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间,兰花在窗台上吸收太阳的精华,伏瑶纤细的手指,翻着手中泛黄的书页。
“他还在外面跪着?”伏瑶轻声问道。
站在一旁的小玉答道“是,昨天夜里回去了,今日一早又来了,说是不见他,就一直跪着”
伏瑶面色沉静,指了指一旁的木椅“坐吧小玉,不要跟着我就一直站着,这里没别人就随便些”
小玉也没有礼让,直接坐在了木椅上,因为跟了伏瑶几年,伏瑶的为人她是知道的,和伏明煦一样,能当皇帝,能当下人。
小玉第一次见伏明煦的时候,伏明煦晕倒在她面前,第一感觉,小玉觉着伏明煦是一个嗜杀的人,毕竟浑身是鲜血,又在摘星学院练了六年,搁谁谁不那样想。
当伏明煦醒来的时候,面对照顾他的小玉,伏明煦没有一点架子,反而对小玉恭恭敬敬,给了小玉一种常年经受礼仪教化的感觉。
可是当伏明煦走上大殿,穿上大漠绣花龙袍,登基皇位时,小玉看到的是面色冷酷,说话果断,没有一丝怜悯之心的大漠皇帝。
以至于小玉细想了一下和伏瑶在一块的日子,旁若没人时,伏瑶待她情同姐妹,可是若见了大臣,那伏瑶的脸就跟一个冷美人似的,就像伏瑶替伏明煦执政,那个表情,说实话比伏明煦还要冷,就像被人欠了百万金钱似的。
看来这兄妹俩是真兄妹,连性格都这么相似,以至于小玉时常在想,是不是伏家的人都这样。
“公主,我觉着他和别人不一样......”小玉撇着嘴,可怜的眼神望着伏瑶。
伏瑶双手一拍,书被合上,伏瑶看向一旁的小玉“怎么就不一样了,就因为昨天他跪了一天?”
小玉解释道“不是,公主,我是觉着这个段世杰说话挺认真的......”
话还没说完,伏瑶打断道“行了小玉,事不过三,再让他跪两天,要是他还有这心思,我就见他”
伏瑶继续翻着手中的书“对了,最近朝堂怎么样了?”
想起来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去过大殿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全是万将军在打理,现在还没有什么大事情”小玉低声说道。
伏瑶再次合上书,她实在没有心情读下去了,原本一静下来满脑子就是伏明煦的影子,现在连看书的心情都没有了。
望着窗台上微风吹拂的兰花,伏瑶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双脚一甩鞋子飞了出去,嗖的一下窜上床,蜷缩成一团。
哥!你到底在哪?找到罗鸿羽了没有?
此刻北陆南桑。
“喂,小娃娃,你用点力啊,你这么小的力气是锻不出来好铁的!”牛天看着羸弱的公孙剑九,一脸嫌弃的说道。
在牛天眼里,公孙剑九就是孱弱,肯定是哪家的公子爷,落魄了才来到南桑,寻找新的营生。
也就是牛天心善,一点点的教公孙剑九如何锻铁。
熔炉的火候,锻铁的力气,烧铁的时间,每一步都不能差。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一旦做错了一步那打出来的铁,材质就不一样,那要是上了战场,是会死人的。
试想一下,一个人拿着一把低火候的玄铁剑,本来能够杀人,最后却因为剑的材质不行,惨死沙场,这不是罪人吗?至少对于牛天来说,这样做,不行!
“老板,这样的力气还小?”公孙剑九一边说,一边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猛的砸了一下。
铛的一声,生铁与铁锤敲击的声音,震耳欲聋。
牛天一把拿过公孙剑九手里的铁锤,抢过他的位置。
手中铁锤高过头顶,锤落!
铛!
声音刺穿耳朵,直击灵魂,公孙剑九被震得急忙捂上耳朵。
公孙剑九吃惊的望着牛天,这是何等的力量,如果说公孙剑九的一锤可以响彻云霄,那么牛天这一锤便可以震碎天地。
“老板,你以前学过什么功法?”公孙剑九开始怀疑,牛天偷偷练过什么武功秘籍。
牛天把铁锤一扔,走向熔炉“没有,我们家三代都是铁匠,这锻铁的手艺是传下来的”
公孙剑九内心无比的钦佩,一个没有修炼过功法的平民百姓,竟然能有如此大的力气,看来这南桑镇真是卧虎藏龙啊。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边,陈雪帮着裁缝铺的老板织衣,陈雪心灵手巧,只听了一遍便知道如何织,要是让公孙剑九来做,怕是听一上午都不会。
通天彻地,大岐乔山。
说的就是西岐的乔山,其高度是整个大陆最高的一座山,若是在大雾天气之时,攀爬这座山,仿佛就是进入了仙境一般,无穷无尽。
乔山地处,北陆和大漠的夹角,山脚下的不远处便有人家,人间烟火,不胜炊焉。
江晔在梁亭的带领下来到了乔山,只要穿过乔山,便可以到达大漠的关隘。
梁亭一直劝说江晔不要在乔山停留,怕被西岐的人给发现,可是江晔偏不,他还就偏偏要见一见那传说中的西岐人。
“师父,咱就走吧,西岐的人不好惹啊!”梁亭苦着脸说道。
可是江晔不管“怕什么,带你历练历练”
说着,江晔朝着人间烟火处走去。
“正好今天我们到不了大漠,就先找个人家住下”江晔慢吞吞的说道。
梁亭看着江晔坚定的步伐,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便跟在江晔身后。
远远的看去,是一个村子,清一色的木屋,烟囱上还冒着黑烟,看来有人家正在做饭。
江晔大摇大摆的走进村子,梁亭则是小心翼翼的跟在江晔身后,两只手扯着江晔的衣角,生怕被突然冲上来的人给吃了。
街道两旁,整个村子的人都看向江晔这边,面无表情,眼神紧盯,给人一种骇人的感觉。
江晔也不惧,怎么说也是公良子的徒弟,面对这种场面,怎么能怯场呢?
可是梁亭不一样啊,他被这些村民看的是又害又怕,生怕下一个动作惹怒了这些人。
许久,一个手中拿着铁器的壮年男子走了过来。
浑厚的嗓音开口道。
“你们......是异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