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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旧日的噩梦

==========弗兰肯基地下层区域幻魔与天选者============

“到了么?”少女在幻魔腹中呢喃着。

并不是想象中幽暗阴森的地下环境,而是随处可见的应急照明灯与临时摆放的灯具将整个地下3层照得灯火通明,亚恩士兵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更不用提那些或在明处或隐藏起来的无人机与恢复的监控系统,可看出即使这里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已经被贾尔的袭击部队窃取了,亚恩也依然不会放松这里的警戒。

随着幻魔的继续前进,少女可以说是意料之中地发现即使是机密储藏库中也至少会随时保持三名士兵留守。

“那可真是麻烦啊。”少女如此抱怨着。

但也仅仅是个小麻烦而已

幻魔移动着身体,字面意义上的穿过了守卫与各种障碍物之后,进入了机密储藏库内部,随后又移动到一个金属架后方,打开了一个不可视的双向通道。少女将手通过那个通道伸出,在第三视角看来仿佛虚空中凭空出现了一只手掌一样,然后这只白皙小巧的手触上了房间的合金墙壁。在刹那间,墙壁内埋藏的种种探测仪皆被不可知的力量的无效化并加以欺骗,红外线探测仪对那只手熟视无睹,震动传感器对它视而不见,就连肉眼无法看见的时刻游走于墙壁上的纳米雾在触碰到那只手时也是主动避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作――机密格纳库的内壁防御瞬间瓦解――就算是那些守卫也因为金属架遮挡了视野而无法看见,当然他们的动力装甲上搭载的各种探测装置也一同被扭曲再欺骗。

――很好

“幻魔辛苦你一下,请保持这个状态。”

与幻魔对话的同时,少女没有伸出的左手则抓住了一直漂浮在身后的歼灭者作为以防万一的手段。感受到了主人正握住它这一事实,歼灭者银灰色的外壳上亮起了亮色的光纹,还发出了轻微的嗡嗡声,似乎在准备又似乎在渴求着什么――以一个兵器的身份!

“冷静,你只是以防万一而已,不一定上场,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现在就暴露你。”

随着少女的话音响起,歼灭者顿时收敛不少,而天选者也不再理会它,而是专注于即将到来的工作。

力量流出,扭曲现实,然后回溯历史!

随即少女眼中的世界开始扭曲旋转,最终变得模糊不清。

在水波般的波动中,第一个画面缓缓浮现,伴随着血与火,死亡与痛苦,毒气与浓烟从早已自动打开的大门中涌入,沾满亚恩绿色血液的守卫跌入了房间,其支离破碎的尸体在撞击地面的那一刻彻底化为碎块。随后第一个身影在浓烟与毒气中浮现,一个与亚恩一样有着四臂,但有角有尾,身材更加高大魁梧,通体是带有金属质感的铁灰色的生物一脚踏入了这个房间,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整个画面都有点晃动,就像是手持式摄像机拍摄的一样,随后那些全身上下都包含着硝烟与血腥味的生物们――少女认为那应该是贾尔的生化兵器而且更加高级――粗暴地撕开合金箱取出其中的物体,而至少有半数的生化兵器都围在最中央一个像棺材一样的装置周围。此时一个断了一条手臂的亚恩走了进来――少女认为那要么是个拟态间谍要么就是个叛徒――生化兵器们主动让开道让这个“亚恩”靠近装置然后快速地进行了一系列操作,在这个“亚恩”插入一张纯黑色的卡片后,棺材发出滴的一声,组成装置的装甲像花瓣一样一层层打开再一一降入地面,最后只留下一个长条形的合金箱被固定在一副支架上。一个生化兵器打开了箱子,露出了里面的内容物――黑底银纹的几何体!最后这支军队迅速地带上长条形箱子和这个房间中搜刮出来的各种东西离开了房间,进入了那浓烟与毒气中不在复返。

画面到这里迅速地模糊化然后再次在水波般的纹路中逐渐清晰,不过少女又忍不住抱怨:又是倒序啊。

此时第二个画面显现!

