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诗深吸一口气,“如此说来古华夏历史亦不像古籍记载那般真实?”
老头道:“逆乱时空扰乱的秩序蕴藏太多秘辛,王朝更替之间甚至有无数位面渗透其中,而归根结底,这一切皆源至于血魔。”
阿诗询问:“那后来,血魔与始皇究竟谁胜?”
老者摇摇头,“未分胜负,上天有好生之德,天神怜惜世间生灵,遂将他们封印。”
“为何不直接诛杀血魔呢?”阿诗不解。
老者说道:“缘起缘灭,因果轮回,血魔本是始皇埋下的因,而果亦需要他自解。”
“那你…怎么会……”
老者笑道:“你是想问为何老夫能苟活于世吧?”
阿诗点点头。
老者道:“正是因为始皇圣血熔炼在我之神识之海,还有天神从血魔之身剥离的那颗碧绿的种子,老夫方可苟活于世。”
“既然你拥有那颗开启逆乱时空的种子,为何不将其终结?”阿诗皱眉。
老者苦笑,“昔年,老夫一心为长生方被血魔蛊惑,怎知修炼的术法乃是嫁衣之功,至从血魔从神识剥离而出之后,老夫形同废人,仅仅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阿诗面露喜色,“如此说来这些事皆是血魔操控,并非师父本意,何须如此自责呢?”
老者摇头,满面凄苦,“若不是我执迷不悟,消弭至纯之心,血魔是无法利用我的,而我亦知晓,当初嗜杀数百万生灵之时血魔渺小得如同蝼蚁,是我贪恋血魔赐予我的无上魔功,是我甘愿入魔。”
阿诗也知自己所言难免牵强,他只是不愿相信自己的师父尽是如此邪恶,自欺欺人罢了。
“如此说来那颗种子亦是无用?”
老者笑道:“对于别人无用,可对于你却是大有用处啊,因为它便是你的第一世神魂!”
阿诗满头雾水,甚是不解。
老者笑了笑,“孩子,你看看你的手掌。”
阿诗摊开手掌,手心的痣微微泛起光。
老者说道:“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情深,情人泪,定三生,这是命数。”
听闻此言,阿诗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梦境里的绝美容颜,心中却是祷告着:希望,缘来是你!
“你笑得很猥琐!”老者翻了翻白眼,继续说道:“而我对你的承诺便是在你成年之日将种子与圣血归还于你。”
“那你…岂不是将死?”阿诗红着眼圈。
老者释然笑道:“我本就是行尸走肉的存在,等待这一日已经太久太久,似乎久得忘记了名字,孩子,别哭,对我而言这是一种超脱,我已厌倦了做岁月的奴隶。”
“可是…”
老者摇头,道:“没有什么可是,记住,血魔是你种下的因,你要坚强的去承受一切的果,让腐朽万年的灵魂得到超脱,步入轮回。”
阿诗泪流,不舍地凝视着老者的面庞,抽泣着:“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老者摇摇头,慈祥而又和蔼,“别太悲伤,离别或许只是意味着新的开始,老夫罪孽深重,泯灭才是最好的解脱。”
阿诗不语,无声抽泣。
忽然,老者面色肃穆,其身金光绽放,整个空间佛门弥音更加深邃,渗透神魂:
“气沉丹田,心神归元……”
阿诗并不知老者这一连串的咒语为何意,只得盘膝而坐,闭目守神,朦胧之间却见一颗碧绿的种子飘进眉心,顿时头脑通明,一股温柔的气息将自身包裹,浑身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能呼吸吐纳。
“实在太神奇!”阿诗心中不由惊讶,他发现此时他虽闭目,但却能够看清体内一切,经脉、骨骼、肉身,甚至是内脏皆清晰可见。
如此身临其境的內视完全超越了现代科技,什么心电图、脑电图、核磁共振简直弱爆。
渐渐地,碧绿种子遨游神识之海,极度关悦,似乎外出多年归家的游子,对家乡有些说不出的想念与眷恋。
阿诗聚气凝神,凝视着种子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发现碧绿之光从那豆大的种子源源不断地绽放,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究竟是何物,竟能蕴藏如此巨大的能量?”阿诗思索着。
大约盏茶功夫,那颗种子所释放的绿色光芒变得更加晶莹璀璨,渐渐地将五脏六腑渲染得晶莹剔透,宛若绿宝石,瑰丽无比。
短短半个时辰,对于阿诗来说却是漫长,仿佛历经数月之久,直到那颗种子隐没神识之海,碧绿之光随之消弭隐退,阿诗睁开了眸子,问道:
“师父,你不是说这是古怪的种子蕴藏着我前世记忆么,为何我什么也看不见?”
老者此刻有些疲累,眸子变得浑浊不清,叹息摇头,“这个…这个老夫也不知,或许是因为那种子施展逆乱时空消耗太大,又或许因为你如今不具备开启它的道行…”
阿诗耷拉着脑袋,愤愤道:“岂不是说这颗种子如同鸡肋?”
