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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成为北方人

北方的冬天一直都是灰色,没有蓝天白云也没有绿树红花和青青的草坪。不远处是一颗颗高大枯萎的白杨树,树杆上可以清楚看到早已过迁的鸟巢。随着阵阵寒风刮过,啪!啪……的响声枯枝上,摇摇欲坠的晶莹冰条纷纷坠落。一望无际也许是白茫茫,又或许是灰茫茫一片一片,早已分不清“天与地”的距离。

厚厚的羽绒服和加了绒的厚棉裤,笨重的雪地靴等等,都是生活在北方不可缺少的必需品。一张张宛如红苹果似的脸蛋,和一双双长满冻疮的双手,大人小孩以及老人……一框框雪白色馒头和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寒冷的冬天挡不住北方人的热情洋溢。

没有南方性感洁白的婚纱,和妖娆的红色旗袍。唯有一件厚厚的大红羽绒服婚礼,也许北方的姑娘早已习惯了。

蓝星从未想过,从小出生在南方边境,很怕冷不喜欢吃面食。虽然在影视里,看到过大雪纷飞的场景,但她发自内心,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北方的冬天,因为北方的冬天太漫长!

迷茫的大雾和灰暗,天空中没有太阳,没有蔚蓝的天空和白云,蓝星不相信所谓的命运,直到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北方人,她才知道“强悍的是命运”。

从医院出来,一条熟悉的人行道上两岸,还是那一排排成群茂盛的树木。唯一不变的是来时茂盛的风景,而变化最快的是“人的内心”!

关于怀孕之事,蓝星并没有准备告诉文千。她依然每天坚持上班,想的太多都是关于白辰,也流了很多很多的眼泪。蓝星再次感到身体不适,又去医院做了个检查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怀孕,没有打过胎也没有任何经验,一颗复杂颤抖的心,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再次等待着检查结果。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只是这个结果注定了蓝星一生的命运!认真听医生讲解自己的身体状况“蓝星先天性身体不好,按所有的检查结果查出,她怀孕的几率非常渺茫,可这个奇迹却发在蓝星身上,医生好心提醒蓝星养好身体,保持良好的心态专注养胎,这有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也是她这一生,唯一一次能做母亲的机会”。

蓝星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好,只是她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蓝星曾经想过“如若当初和白辰能拥有一个孩子,也许今天的结局就不会这样,她或许就不会飞得那么高,那么的遥远!距离白辰整整两千五百多公里的路程”。

世人口中常说的那句话“一个人的命运,冥冥中早已注定”蓝星和白辰在一起那么久,可她从未怀过一个白辰的孩子,当时蓝星想过是自身问题,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二十多岁,大把的青春年华里,有多少女孩或女人表面上风光。可私下却为多少负心汉堕过胎,而蓝星连个为他人堕胎机会都没有。“她上一秒还在暗暗的嘲笑别人的不检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会大家可能,或许都在讽刺她无能活该”!蓝星拿着手里的一切检查结果,跌跌撞撞出了医院的大门。

什么金色的阳光,黄色的花朵代表阳光等等,这会蓝星眼里除了灰暗没有任何颜色。“她恨上天跟自己开了个玩笑?为什么她这一生,唯一的一个孩子都不属于白辰”一条熟悉来回的路,两岸树木丛生没有任何变化,而唯一变化最快的就是人心。

泪依然无声无息的掉落,蓝星恨自己对不起远方的白辰,更恨自己可能不是一个好母亲。每个女人也许都一样,一生最大的愿望,可能就是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体会一个做母亲的机会。

蓝星思来想去,她决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关于怀孕的事很快就会在公司传开。她不能不明不白让大家猜疑,所以蓝星决定把怀孕这个消息告诉文千,她承认自己并不喜欢文千,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他!可是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唯一能做母亲的机会,蓝星最终还是做出了个很自私的决定。

“我怀孕了,我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但我说过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除非我死了。你可以不用对我负责,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你可以去寻找你的幸福,不用我在身上浪费时间”蓝星站在阳台上,语气非常坚决眼里包含着万千泪滴。

文千笑了笑告诉蓝星,我终于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了,这次我真的要做爸爸了。他想上前安慰蓝星,可很快就被拒绝千里之外!“我说过了你不需要负责,是我执意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所以,你可以寻找自己的幸福,而我还是那句话,我一生只爱白辰一人,除了他我的天空没有任何色彩”。

命运!很多人都在抗拒,不敢相信有些事有些人,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也许在冥冥中早已注定,每个人一生的悲欢离合。

文千在十九岁时,交往过一个女朋友,也是他的初恋情人,女方家人也特别喜欢文千,以为两人的爱情会永远的长长久久。后来,是文千主动提出了分手,原因是他自身问题,无法给女方做母亲的机会。

文千以为,他一生也许注定膝下无子,可现在得知蓝星怀孕的消息,他特别的高兴和兴奋。虽然蓝星对他没有感情,但他决定一生都陪伴着蓝星,也许这就是“命运”!