银白色的机密储藏库中,一群紧张的亚恩士兵正将整个房间堵得水泄不通,然后随着几声呼号,门口的士兵迅速让开后,一群身穿制服的亚恩夹着两个提着一个长条形合金箱的亚恩士兵冲入了这个房间。随后两名士兵将箱子放在房间中央的一个支架上,在身穿制服的亚恩科研人员的操作下,支架自动咬合固定住箱子,一层层的装甲也从支架周围的地面升起再如花瓣般合拢最后随着最后一块装甲的到位变,一个方方正正酷似棺材的金属物体出现了。

随后亚恩全体立即退出房间,八扇极其厚重的装甲大门层层闭合,将整个机密储藏库彻底隔绝。

“可以了,机密储藏库已经完全封锁,博士,请跟随我们到这里的人员专用区域F-811,它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在穿过一条激光通道后,一名穿着动力装甲的亚恩士兵对着另一名身穿制服的亚恩说道。

“我知道了,守卫长,”博士一边快步前进一边与守卫长说话。“基地总指挥呢?前一次联络之后,他怎么到现在还没与我们联络?”

“刚才主控中心发来报告说总指挥急性疾病发作,正在进行手术,暂时无法联络您。”

“好吧,那总有其他可以负责的人吧,你知不知道这次意外发现有多重要!我们甚至连夜从挖掘地马不停蹄地赶到弗兰肯基地!”

“冷静一下,博士,其他负责人正在安排,在您到达人员专用安全区F-811后他们会立即与您进行视频通话。”

“好吧,我希望今天可以一切无患。快点吧。”

“放心博士,主控中心一直强调一切都已经准备周全,不会出事的。”

画面到此为止,开始模糊化。而少女联系了一下前后这两个画面后,大约猜想到一个极其接近真相可能,不由得为这位博士和他的团队的命运感到悲哀起来。

“真是可怜啊,全然不知自己等会会面对什么,”清冷的声音中只有一丝嘲讽,“算了,怜悯这些过去的幻想有什么用,继续看吧。”

随后第三个第四个画面一一显现

..

说实话很失望

这是少女将手收回时的第一个感想

本以为可以看到更多更有用的信息,结果大多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东西。根本没有她所想要的东西。除了第五个画面中,博士与基地总指挥在机密储藏库密谈――准确说是索要经费时――提到的怖魔,但也依然没有多大用,因为那两货的谈话除了谈到怖魔非常强大,目前没有对抗怖魔的方法,以及怖魔属于高度机密以外根本就没有别的了,连怖魔外形是如何都没有提或者说他们也不知道怖魔的外形――亦或是说亚恩也难以描述。

那一段谈话对少女而言最大的亚恩黑历史无疑就是怖魔曾经在两族大战时乱入,并且造成了难以估计的损失后全身而退,贾尔并没有发布任何有关怖魔的消息,而亚恩高层出于种种考虑最终以贾尔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为由掩盖了怖魔的存在。

这让少女对怖魔的存在产生了兴趣,她直觉上认为怖魔与人类的终结有着关系,就算没用,就算她猜测错误也无妨,现在的她需要一个目标,更何况怖魔的存在也是一个线索。毕竟少女认为现在去五大湖可能还太早了,她认为在此之前需要收集更多的信息以及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去那里,最好能搭个便车――毕竟超远距离传送可是要制造一个虫洞,那个东西的消耗可不小,它可不是幻魔这种自成一体的存在。

在少女胡思乱想时,幻魔正带着她向员工专用安全区F-811前进。

或许我只是单纯觉得这样很有趣?也许吧,毕竟我现在的确像是在游戏人间呢,算了算了,顺着自己的喜好去做吧,权且当时从那光与暗的囚笼中脱出的庆祝吧【就是序章的那个测试空间】

幻魔忍受着那永不满足的食欲赶路,而少女则因无所事事继续神游起来。

=============弗兰肯基地上层区域灭音==============

他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声音正在空气中回荡,像低语又像哀歌,以一种低沉而又缓慢的频率钻入他耳中。这让他感到一种眩晕与迷惑,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周围的金属通道正在旋转正在一点点扭曲,金属亮丽的外表被一层层黑暗覆盖,变得污浊而可怖,它们开始变得崎岖不平,就像是被浇注在墙壁中的怪物挣扎着伸出獠牙或者里利爪一般。那声音还在回响,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如长着一千只脚的毒虫一般缠绕着蠕动着从他的耳朵钻入然后在内部用那小小但数量奇多的脚一点点挪动,用那小小的獠牙一下下刺着瓣膜。

