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事情，又不是隔了一两天，张晓菲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记得。
厉鹏程仍旧不死心，拿出一张看着有些年头的照片放在她的面前：“这个上面的人，你有没有印象？”
照片上，芳草茵茵，一个身穿学生服，手里还抱着篮球的十六七岁少年，笑得灿烂而纯真，似未染凡尘的一张白纸。
接过照片，张晓菲仔细看了又看，猛然抬起头看着厉鹏程，道：“你就是当初总在学校门口被人拦着抢钱的男孩儿？”
见她终于认出了自己，厉鹏程欣慰地笑了起来，眉眼依旧如初，不染凡尘。
“你的身手那么好，那个时候怎么被人打也不还手？深藏不露？”
“这身手是遇到你之后才学的，你不记得了吗？”厉鹏程眼里似乎有星星，闪着让人不得不认真注视的光，“师父，你忘记徒儿了吗？”
张晓菲当初就崇拜那些除暴安良的大侠，在学校门口遇到被人欺负的小同学，就是露脚不平一声吼，被她收服的小弟无数，拜她为师的人就更多。
能认出照片上的厉鹏程是被她帮过的一个小朋友，那都是因为他一直都有一张帅出天际的脸，让人看过一次就难以忘怀。
不然，就她从小到大帮过的那么多人，还真的难凭借一张十年前的照片获得对厉鹏程的回忆。
看着厉鹏程一脸热忱地对她忆往昔，张晓菲是满心的尴尬，却又不想对方听到她的答案而失望，沉默片刻，道：“呵……呵呵，你现在比我厉害。钱程他们去哪儿了？咱们战队赛的战术，是不是应该把他们叫过来演练一下比较好？”
“你忘记我这个徒儿了，对吗？师父？”
心里的尴尬被厉鹏程戳破，张晓菲以为自己会窘迫不已，然而实际上，她反倒是浊气排空，一身轻松：“对，我不记得收过你这个徒弟，而且你的身手明显比我厉害，就算我真的是你的师父，你也理应出师了。”
“既然咱们不是师徒，那么张晓菲女士，我可以追求你吗？”
“不可以。”
“为什么？”在时隔多年后终于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却遭到拒绝，厉鹏程少有地情绪起伏剧烈。
就算以前认识过，分隔了那么多年，再次重逢忽然就对自己表白，张晓菲觉得这事儿放在哪个快奔三十的姑娘身上都不能立刻接受吧。
把手里的照片归还给厉鹏程，她月白的齿贝咬在嘴唇上，半晌后回了厉鹏程一句大众化的拒绝理由：“咱们不合适。”
“哪里……”
厉鹏程忽然卑微地开口，却还没来得及把话问完，就听到韩时觞嬉皮笑脸赔罪的声音：“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三个刚才去对面买彩票了。”
“你们刚才聊到哪里了？再跟我们说一说。”
在韩时觞之后，许放连忙接下了他的话，手里还拼命摆弄一沓彩票，生怕张晓菲看不见似的。
表演痕迹太重，张晓菲就算是想要闭着眼睛相信都难。
“你们刚才去哪里了？”厉鹏程见自己的好友回来，连忙将脸上卑微的神色切换为生人勿进，还顺带松了一口气地笑着对他们说道：：“坐下来，咱们五个开局排位，把辅野联动这个战术演练一下。”
在三人大学里跟厉鹏程认识以来，还头一次看到他笑得主动，不由得背后冒着凉风，全身僵硬地围着咖啡桌坐下。
五排比多排等候匹配的时间要长一些，足足用了三分钟才进入选英雄的界面。
“老大，这把你还用兰陵王吗？”在轮到时觞恋酒禁用英雄的时候，他出声询问了厉鹏程。
厉鹏程“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韩时觞的问题。
见自家老大要用兰陵王，韩时觞就禁用了典韦。
然而，队友很有爱，敌方英雄禁用的就不友善了。
阿珂和兰陵王均被对面儿禁了。
张晓菲看着自己画面上的禁用英雄选项，她不禁有点儿犯难：“我该禁用什么呢？百里守约么？”
“禁伽罗~”幽幽的声音，从张晓菲对面坐着的厉鹏程口中无力说出，就看到了百里守约被禁用。
厉鹏程看了看自己金牌将近五百个的百里守约，叹了一声气：“这把我打伽罗，许放你打野吧。”
“不是要演习战术吗？你去打射手了，许放他明天也还打野吗？”
张晓菲有些不解，歪头看了看厉鹏程，却见他眉头深皱没有理会自己，便又扭头看向许放：“你和他换位置，是一直都换吗？”
“应该不是。”许放松开一只拿着手机的手，单手对张晓菲探了探，“我们老大可能是让咱们先预热一下，下把才是真正的演练战术时间。”
事实上，厉鹏程之所以会主动打射手位，他不过是觉得伽罗不禁，容易被对方拿去，那不如他抢过来了。
都说鲁班必须死，在厉鹏程看来，伽罗才是应该被狠抓的那一个。
当然，这把促成厉鹏程打野转射手的直接原因，并不在于敌对的射手会选谁，而是厉鹏程比较喜欢的打野英雄全都别禁用了。
一边只能禁用两个，他们这边禁用的典韦和百里守约，而敌方那边禁用的阿珂和兰陵王。
厉鹏程倒是还有其他打野英雄，却因为一时间被禁了四个打野英雄而有些心情不佳。
在王者这款游戏里，操作技术往往并不是取胜的主要因素，反倒是队友的配合、团队的意识、网络的流畅度，还有自己的心态，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是参加考试一样，心态崩了，所有知道答案的问题全都选成了错误选项一个道理。
“老大，对面已经出了三个法师了，看样他们是打算重开了。”
在厉鹏程选了伽罗之后，张晓菲抢了东皇，而轮到韩时觞的时候，他就被对面的任性给难住了，抱头沮丧，道：“我的小妲己，我的昭君，我的米莱狄……”
“快选，别磨叽，一会儿系统自动帮你选择了。”
许放已经想好选猴子了，就一直在关注韩时觞的选择，却见韩时觞未战先哀兵，他不由得皱眉出声提醒。
“好了好了，我现在就选。”听到许放的提醒，韩时觞收起哀兵的嘴脸，坏坏一笑，“就选个甄姬送他们上西天好了。”
看到韩时觞选择了甄姬，原本还一脸轻松的张晓菲忽然意识什么，抬头想要让韩时觞换一个不会被庄周解控的法师，却为时已晚，韩时觞已经确认选择甄姬了。
在韩时觞选完甄姬后，对面最后一个人，飞快地选择了庄周，那速度快的，生怕不拿到庄周，身后会有狗咬他似的。
姑且用他这个称呼吧，在游戏的世界里，女号玩家很可能是个抠脚大汉，而男号玩家也可能是个萌出水儿的妹子。
大抵这就是世人说的万事皆有可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