心里一万个愿意,可想到自己已经对云蕴霖效忠,边南前景不明,咬咬牙,苦着脸道:“世子吩咐我看好这几个要犯,我还是留在这里。”
带路人也不计较,独自急急往来路去了。
吴队长看着带路人飞逃的背影,轻蔑地吐了口水,又对新来的这群人道:“吃的自己解决,别找我。”
他想了想,喊道:“江大,过来。”
林子里有人应了一声,随即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个人,转眼就来到他们面前,他看也不看云蕴霖众人,只涎着脸道:“吴队长……”
吴队长一幅看不上他的表情,道:“这些新来的,你先带着。”他眯着眼睛又想了想,道:“你带他们往前,记得上次那地方吗?”
江大机灵地回答:“是,记得。”
吴队长满意地点头:“带他们去那里驻扎。”
江大领了命,似乎有点不甘心,央求道:“队长,这干粮?”
吴队长吐了口唾液,道:“还不去?”
江大似乎满肚子怒火没地方出,又不能找吴队长,只好把气撒在云氏一干人身上,骂骂咧咧道:“喊你们跟我走呢?还不跟上。”
他一人当先往前去了,云氏等人赶紧跟上,闷着头走了不知道多远,吴队长等人驻扎的山头远远的甩在后面,一行人打算翻越另一个山头的时候,打头的江大忽然转身,抱拳跪在云蕴霖面前:“公子……”
一旁的阿游一拳挥在他肩上,道:“你小子会演。”
江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云蕴霖道:“赶紧起来,说说情况。弟兄们都在这里?”
江大点点头,表情凝重而伤感:“我们跟南蛮短兵相接了几次,伤亡过半,现在只有几十个人了。”
阿游大惊:“什么?你说什么?”
云蕴霖久久不语,蕴星看大哥那样子,也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提醒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阿游说:“这几十多人想必被分散了,怎么能一并拉走呢?”
云蕴霖沉默良久,下定决心道:“再等等吧,东海的大军很快到了,到时候咱们投东海。”
蕴星想起东海的穆宁和穆浩风对自己不友善的态度,有点不乐意。但此时倒也不好反对,心想到时候再看吧。
本以为就这样安安稳稳待到东海的大军过来接收边南,可是才到傍晚,他们收到信号要集结,于是又回到了最初的树林里。
刚进树林,众人就觉得不对,来了一队人马,正等着他们,其中一个正是上午送他们到城门的李爽。
他见蕴星等进来,手一指,道:“拿下。”
云蕴霖等大惊,阿游就要反抗,却被蕴霖止住,他问:“不知为何?”
李爽冷笑:“女人混入军中,大不吉。带走。”
敌众我寡,云蕴霖给江大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任由李爽将自己、阿游、蕴星带着进了城,进了将军府。
李子英见到云蕴霖,猛然一惊,道:“你来做什么?”
云蕴霖见李子英认出自己,反而放松了,笑嘻嘻地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李子英咬牙切齿:“李君卓又在耍什么花招?”
云蕴霖明白,李子英这是还不知道南都城已经步是安王的了。他自然也不打算挑明,笑道:“世子把我的亲卫队派遣到山南前线,我自然要来与他们一起战斗。”
李子英嘲笑道:“你跟李君卓那小子不是挺好的吗?哈哈。”
云蕴霖装作不明白他的意思,道:“眼下正是山南生死存亡之秋,蕴霖不敢惜命。”
李子英一脸的不信,嘲弄地笑了笑,然后把目光锁定了他身旁的蕴星。蕴星只觉得自己的似乎被一条毒蛇缠住了,浑身难受。
蕴霖不由自主上前一步,把小妹挡在自己身后。
李子英阴测测地道:“既然你知道山南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既然你连命都不吝惜了,一个女人而已,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