蓝星站在阳台上,抚摸着肚子里即将到来的孩子,眼泪却止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落。她已忘了医生的嘱托,此时脑海里全是白辰下跪的画面,一双麻木的腿上淤青红肿,眼泪随着阳台上的风飘飘洒洒。

突然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属于深城某个位置。蓝星挂断了这个陌生的号码,不熟悉的人或电话号码,她一律不会接或去搭讪,这是蓝星原本的个性。这个号码连续无数次的拨打,蓝星收起眼泪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告诉我……”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蓝星已经快两年,没听到这个让她讨厌的声音了“快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你,关于白辰和你的事我向你道歉!我承认当初是我不对,现在白辰需要你,也只有你能救他!”电话那头是寻找蓝星下落的黑子。自从蓝星远走后,白辰就开始自暴自弃来折磨自己,原本身体就不好的他,现如今黑暗已经越来越近了。

黑子的声音,突然又让蓝星振作了起来。她很努力隐忍着,自己的万千泪水和悲伤“我已经不爱白辰了,是他当初首先背叛了我,所以他没资格知道我在那?还有我现在快结婚了,男朋友对我很好最重要的是,他对我百依百顺!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过得很幸福”蓝星假装的很坚强,一口气说完了一通口是心非的话。

“你真的很贱!你知不知道当初白辰为了你,赶去火车站的情景,他亲眼看着火车离开自己的视线,你知道他有多么伤心难过吗?这两年他都在四处找你,一天都有没停歇过,现在你却告诉我,你要结婚了,你真的太贱了……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所说的每句话和每个字后悔,如果白辰真的出什么事,一切都是被你所赐”黑子咬紧牙关狠狠的挂断了电话。

嘀!嘀……声,电话那头已被黑子狠狠挂断,没有了任何声音。蓝星放下手机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她这次不是悄然无息,而是泣不成声的无奈憋屈,她不能让白辰知道,自己已怀有身孕还是别人的孩子。

蓝星无数次想象,白辰来找自己的情景,两人一起生活在这座城市,可如今换来的却是,影视剧里的那些狗血剧情。“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一生,仿佛就像一场漫长的戏,不同的是我们看的是影视剧,无论有多么悲伤难过毕竟只是一场戏,终有一天可能会完结,因为那是一本有故事的剧本,而自身演绎的这场戏,宛如一场弥漫大雾的大戏,看不清未来的模样,同时也不看清自己沉重的脚步,因为没有尽头没有结尾,也许只能耗尽,所有的油尽灯枯”!

蓝星站在阳台上抽泣着,这一刻她没有去想,悲伤过度对孩子不好之事!她只想把眼睛里的,所有眼泪都通通释放出来。文千在一旁,听到蓝星和黑子的对话,虽然他不是很了解蓝星,但毕竟蓝星怀了他的孩子,这是个事实。

文千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蓝星此刻的心情,明知蓝星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很不好,所以他只好拿了件外套轻轻为蓝星披上。一整晚蓝星哭的撕心裂肺,可她却感觉无论怎样,眼泪还是哗哗的流不尽。

自从蓝星得知,自己怀有身孕后几乎每天都是已泪洗面。她知道这样做对胎儿发育不好,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看着自己的肚子一日日渐渐隆起,心里总晃悠着一种内疚感。

蓝星靠着墙壁微微起身,一颗颤抖不安的心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刚刚深城的那个陌生号码。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多次或无数次拨打着同一个号码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快两年了,黑子和蓝星的最后一次通话,可蓝星和他的对话,每句话都让人扎心窒息,黑子心中如一团大火在猛烈的燃烧着自己。他没想到,白辰找了蓝星快整整两年的时间,如今换来的却是“结婚”两字,他果断挂了电话,狠狠的摔了手机。

文千的家庭很传统,父母都不同意他在外交女朋友,虽然文千现已经是成年人,无需父母在费心关怀照顾,可挑选儿媳之事,父母都以相亲为主经双方父母同意后,两人才可以试着交往。所以在文千找女朋友的事上,父母都有很大的意见。

起初,文千并没有告诉父母蓝星怀孕的消息,只是简单的说自己在外有女朋友了,请他们不用再为他费心。而文千父母得知,他在外交女朋友之事后,二老坚决反对,还多次督促文千回家。

那年深城的第二个春节,冬天也特别的漫长,文千煲了鸡汤劝解蓝星多吃点,有助于胎儿发育。这是蓝星在深城过的第二个春节,她依然没有回家陪伴父母,因为自身怀有身孕,父母担心蓝星动了胎气,所以没有勉强让她回家。

同样是过春节,只是身边没有往日里的热闹,蓝星很怀念深城的第一个春节,因为那时,身边有很多舍友都没回家,大家还一起开心的吃了辣火锅。蓝星端着热腾腾的鸡汤,心里还是有些难过,此刻她突然想起了“珺妃”!

