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智哥就替周老六约孟翩城。
孟翩城没接电话,被叫来见证赌局的男人们对着刚开好的贵宾台兴致缺缺,纷纷拿出手机准备叫姑娘过来。
半小时后她回了电话。
智哥打开功放,只听得孟翩城慵懒的声音,“我刚下课,怎么了?”
周老六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缩头乌龟,约也应该他约,让别人替他,算怎么回事?
于是拿过电话,关了免提,“出来玩儿啊。”吊儿郎当的语调。
孟翩城似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老六么。“
周老六呼吸一滞。
“周老六”是他在男人场的诨号,因他在周家孙辈里排行老六,实名叫周陆。
早年大院里的小子们长成以后,都借家里的荫护有了自己的产业,几个实力相当的公子哥儿之间这样叫也就罢了,圈外的人这么喊,就是不自量力了。
像智哥这种移民到京城的富二代,进不了圈子,只能尊称他为周少。
如今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叫,周陆陡然生出几分被调戏的新鲜。
他上一次被调戏,还是在幼儿园。
后来碰见的那些莺莺燕燕,偶尔有几个想扮与众不同,试图用高段位,最后也都演砸了。
他很好奇,这姑娘究竟是外强中干,还是真有几分胆识。
周陆不咸不淡地笑一声,“上次咱们没喝完,今天继续,还在’悦色’,”顿了顿又说,“我去接你?”
孟翩城也笑,声音甜,语气冷,“等下你台上肯定一堆女孩,不差我一个,我就不凑热闹了。”
他说,“你是不敢了吧,怕被我喝死。”老套的激将法,但管用。
果然,他听见孟翩城的吸气声,声音没那么冷了,起了斗志,“你等着。”
她来得很快,不到一小时。
他靠在沙发上打量她,穿得比上次素多了,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披在肩上,黑黑长长,有点纯欲风。
她一来,周陆就让其他男的去旁边另开台,只留下智哥一对儿。
孟翩城有点惊讶,问他,“女孩子呢?”
不带儿化音,南方咬字的糯甜。
他说,“我就叫了你,今天这个台为你开的。”
他们开始玩游戏喝酒,这次玩得特别简单,就石头剪刀布,越简单越藏巧。
后来他又喝多了,最后直接按顺序出的,孟翩城笑得狡黠,巴掌脸越发精致,神情也越发得意。
他看了有点上头,胃里又有点恶心想吐。
这时孟翩城忽然说,“你别喝了。”然后塞给他一包东西。
他借着灯光,看清是一包解酒丸,愣了一下。
不等他说话,孟翩城拿走他面前的酒杯,叫来服务生,“两杯温开水。”
他来夜店无数次,什么酒都喝过,温开水,是第一次。
说不清什么感觉,从他就着水把解酒丸咽下去开始。
智哥已经和伴侣去跳舞了,这张台只有他和她。
那一瞬间,他忽然词穷。
然后孟翩城笑了,和她今晚所有的笑容都不同,眼睛弯弯,真诚的表情。
“等你技术练好了再来找我吧。”说完这句话她就走了。
他们依然没加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