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山村的天气一直都很好,家家户户也都是辛勤劳种,谁都期盼着今年有个好收成。
村中的一棵大树底下坐着一个老酒翁,手里拿着一个装着酒的葫芦,时不时地咪上那么两口。旁边围着一群孩子,小的五六岁,大的有八九岁,都认真的看着老酒翁。老人家放下手中的葫芦,接着讲:
“上回我们讲到冥王带着手下来到了言灵山,这次我们接着讲,话说冥王等人来到言灵山的山下,顿时乌云密布,风卷残云。天黑了一半,灵王在山上也都看见了,立刻命令各大灵师随他下山。这是一场血战,斗的那叫一个厉害······!”老人家讲得很慢,但周围的小朋友却听得很起劲,也不知道听懂没有,但是看那一个个专注的眼神,看来是被老酒翁的故事深深地吸引到了。此时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正从树旁经过,看见此景,也忍不住的跑过去凑个热闹。
“凌儿,回来吃饭了!”不远处一个木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妇人,向着树的那边喊道。白衣少年回了回头,看样子那人应该是这孩子的母亲了。少年没做停留,便向家赶去。
回到家之后,一切像往常一样,同样的屋子,同样的人。凌云一家在长山村住了很多年,自打凌云出生的时候,就在这了,过着不富有但倒也安逸的日子。可在吃饭的时候,向来和颜悦色的父亲却一直沉默不语,表情显的有些呆滞,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就在凌云吃完准备离开的时候,父亲叫住了他。
“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准备今天晚上搬走,你先去准备一下,看看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的。
“搬走?为什么?我们在这里住不是挺好的嘛?”凌云的脸写满了疑惑,他不知道他的父母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个等你长大了自然会和你说的,现在还不是时候。”面对儿子的疑问,他没办法跟他解释,因为这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该知道的事情。母亲在一旁也只是静静地看着,虽然没说什么但还是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凌云站在那也只是想了一会,便离开了。
“说到底还是我们的错啊!孩子是无辜的。”那个男人一口喝完了碗里的酒。
“等他再长大一些,他应该就会明白了吧!”
离开家门的凌云一个人走在路上,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样做,还瞒着他不跟他说。他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件事,余光之中他又看见了大树下的老爷爷还在跟周围的人讲故事,这个故事他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也不知道是那个老爷爷记性不大好还是只会这一个,你倒是换一个啊。凌云这样想着,也就没过去了。是啊,老酒翁讲了十年的故事了,别说是凌云不知道他讲了多少遍,就连他自己都记不得讲了多少遍喽!
走着走着,凌云就走到了河边。清澈的溪水让水底的石头显的更为圆润,光滑。水里的小鱼更是自由地游着,没有烦恼,没有约束。然而此时的凌云却没有心思想这些东西,他所关心的是要不要搬家,离开这个他出生的地方。他坐在河边望着河里的流水发起了呆。
这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当他回去的时候,他发现树下只有老酒翁一个人在那喝酒,周围的孩子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大概故事讲完了,都回去了吧。凌云看着老酒翁一个人在那,便走了过去。
“老爷爷,您为什么每次都只讲这一个故事啊?”凌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老酒翁放下了酒葫芦,眯了眯眼,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孩子。
“你是凌羽的孩子吧?”
“您认识我爹?”凌云有丝不解,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不曾记得父亲和眼前这位老爷爷有过什么交情。
“嘿嘿!错不了,和你爹小时候一模一样!”老酒翁和蔼地笑了起来。
这下凌云更加疑惑不解了,因为他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因为有了他,他们才会选择来到长山村这个地方生活,说明之前他们不在这生活呀!可眼前的老爷爷竟然认识自己的父亲,还说自己和父亲小的时候很像。这不可能啊!凌云越想越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疑惑,他忘记了自己刚开始的问题,起身便向家跑去。
回到了家,凌云直接就去了父亲的房间,父亲正在整理东西。
“爹,你说之前是因为我你们才搬到这里来的吧!”
“是,,,是啊!”凌羽停下了手上的活儿,突然被凌云怎么一问,他感到一丝不知所措。
“可为什么外面的老爷爷认得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的,,样子呢?”没等凌云说完,凌羽一个箭步冲上去,在凌云的脖子上用手快速的敲了一下。凌云脚一软倒在父亲的怀里,看着怀里的凌云,凌羽的心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深夜,月黑风高,狂风乍起。木屋的门由于关不紧实被风吹得吱吱作响,一切都注定着这不是个寻常的夜晚。
“如果三个时辰之内,我还没有回来,你就带着孩子走吧!”凌羽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孩子。
“一定要去吗?”母亲不停地抽噎着,因为她知道这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父亲看着烛台的灯,摸着刚刚从箱子里拿出还沾满灰的剑。
“十年了,既然事情是从这把剑开始的,那么也应该用它来结束了!”拿着手上的剑,凌羽起身便准备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凌云便不再回头。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过去了,母亲不禁哭了出来,但她又不敢哭出声来,怕吵醒了凌云,就这么小声地抽噎着。一切都结束了,凌羽最终没有回来,但母亲也没有过度的伤心,因为她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到。拭去了眼泪,她赶忙收拾东西,背着孩子走出了这个木屋。
走到村头,她看了看肩上熟睡的凌云,一时间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将凌云放在草堆旁,自己一个人向原来的方向走了回去。她心里清楚,如果能让自己的孩子不陷入他们的纷乱中,死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