他感到黑暗正在具现,不该称其为一种色彩,而是一种难以言名的可怖的黑暗的存在或者说是某种饱含恶意的力量,带着独有的阴寒与铁块般的沉重在这里聚集,然后压迫在自己身上,渗入皮肤与肌肉,直直地浸透自己的骨髓,肠胃,血液,然后在其中翻腾着,流动着,――就在他的消化器官中随着酸液翻腾,在他的血管中流动着穿过心脏――像石油一样污浊又像铅水一样沉重,由内而外地压迫者他的全身。他能感到那些黑暗力量――也许不是力量或是别的什么但是对现在的他而言差不多――就在那里在自己的五脏六腑中流淌着压迫者,然后又感到那可怖的声音――现在似乎更像是某种亵渎的语言亦或是某种不应该存在的污秽的音乐――如同真正的毒虫般挪动着它那一千只脚――还有那小小的獠牙――从耳道钻入他的脑髓之中,搅动着,翻滚着,最后呕出恶心的毒液。前所未有的剧痛从他的头脑中猛然爆发,仿佛要撕碎一切!如此疼痛!他想彻里撕底地尖叫,但声带却被那沉重的黑暗堵住,他可以无比清晰地感知到那黑暗正一点点地顺着他的喉咙上涌,声带在剧烈地抽搐,就像是胃酸肠汁从体内倒灌而出,要这样子把他活活溺死――只是没有酸液烧灼的痛苦却有着一种异样的冰寒与压迫力。

剧痛与窒息感的双重作用下,他的视线迅速地模糊,但那勾勒出扭曲的金属通道的线条们在填充物都模糊以后却依然清晰可见,在那混沌昏暗的视线中,他似乎看到那些那些线条正交织成一个正在逐步由扭曲化为纤细的身影――那东西不是亚恩,它只有两台手臂――他似乎在那亵渎般的声音中听到一阵笑声――饱含着嘲讽。

“滴!嗤!”

金属大门打开的声音像一根棍子一样将灭音狠狠地敲回了现实,扭曲而模糊的视野瞬间清晰,眩晕与窒息感立即消失了――仿佛他们未曾出现过一般――那黑暗与声音一同退去,就像落潮一样,在刹那间,灭音周围的一切,灭音感知中的整个世界都恢复了原样,所谓正常。他的意识也回来了。

尽管在外人看来他似乎只是稍微发了一会呆。

“灭音。准备好了么?”走出大门的是他的副队长黑蔷

“嗯?嗯!准备好了。”稍微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的灭音匆忙地回答着――他现在全副武装,看起来正要去参加新的任务,也确实如此――同时也强行压下了对刚才那一幕的疑问与对自身的怀疑。

“好了,灭音,我知道这是你第一次作为食尸鬼部队的一员参战,但我相信你的能力,也许这个任务会是第一次我们之间的并肩作战。”黑蔷依然是一副自来熟的口气

“但这次任务只是前往14号废都(克利夫兰,位于五大湖伊利湖南岸)郊区的安哥拉科研站进行一次守卫,而且是顺便的。毕竟我们只是在返回墓园基地的途中经过在那里做一次补给的同时顺便进行一次安保协助,到实验结束就行了,毕竟有一批真正的支援部队会与我们一起前往那里并且长期驻扎。”

“但是安哥拉科研所有一个最高级别的生物实验室,而且,”黑蔷换上一副严肃的口气,同时拿出了作战资料,“根据我拿到的资料,似乎那些科学家那到一个非常珍贵的贾尔生化兵器的原型样本。照我看,那东西恐怕会很危险,说不定我们到那就出事了。”

“但是科研人员将其冷冻后又置于高度安保之下,实验时只有几个小时会解冻。”

“几个小时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灭音,”黑蔷拍了拍灭音的肩膀,“你要记住食尸鬼部队作为一支有名的特种部队,我们永远都会在最危险的地方,不要小看我们接到每一个任务,记住这一点,凡是需要食尸鬼的任务就等于极度危险。”

“危险永远与我同在。”灭音下意识地念出了这句食尸鬼部队的口号。

“对,这就是我们的规矩,永远不要小看我们接到的每一个任务,最后记住,”黑蔷的头颅靠到了灭音耳边,“要活着回来,如果真的陷入绝境――”

“便死战到底,方能安息。”灭音念出了食尸鬼部队的另一句口号。

“你明白就好。”黑蔷拍了拍灭音的肩膀。“中队长已经在停机坪等着我们了快去吧。”

―――――――――十分钟前弗兰肯基地上层区域某地―――――――――

“你感觉灭音情况如何。”死骨面向黑蔷提问

“各方面都很好,但是如你所说的那样好过头了,”黑蔷四条手臂相互抱着,就这样靠在墙上回答,“虽然还有些生疏,但是团队的磨合进程比你我想象的都快,太快了。”

“的确快到不正常。还有什么么?”

