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饭七点多钟，我和丈夫提着年货去他二叔新搬的家。二叔原来的房子一年前被国家征收了，他孩子在他原来家的附近给他租了一个套二房子。二叔一个人住，二婶去世多年。
去年也是腊月二十六七号我和丈夫提着东西去二叔新搬的家。第一次去二叔搬的新家我满怀着好奇心。当我们敲开门走到二叔房间的门口时，我顿时惊呆了，二叔住的那间屋子连个插足之地都没有，全是杂物。我不由脱口而出：“怎么这个样？”当时他小闺女正蹲在地上整理东西，见我目瞪口呆的样子，怯弱地说：“都是他弄的。”他，当然是指二叔。二叔站在满是杂物的房间，还热情地招呼我：“进来坐坐吧。”我看了看，桌子上、沙发上、板凳上、地上全是杂物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还坐呢，我又伸头看了看另一间屋，更是不堪入目；二叔的大孙子本来是搞服装的。他妻子在中国人民银行工作，去年调到济南去了，二叔的大孙子和他上二年级的女儿也随着去了，服装买卖也不做了。衣架什么的全都放到二叔这里，堆满一间屋，凉台上也堆得满满的，二叔睡觉的床上，有2/3的面积被以前囤积衣物占据，靠墙垛的高高的，堆到房顶。二叔一个人孤独，他捡破烂来充实生活。所以破烂、杂物堆满屋子。我看了看脑子都炸了。我和丈夫也没有停顿就走了。那套房子一年到期，房主不租了。中秋节前几天。二叔叫他二儿子拿着东西来看我公公。他放下东西就要走，我让他坐一会，他说正忙着给二叔搬家，我一听给二叔搬家。我马上想到二叔一屋子的杂物，我就说把那些多余的、没用的、都扔了吧，二哥说：“老人喜欢。”我说：“喜欢也没有用，趁着搬家都扔了。”他临走我又嘱咐他把那些破烂不要再搬到新家里，他答应说；好。三四个月过去了。我也没有去过二叔搬的新家，昨天晚上我与丈夫提着东西去了。在路上，正好碰见他的大儿子也去二叔那里，我们仨人一起朝二叔家走去。上到二楼，大哥打开二叔家的门，我第一个走进去，依然怀着好奇心，当我走到二叔房间门口的时候我又呆住了，马上回头质问大哥：“怎么还是这样？”大哥讪讪地说：“我装好八大袋子，准备扔的时候让你二哥看看，他检查了检查又留下六袋子。”我简直要咆哮了，怎么这样呢？二叔站在满是杂物的房间还热情地叫我：“赵红，你坐坐吧。”我真想说，我坐哪里？地上、床上、沙发、上桌子全被七八糟的杂物占据。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蟑螂从容地从杂物里走出来。大哥赶快用脚碾死。站在门口的丈夫，皱着眉头不住地催我说：“快走吧。”我又伸头看了看另一间屋，杂物比这间还多。我想看看这屋子到底有没有一点空间。我又急忙跑向凉台。天呐，我要崩溃了，凉台上一个个大包裹堆到房顶。到底是二叔爱破烂，还是他的两儿两女，更爱破烂。为什么不能给老人一个干净利索的空间？老人爱破烂，趁着搬新家都给他扔了，他能怎么样？我老爹也爱囤积破烂、杂物，我们按时把他骗出门给他清理，每次最多被他骂一顿，公公也爱破烂，也捡破烂，他前脚捡回家，我后脚给他扔了，他最多是骂我。又能怎么样？家是人住的地方，不是放杂物，破烂的。二叔都90多岁了。他不在了，难道这些东西还留着？为什么不在他活着的时候给他留个空间。
在回家的路上，我还一直愤愤与丈夫说。守旧的思想观念为什么不能改变？什么年代了。物质这么充裕还囤积那么多杂物、破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