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年是个体力活。
从kbs演技大赏认识的李顺载老爷子开始，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造型师韩善美，挂掉后，手机已经发烫的可以当电暖宝用了。
徐贤没有接电话，只是回了短信，很简洁的，三个生气的表情。肯定是又皱鼻子了，小古板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
11点，牧凡提着一盒韩牛，来到了李知恩的家里门口，反而有些犹豫了。
因为是老太太亲自打电话相邀，没有办法拒绝；而且李知恩的父亲，也想在明天离家前，能够当面表示下感谢。
但是，这大年初一的，实在是心里别扭啊。
虽然在此之前，有见过她的母亲，身高不提了，反正从那以后，就已经把李知恩，金泰妍和李顺圭划到短身的行列；但是她的父亲。。。难道是同性相斥？
“小伙子，怎么不敲门啊？”
“nei？”
牧凡一愣，回头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从楼梯走上来，身上的浅色西装浆洗的有些发白，倒也别有一番风度，双手抱着一箱烧酒，笑眯眯的看着他。
正在这个时候，“咔嚓”一声，门从里面推开，是穿着蓝色韩服李知恩的弟弟李钟勋。见到是牧凡后同样的一愣，接着笑嘻嘻的接过他手里的礼品，作势就要关上门。
“呀！臭小子！见到叔叔怎么这么没礼貌？”
他是李知恩的父亲？等等，叔。。。叔叔？
牧凡愕然。
说起来，他对李知恩父母的初始印象并不太好。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给别人做担保，结果识人不明被坑了一身的债务，留下这一老俩小艰难的过活。而且她的母亲在之前的见面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自己的帮助，难道面子比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更重要吗？
但看眼前这一家子的其乐融融，也就释然了。
特别是这个时候的李知恩，一身淡绿色的韩服，双手搂起裙摆，“呀”“呀”的呼喊着，围绕着一脸宠溺的父亲，和弟弟李钟勋打闹的时候，才让牧凡恍然记起，她还是一个年龄不过16、7岁的孩子。
夫妇两人昨天回来，所以午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丰富，烤五花肉，年糕片汤，海鲜葱饼和煎豆腐。当然泡菜组合必不可少—辣白菜、酸萝卜块、地瓜梗、苏子叶、葱泡菜，还有一份墨斗鱼。种类不多，但量很大。
辣白菜是老太太亲手做的，李知恩经常有带过来，其余的泡菜是直接从超市买回来的成品，毕竟老人家年龄大了，没有这么多的精力。
韩国春节拜访长辈的时候，礼仪很郑重。牧凡在小时候，被父母忽悠给有限的几个亲友行过跪拜礼，在就是录制综艺时，实属无奈。李知恩的家人也了解他华裔的身份，没有对简单的鞠躬有什么不满。特别是李爸爸，为此没有换上韩服。
意外的惊喜是收获了新年的第一个红利—三个白包。虽然钱不多，每个里面很只有一万元，但这个对于成年人来说，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嗯，特别是看到一边的李钟勋张大着嘴巴羡慕妒忌的表情后。
人嘛，有时候幼稚一点没什么不好，幸福会简单很多。
“大韩民国的儿女，怎么能不会喝酒？”李爸爸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或者是平时压抑的太多了，三杯烧酒过后，就好似换了一个人，执意的要给李知恩和李钟勋来一杯。
“阿伯几，钟勋就算了吧。”不出所料，小家伙侧过头来横眉冷对，不满的哼唧了几声。
“咳咳咳~”看到弟弟被牧凡下了禁酒令，李知恩如同小母鸡似的护着酒杯，左右寻思着不保险，一仰头就把整杯的烧酒灌了下去，呛的小脸通红在那咳嗽着。
“pabo！喝那么急干什么？”
“嘿嘿嘿。”李知恩憨憨的笑着，攥着酒杯又去偷瞄父亲手里的酒瓶子。
“第一次少喝点，烧酒有后劲。”看她不知深浅的模样，牧凡有些哭笑不得，怎么遇到的女生，除了徐贤，都有酒鬼的潜质呢？
果不其然，不过十分钟，只觉得右胳膊一沉。李知恩的脸好似火烧云，闭着眼睛抓住了就不放手，整个人都靠了过来，小嘴巴一开一合呼着气，好似缺氧拼着命吐泡泡的小金鱼。
牧凡看得有趣，伸出手指轻轻的捏合住——
“噗噜噜噜~”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当着人家的亲爹的面，此举稍显轻佻。牧凡悄悄眼神上挑，果然李爸爸刚才还是醉醺醺的，现在就像干了瓶老陈醋，一副韩国沦陷的扭曲表情，好一会后才叹出了一口气。
“在知恩还小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家条件还不错，手里也有闲钱，没事就去卡拉OK。知道她喜欢，但从来没想过让她走这条路。都是这几年。。。唉。。。”
李爸爸脸上有些落寞，连喝了两杯，终于是有些释怀，接着说道，“这几年，我们夫妻俩一直在外地奔波赚钱，一心想着早点还掉债务，对这个家，亏欠很多。以前的想法，债清了，这些年的苦，我们夫妻俩都能补偿回来。抱着这个心思，一直对知恩的变化视而不见，直到昨天回来，才突然发现以前的那个女儿又回来了。所以，只要她高兴就好。”
女儿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任哪个父亲，看到女儿对一个陌生男人的亲昵和依赖，心情都会复杂难陈吧。
牧凡离开时是下午三点，时间还早，街上的行人也不多，脸上大都洋溢着一年少有的轻松，少有人去注意一个打扮的宛如契科夫笔下别里科夫的人。这也许就是代价吧，有收获，必有所付出。
在街上走走停停，或许今天孤单的人，都隐藏在角落里，偷偷的觊觎这一份幸福吧。牧凡自嘲的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分外的想念徐贤。
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并没有因为他包裹严实的而装扮产生好奇，也没有去追寻对方身份的念头，只是喋喋不休的唠着家常。牧凡没有搭腔，似有似无的点着头回应，心早已飞到此行的目的地，汝矣岛。
那个丫头现在会在做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