“他有些时候会有些心不在焉,而且还有无意识地散发出信息素,很淡,但是我能捕捉到,我稍微分析了一下,他似乎在心不在焉时会处于某种压抑恐惧的状态。”

“幻觉么?”死骨抬起了头

“你想到那个了,真巧,我也想到了呢。”黑蔷笑了

“贾尔的致幻者。”

“我们需要确认一下,是哪种类型的幻觉,这对我们之后如何处置他很重要。”黑蔷看着死骨担忧的神情又补充道,“没事,我已经通知了墓园基地了,他们会做好准备的。”

“不是这个,我总觉得灭音的事没那么简单。”

“你的直觉?”黑蔷话中有了几分笑意。

“算是吧。”

=========弗兰肯基地3号停机坪天选者7153与幻魔==========

看样子,我的运气还没坏到家呢。

正在偷听食尸鬼部队谈话的少女如此想着,之前少女不但在机密储藏库没有提过回溯捞到什么重要情报,甚至就是在人员专用安全区F-811也是一样的下场。原因很简单―――那个该死的安全区基本上没怎么用过,长年处于闲置状态,少女回溯之后除了空房间空房间空房间以外唯二看到的两个算是有营养的信息便是避难的博士及其团队被灌入的毒气一锅端与最开始安全区被建造时的场景。看了和没看有什么区别,少女如此总结。

但是她运气还没坏到家的原因则是她似乎可以搭个便车了――因为她听到这些集合的食尸鬼部队似乎要搭乘一架运输机飞回本部,顺便在14号废都的一处科研所歇一下进行补给。如果她没记错的话,14号废都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前美国的克利兰夫,位于五大湖之一的伊利湖南岸,很巧合的是“天座”的位置似乎就在伊利湖中央湖区深处的混凝土天穹之中。这可真是一个大大的便车啊。

天选者打着她自己的小算盘,全然不顾幻魔对主人不让自己进食这一残忍行为的抗议――对此少女表示你根本没有缺能量,你只是纯粹想吃东西而已。

就这样,幻魔在少女的指挥下,一边发出无声的悲鸣一边贴近了那架即将起飞的运输机,同时消耗能量调整自己的结构让自己可以与运输机的装甲相连接而不会穿过去,至于为什么不让幻魔进入运输机内部的原因除了幻魔具有穿过物质的特性,不管在里外都要这样额外消耗来连接在运输机上以外更重要的是少女想从高空看看现在这颗星球是什么样的,想亲眼看一看脚下的土地变化了多少,想亲眼看一看那天空到底变成了什么,更想亲眼看一看那片星空是否依然那样美丽,它是不是没有变。

少女怀着这样的思绪等待着直到在暴雨冲刷跑道与装甲的声音中,运输机的引擎开始运转,在不断的提速中,几百米的跑道一晃而过。然后天选者只见到弗兰肯基地不断变小,天上的云层不断变大,暴雨也愈发猛烈,最终急速爬升的运输机几乎是垂直地突破了云层,如同黑色巨鸟般在漫天灿烂星辰下展开那刀刃般的双翼。

只见云层之上,风停雨息,星光灿烂,即使是那铅灰色的压抑天空也没能阻止那皎洁的明月撒下如牛奶般柔和的光辉,照亮整片云层,让其如同白色的海洋般,在万千云彩的波涛中折射着温柔的银色光辉,与满天星辰遥相呼应,如梦似画。

借助压榨幻魔的血汗得以在机舱外观赏这一切的少女不由得感到思绪万千。

此次飞行,亚恩机组人员8人,食尸鬼部队包括死骨灭音等人在内18人,被运往安哥拉科研所的支援部队30人,幻魔1只,天选者1人,共计58个单位。

===========14号废都郊区安哥拉科院所5级生物实验室======

科研人员紧张地来回奔走,不停地检查这各种各样的仪器以及上面显示的数据,不少科研人员会时不时地抬头注视那重重强化玻璃中所存放的正在解冻的生物――那是一团有着极其鲜艳颜色宛若刚刚从人类体内激射而出还冒着热气的鲜血般鲜红的原生质。

随着温度的不断提升,生物慢慢从死寂的严寒中复苏,它开始缓缓地蠕动起来。

一名助理员一直在观察这生物然后不断地记录记录再记录,突然间他感到一阵恶寒,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带着某种恶意在注视他一样。但等他抬起头却发现没有人在注视他,眼前的那个生物更不可能,它连感光器官都没有。

但它的确在注视那名助理员。它没有眼睛,但它看得见。

它知道那些亚恩不够了解它,尤其是活跃状态下的它

所以它在等待着,积蓄着,密谋着

饱含着无穷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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