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众人压着吴管家去了衙门,当堂便动了刑。不过一会儿吴管家便招了。说是因记恨常年给朱府办事但却没有捞到好处便起了杀心,想捐款而逃。
此事总算告一段落,听闻朱二公子当堂痛斥吴管家,悲愤欲绝,要不是有衙役拦着差点把吴管家剁了。
束刍独身一人走在大街上,突然听着有人在小声说:“这都是第几回了?这群流民总是假装碰瓷大户人家的马车,用这个套路都不知道骗了多少钱了!”“就是,那一个个抹不开面子的公子小姐出手可大方了!”
束刍轻轻摇头。是了,这天下穷苦人那么多。苦力者卖力气,手艺者卖杂玩,无技者力耕地,乞讨者多无能。这群流民固然可怜,但都是四肢健全之人,慕南城是繁华都市,不乏有大慈之人发放救济。过了休整期,却仍凭奸诈之巧,骗取钱财者,自当是不值得令人同情。怪不得朱辰那日对她笑而不语……不对,不对劲。束刍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
“呵,束公子倒是大方。”
“我从小离家求学,近日听闻兄长喜讯,才……”
“不知两位公子可有满意的佳人?柳姨我……”
“如烟老板,我们找月歌姑娘……”
“那日朱……”月歌姑娘倒在血泊之中。
“听说那人是朱公子的青梅竹马,陈青青。”
朱府家底殷实,从不缺钱,怎么会突然在乎身外之物?少小离家,匆匆回府,却知道云雨楼老鸨叫如烟?月歌姑娘刚进屋为什么一脸诧异?月歌姑娘最后未说完的“朱”到底指谁?朱公子的青梅竹马,朱公子……朱辰!
不好,吴管家的家人。束刍快速运转着轻功,向一个方向奔去。
朱府的不远处有好几处田宅,据说是朱宗主专门赏赐给朱府办事有功劳之人的。此处却没有闹市的喧嚣,颇有几分田园的悠闲。
一只白鸽掠过田池,被一个黑衣人截获。缓缓打开纸条,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公子命令,就地格杀!”顿时血光一片。
束刍赶到的时候,正看到一个黑衣人正举着刀砍向一个孩童。慌忙间几根银针飞手而出,插入黑衣人的后颈,黑衣人顿时倒地。束刍又接着朝其他四个人撒了一把药粉。顿时众人纷纷倒地。
“娘!娘!你醒醒啊!”孩子痛哭着跑向地上的尸体。抱歉,我来晚了。
束刍刚刚才明白,朱辰为什么昨天没有直接杀了吴管家,而是将人关进柴房。昨日吴管家死不承认自己是凶手,一夜之间,公堂之上的吴管家却承认了。一定是朱辰拿吴管家的家人相胁。然而,就算吴管家什么都招了,朱辰为了封口也会杀了他的家人。
束刍只来得及救下了吴管家的孙子,而地上的妻子儿女却早已死去。束刍将吴管家的孙儿安排给了吴管家的一个远方亲戚,独身一人再次去了云雨楼,云雨楼那里应该能找到证据。
束刍和朱辰上次去过后,成为了杀害月歌姑娘的嫌疑犯。青楼死个人是常事,官府也不愿接青楼的案子,此时也没有立案。虽说云雨楼不能去搜捕捉拿,但将样貌画成了画像,一旦再次见到这两人入楼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束刍不敢正大光明的从正门进,只待夜晚,顺着人流打扮成小厮混进去。
束刍来到了之前她二人来过的房间,推门而入。那时月歌姑娘是碰了什么东西?应该是喝了一口茶。可若是茶水有问题,她和朱辰也喝过。那时是她和朱辰一起在房间里的,要是说下毒,朱辰到底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不对,那时我去了窗边。回头,朱辰饮了口茶,转了转杯子。束刍立马从案几上拿起茶杯,用手捻了下杯檐,放在鼻下轻嗅。果然……断肠散。
“你找到了?”身后突然不知何时站了个人。束刍回头一看竟是云雨楼的老鸨。
“别怕,我不是来抓你的。”柳如烟轻笑道。
“东风一渡千城破,细雨无声入枕眠。我是二阁阁主,柳如烟。”
“东风细雨阁”一共分为三阁,一阁掌管暗杀,二阁掌管情报,三阁掌管用毒。束刍的师父岐老就是三阁阁主,不过一般不管事,都是由束刍自己去出任务。
“原来是柳阁主,失敬失敬。”束刍此前并未见过二阁阁主,因为二阁阁主俗称“千面”,她最擅长易容术,没人真正见过她的长相。就算此刻,她站在束刍面前,恐怕这也不是她的样貌。
“不必客气。公子怕你出事,倒是嘱托我关照关照你。”柳如烟笑道,“你可真有本事,竟能让公子对你的事上心。”
呜呜呜呜呜呜呜,还不是因为她武功不高,长生公子大概是怕她出师未捷身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