文千在和自己的父母怄气,所以这个春节他也没有回家,原因父母在家里安排相亲之事,文千没有回家被对方父母数落一番。他现在还继续和父母僵持着“我说过你不必为了我,和你的父母闹别扭一切都不值得,我永远都不会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可以去选找自己的幸福,无需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你”。

蓝星虽然留下了这个孩子,但她从没有要挟过文千做任何事,包括文千的父母。蓝星没有让文千告诉他父母,自己已怀有身孕之事,她只想自己抚养这个孩子,虽然文千是孩子的父亲,但没有感情的婚姻家庭必定不会有结果。

文千经过一番深思后,还是把蓝星怀孕的消息告诉了父母。两位老人挺高兴要求必须回家办喜事,由于是第一个孙子,文千的父母特别注重细节,三番五次督促文千和蓝星结婚之事,也许两位老人是为了孩子着想,不能等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老总办公室,蓝星和文千的辞职报告已经批了。老总仍然还是那么热情和谐“好好注意身体,你现在可是两个人了,文千为人老实是个好男人,整个公司就他像个书生,如果生完孩子想回公司,我们公司随时欢迎”。

公司太忙没办法走开,所以你们的婚礼我可能参加不了,这是一点心意请收下,老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百年好合的红包递给蓝星。虽然蓝星并是不一个爱财之人,但这个红包出于老总的一番心意,她还是收下了。谢谢老总!看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头,蓝星感觉自己的打工生涯一路都很幸运,只是在爱情里并非所幸。

坐在开往北方的列车上,春节刚过去,南方已经换上了生机勃勃的绿林。越往北方空气越干燥,成排的光杆树木还在冬眠状态,树杈上是一个个早已过迁枯萎的鸟巢。一片片白茫茫或许是灰茫茫……又或许是迷茫的大雾?还是一些污染环境的气体等,已经没人去在意去分清了。

列车的咔嚓声…在轨道上熟练的向前方行驶着,熟悉久违的喇叭声音。蓝星看着窗外,想起第一次坐火车来深城的情景,那是她人生中坐过最遥远的路程。三十多个小时没吃没喝,如今再次乘坐列车身边却多了一人,不是日夜思念的白辰,而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文千。

十几个小时的路程,文千一路上没有看到蓝星的一个微笑,但不影响他对蓝星的好。各种大包小包的零食还有细心的照顾,很担心蓝星和孩子出什么意外,没有抱怨也没有感到不耐烦,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快点回家,让父母看看未来的媳妇蓝星。

列车窗外倒映着一望无际的麦田,绿油油一片片非常平坦辽阔。也许这就是北方以面食为主,雪白的包子、馒头、油条、饺子还有烧饼等等,至于烧饼蓝星还真的没吃过,只是在影视剧里见过。不过她真的不喜欢吃,因为味道没有千层饼好吃,而且还特别干。

文千父母对蓝星很好,知道蓝星不喜欢吃面食,所以特意为她做米饭和喜欢的菜。蓝星的个性直爽善良,不喜欢任何的伪装,所以至于孩子和文千的感情,她直言不讳向文千父母解释的非常清楚。蓝星不希望,文千的幸福毁在一个不爱他的人身上!

北方的冬天都是灰色的,似乎没有任何色彩,雾茫茫白茫茫分不清天与地的距离,天空中飘着细小的雪花。婚车里的新娘没有白色性感的婚纱,而是一件厚厚的红色羽绒服,这就是蓝星亲眼所见的北方婚礼,一张张红如苹果的脸蛋和一双双长满冻疮的双手,热情洋溢的吃着饺子和热腾腾的饭菜。

文千站在自家大门口,微微一笑看着他人远走的婚车!“等将来找到一个喜欢的人,你也可以像他们一样,举行你想要的婚礼,而你选择了我就是一个错误,我说过了,我一生都不会喜欢上你”。蓝星从小就很怕冷,更何况是北方,如今的她穿得像个企鹅似的,她用力拉了拉厚厚的羽绒服,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文千,对刚刚的那番话没有心存一点愧疚,只是狠狠的与文千擦肩而过。

下雪不像下雨那般猛烈,它非常轻飘在空中随风飞舞后慢慢落地。一天天积少成多,原本绿油油的麦田被白色的大雪覆盖了。一层层一个个深深的脚印呲!呲……的响声,蓝星没有带任何防护手套,第一次见如此大的雪,她还是蛮开心的,徒手抓起一坨坨厚厚的白雪用力一捏,很快就缩小成一个小硬团肆无忌惮的胡乱踩着,一小片然后是一大片。

文千上前给蓝星戴上手套,不能这样徒手抓雪,等暖和了会长出冻疮。蓝星没有在意文千的话,因为她真的不知道,随意玩玩还有长冻疮这种事。到了晚上,蓝星很快就体会到了那种感觉,左手特别痒随后肿的也很厉害,五根手指头都无法伸缩。

文千父母按当地的土方法,找了些偏方给蓝星清洗和敷肿,虽然蓝星不喜欢北方,但毕竟自己的孩子属于真正的北方人!文千的父母虽然有些传统,但还算是明事理之人,他们知道蓝星打心底就不喜欢文千,对于两个的感情父母并没有太多劝解。只是告诉蓝星尊重自己儿子的选择和决定,将来幸不幸福他们也不会过问太多,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命运”吧!他上辈子注定是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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