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都没什么消遣的活动,对于女子来说就更少了,无非琴棋书画刺绣女红,或者叫上满屋子的三姑六婆一起磕瓜子。
上官枫在外面溜达了好几圈,等到日薄西山了,才回到自己寝宫。
见她提着裙摆慢条斯理地进来,先前的那蓝衣侍女赶紧迎了上来,眼眶都急红了:“公主你这是上哪儿去了啊,奴婢都快急疯了。”
“呃,出去散散心。”上官枫余光瞄到侍女手上的红肿,想起了什么,皱皱眉,“有人为难你了?”
古代宫闱之中此类的明争暗斗不可谓不少,今天你给我下几粒药明天我给你还几巴掌什么的,上官枫也是阅文无数的资深中二女青年,自然知道那不会是被猫挠了几爪子。
侍女低着头,只是说:“公主早些歇息吧。”
上官枫敛眉,她也没有要给侍女出头的心思,挥挥手:“我要洗澡,备水。”
这人情冷暖哪有小说里写的那么简单,上官枫虽父母双亡,但也有不少亲戚,要是没人都帮衬着点,又怎么会沦落到去发传单赚学杂费的地步。
这也养成了她有些凉薄的性子,更何况上官枫已经打定主意要逃跑了,再为她出头岂不是添乱。
她如今已经确定了自己是身穿,而且还穿着自己的衣服,身旁的侍女也没有什么异样,说明本来的那个“公主”跟自己在容貌上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八成是原公主穿到她本来的世界,上官枫自己再穿过来,交换了。
既然如此,那“替身攻击”的想法就不会实现了。
上官枫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换上一身方便行动的窄袖胡服,再把自己咬牙买的凤冠霞帔打包好,珠钗首饰什么的全部不带,只是挖了几颗宫灯里的夜明珠,顺便砸了几块镶在墙上的碎金。
这宫里的东西,只要是能在主子跟前用的,都是有来头的物件,别说外边的当铺看到那些落款敢不敢收,到时候被恼羞成怒的的皇帝查起来也是完蛋。
她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前前后后准备了快一个时辰,带足了干粮跟盘缠,衣裳也备了几套。
子夜时分,殿外黄角树上的寒鸦叫了几声,等得有些昏昏欲睡的上官枫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唤道:“来人——”
“公主。”殿外职守的红衣侍女闻声走了进来,恭敬道,“有何吩咐?”
“我饿了,去做些糕点过来。”上官枫想了想,纤细的手指一虚虚一点,“我要吃娥英女糕,新鲜的!”
“这……”侍女有些为难,但还是福了福身,退出去了,“还请公主稍等。”
“多带几个人,做得也快些。”
“是。”
殿外一阵嘈杂,不一会儿也就散了,上官枫扣着门缝见屋外都没人了,这才偷偷打开窗,翻了出去。
今天下午的时候她就发现住的这个宫殿处在角落里,翻了宫墙,走几段路,走出宫门就自由了。
她把胡服的下摆撩起,系在腰上,露出了便于行动的裤装,包裹斜挎在胸前,双手一撑,先把半边身子挂在了墙头。
这墙虽老,但也只是掉了几块朱漆而已,斑驳的红墙根上还生了不少青苔,一脚踩上去,滑溜溜的。
“这下难搞了……”上官枫自言自语,她双腿努力蹬着墙身,腰腹压在墙头,盘起的长发散落开来,看上去十分狼狈。
“姑娘,姑娘?”
一道清越的男声传入耳中,带了微微的笑意,像是冬日照耀里红梅瓣上的白雪。
上官枫大腿用力,猛地蹭上了墙头,一堆墙灰也随之纷落,她两腿叉开跨坐在墙上,看向宫墙外的一个黑衣男子,打量一番,警惕道:“有事?”
那男子靠在树上,一身黑衣,很高,长发利落地束起,腰间一柄短刀,双手抱着一柄长剑。他有一张很好看的脸,剑眉斜斜地飞入鬓角,双眼皮很深,睫毛极长,看着她,眸子里像藏了日月星辰。
“可否告知在下,那上官公主所居何处?”
上官枫心头一跳,神色却不见慌张,眉头一挑,反问道:“你要干嘛?”
“有事。”
“何事?”
“你猜。”
“哦,不知道。”上官枫把横在胸前的包裹又系紧了些,轻轻摇摇头,把头发梳拢,盘好,“那什么公主殿下不是要大婚了么?自然是在皇上跟前待着了,你去宫里头找找,别拦着我回家。”
男人“啧”了一声,似是起了兴趣,问:“你要逃跑?”
“啊,我刚入宫还没几天,家中老母亲就病危了,不逃跑我等着十年后出宫被人戳脊梁骨?”上官枫睁着眼睛说瞎话,演得还挺像那么一会事儿,“让开让开,我要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