“傻瓜!”老者翻翻白眼,语重心长,说道:“现在你不具备运用它的能力并不代表以后啊,你要知道它的重要性,这可关乎着被逆乱时空泯灭的无尽生灵,没有它怎能操控四方兽,没有它怎能斩杀血魔?”
阿诗无语至极,诸多事情发挥得太过突然,他根本无法接受,这种感觉实在太过抽象、科幻!
老者将酒葫芦提起,一饮而尽,面色恢复了些许红润,正色道:“别想太多了,渐渐的你便会明白,准备好,老夫将始皇圣血归还于你,希望它能让你想起些什么。”
阿诗闻言聚精会神,缓缓闭上了眸子,至从那颗碧绿种子融合进神识之后,他发现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的清明。
此刻,他虽闭目,却是能够清晰的看见一只身形暗淡的金龙朝着自己眉心飞来。
金色一闪而逝,片刻后,整个神识之海充斥着无尽金芒,瑰丽无比,渲染得就像圣堂。
吼!
嘹亮龙吟响彻心魂,阿诗身躯一震,一种柔和亲切之感油然而生,而随着金龙化作点点金雾与神识之海彻底融合,一幅幅画面赫然出现其脑海之中。
阿诗知道,这些画卷便是圣血之中蕴藏的些许记忆。
“不是说始皇被天神封印了吗,怎会成为我前世的记忆,既然是我之前世,岂不是已堕入轮回?”阿诗费解。
正在此时,老者柔和之音传来:紧守本心,始皇何其神通,虽失去圣血,但其肉身已历经天罚雷劫,乃是天道域之至尊,步入轮回亦非难事!
阿诗凝视着一幅幅画卷,忽然神识之海化作了漫天血红,晶莹的血红,而从那一幅幅画卷之中他看见了始皇帝的身影。
那是一座天宫,恢宏而又巍峨,偌大的宫殿金碧辉煌,宫殿之后矗立神山,其上飞瀑流泉,弥漫仙雾,美不胜收。
画面不停更替,转眼间,始皇手持号天剑与血魔对峙虚空,二人在这方天地里斗得难舍难分……
忽然,一道弥音响起: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们真是冥顽不灵!
“净化之光!”那道弥音说罢,只见虚空出现两道神异之光瞬间将二人束缚。
不知过了多久,始皇幽幽醒来而那净化之光亦化作了两根巨大的石柱,其上缠绕着神纹将二人紧紧束缚。
始皇看了看血魔,神色淡然无比,“吾之因,吾报果,血魔,劝你莫要执迷不悟,回头是岸……”
幽幽之声淡然无比,却见始皇引动浑身仙力,他竟然泯灭肉身与神魂,堕入轮回道。
“善哉,善哉,始皇你终究还是醒悟,浩劫将至,轮回孽果,这一切,源至于你,也将由你而灭……”
弥音滚滚,宛若天雷,而此时血魔却是疯狂无比,不断咆哮着。
“冥顽不灵!”
虚空响起一声冷哼,只见束缚血魔的石柱顿时光彩熠熠,一只金色佛手从天而降,而那颗碧绿种子瞬间从血魔眉心剥离而出,随之消弭……
一切的一切变得无比平静安宁,圣血融入阿诗的神识之海,一点排斥情绪也未曾出现。
此刻,他感受着血脉相连的融合,心中确定不疑,自己的第二世竟然是始皇。
若非如此,怎可与之这般契合。
渐渐地,一幅幅奇特的画面随之出现在脑海里,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巍峨高耸,仿似矗立云端…
宫殿极为独特,远远望去竟是形如人身,婀娜多姿,宛若九天仙女在云端起舞。
“阿房!”阿诗惊异无比,“这便是太古古籍记载的神女宫殿——阿房宫!”
华丽的宫,点缀着七彩纷飞的宝石,弥漫出霓虹之瑰美,最为神异的是宫殿之上的倒影。
那是一个身姿绝美的少女,一头乌黑的发垂在腰肢…
那是一张风华绝代的颜,黛眉温婉,眸含秋水,似乎蕴藏着世间最美的歌谣。
阿诗彻底傻眼了,只见那瑰美的倒影凝视着阿诗,却是嫣然一笑,宛若含苞待放,少女微微抬起手臂,先是双手合十凝望九天神月,红唇轻启,祷告着:
“小女子阿房,拜谢月中老人,许我三世情缘,愿用无尽思念,换取一丝红线……”
阿诗痴迷无比,仰望虚空,只见神月轻颤,一丝红线飘离而落,正好套在阿房如玉的晧腕。
阿房膜拜,而后摊开左手手掌,却见其上铭刻着一滴泪水,正是情人泪!
阿诗目瞪口呆,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脸颊,霍然惊醒,“天啊,这不是梦境,这是真的……”
而后,再次仰望苍穹,阿房回眸浅笑,此时那张绝美的容颜无比清晰,正是她,梦里的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