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蝴蝶当真是第一次。
床上一片狼藉,皱起的白色被单上面一抹红,刺进周陆的眼里。
有些人标榜出来玩儿不碰处女,是怕负责。
他不碰,是觉得处不处女都没关系。
但“是”和“不是”,肯定意义不同。
他只是没想到,小蝴蝶一副老手的样子,却是个新人。
大尾巴狼装小白兔,他见多了;小白兔装大尾巴狼,不是傻就是胆大,说到底,还是天真。
小蝴蝶缩在被子里,侧身背对着他,长发铺开,他这才看见她的脖颈上有一处蝴蝶纹身。
“你真名叫什么?”他一支烟抽完又躺回去,单手搭在她肩膀上。
小蝴蝶哆嗦了一下,没说话。
他觉得有趣,做都做了,还这么犟。
于是故意拿话挑她,“刚才的滋味很妙。”
小蝴蝶僵着背还是不动,他没了耐心,把她掰转过来。
白白净净的脸上,眼角飞扬的一双媚眼,此时盈满眼泪。
周陆怔了一下,有点心疼,语气软下来,“你愿意来酒店,起码不烦我,如果是我会错意,事已经发生了,你开条件。”
小蝴蝶终于开口说话,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爱玩,但有底限。从前我发过誓,一辈子只会有一个男人,既然老天帮我选你,那就是你了。”
周陆像听了个笑话,又因为正在兴头上,不觉得烦,摸一下她的脸,“大话精。”
就这样,小蝴蝶成了周陆的女朋友。
***
收到这个消息时,孟翩城正在上课,《概率论与数理统计》。
孟翩城面无表情地看完消息,锁屏,手机塞回包里,继续听课记笔记。
智哥可以只把学校当做她的身份伞,她不可以,这是她日后的筹码。
男女之间只有平等,才能对话。
否则就像猎物与猎人,不是跪着,就是躺下。
三年前她看《让子弹飞》,里面有段对话很是经典:
葛优问姜文,“你是想站着,还是想挣钱!”
葛优精于此道,笃定地摇头,“挣不成。”
姜文指着枪问葛优,“这个能不能挣钱?”
葛优回答,“能挣,山里。”
姜文指着官印又问,葛优回答,“能挣,跪着。”
姜文指着二者再问,“这个加这个,能不能站着把钱挣了?”
当时她一边咬着樱桃一边乐得哈哈笑,直拍手称道。
那时妈妈走进来,看她这样又宠溺又挑刺儿,“女孩子家家的,不看美好的东西,天天看这些打打杀杀的,不像个样子。”
又叫保姆吴妈过来清理她吃了一桌子的垃圾。
樱桃汁顺着嘴角流出来,滴在覆一层白蕾丝的丝缎睡衣上。
妈妈坐过来,扯一张纸巾帮她擦,擦了一半对她说,“以后还是早点嫁人好,我们都把你宠坏了,早点结婚,让你成熟点。”
她回想着,手里的笔慢下来,眼梢溢满渴望,那段甜蜜的日子呵。
还有泪意,尚未流出来,就已化开消散。
她醒过神来,继续听课。
孟翩城在接受智哥的安排后,念书一直很用功。
眼下她手里空空,为了将来能站着对话,周围有什么,她就要抓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