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子弹袭来,划破空气在张安的耳边炸裂开来,张安连忙躲避,可惜凭借人类的身体来说还是晚了一步。子弹击打在水泥制的墙壁上产生爆炸,爆炸的中心不过距离张安的耳朵两公分左右,张安在子弹击打在墙壁上的一瞬间就向左翻滚,等到张安再次爬起来的时候,右边的耳朵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耳鸣,鲜血不止的耳洞里流淌而出。
张安痛苦的想要呐喊,可是紧接着子弹摩擦空气的声音没有给i张安叫出来的机会。张安强忍着疼痛从地上支撑而起,奔向下一处掩体。无数的火光交织,子弹声榴弹声,还有战机划过天空的轰鸣,原本漆黑的夜在战火的交持下变的明亮,战场上四处都能看到残破的房屋和燃烧着的木头。张安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流淌着的血液在战场的土地上竟然汇聚成了一条小河。
张安翻滚进入一处倒塌了一半的的墙壁后面,他把背部紧紧地抵在墙壁上面,豆大的汗珠顺着张安被烟熏黑的脸颊。张安握着步枪的双手在不断的颤抖,而张安自己,的身体因为过度的运动早就劳累不堪,张安拼命的把战场上纯净的空气通过鼻腔灌输到自己的肺中去。
张安附近的脚步声不断减少,最后全部远去。这时,张安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张安用不断颤抖的右手摸了下发出巨大耳鸣的右耳,黏糊糊的血液混合着烟灰和泥土附着在张安的手上。张安看来下手指上的鲜血,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好吧,自从上了战场,张按的眉头就未曾解开过。
张安紧缩起身子,让自己能更好的躲在墙壁后面。张安摸了摸挂在腰间的水壶,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水壶的重量减轻了很多,把水壶从腰间抽下来,看着水壶中间的一个弹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张安小心翼翼的品尝着这仅剩的甘露,不过这一口不到的水根本不够浇灌灼烧的喉咙,他的嗓子痛的要死,长时间不摄取水给他的嗓子带来烈火灼烧般的疼痛感,他觉得他现在连一滴口水都吐不出来,只能吐出干燥的沙子。在倾倒完最后一滴水后,张安恼怒的把手中的水壶掷向了远方。
张安蜷缩在墙后,身上所有的器官都在感知着周围,双手一直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步枪,稍微有一丝的风吹草动都会使张安身子猛地一颤。不知为何,张安现在感觉冷,感觉渴,感觉累,但是感觉不到疼,哪怕自己的右耳正在不断地流着血。
张安在环顾四周的时候,看到远处废墟里似乎埋着一个人,倾塌的砖瓦把他的上半身全部掩埋。这种情况在战场上很常见,四处都堆积着尸体,有人死于枪下,有人死于炮火中,但总有几个倒霉鬼自认为那些被炮火摧残过的房屋会很安全,至于最终的结局就如同张安现在看到的一样。但是,张安看的并不是这个倒霉鬼的尸体,而是他腰间别着的水壶,那从远处就能看出来的沉甸甸的水壶,那里绝对有一大壶甘甜的清水,整整一大壶。
张安看着那个水壶出了神,不禁的空咽了一口唾沫,虽然他嘴中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光靠想象就能够品味出那壶清水的甘甜。他快疯了,他直勾勾的盯着那壶水一动不动,好似眼球就是个模型一般,半天都不曾转动一下。
张安不断咽着那些他凭空想象出来的唾沫,眼球上已经布满了血丝。在这时,一发炮弹射在不远处的高坡上,轰隆的声音震天响,下一秒张安便宛如离弦之箭,向着那个在废墟下的尸体俯冲了过去。在这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耳边早已没了任何声音,眼中只剩下那个别在尸体上的水壶。
仅仅两个房屋的距离,这在平时不过是眨眼间的时间便可以到达,但如今却显得无比的遥远。十米......五米......一米......终于可以......就在张安把手伸向水壶的时候,一柄带着污泥的枪从墙角伸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张安的脑袋。
有人!这么会有人?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在这?怎么会有人守着一壶水?守着仅仅一壶水!一壶水!见鬼!张安的脑子里脑子里都是这种问题,他不敢相信有人会潜伏这么久就为了守着一壶水而已。但是事实已经发生了,容不得张安再仔细的思考,他一咬牙,正踏出的左脚猛地斜,一声清脆的响声表明这张安近期无法再灵活的运用这只左脚了。
但是张安的这一举动使得墙角枪口喷出的子弹划着张安的脑袋飞了过去,那人见一击没奏效,紧接着再次扣动扳机。可是这次张安已经注意到他了,张安身子倾斜的方向正式枪口的方向,第一发子弹没能成功的击中他,当第二发子弹已经上膛的时候,张安的右手已经握住了伸出来的枪口,在敌人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张安右手用力的把枪口压向了地面,同时左手摸向了小腿处的匕首。
第二枪打在地面上,尘土飞扬,他已经没法再开出第三枪了。正在他面前的是张安扭曲的面容和一把锋利的刀子,下一秒,冰冷的匕首插进了敌人的喉咙里,喷射出一大股鲜血,敌人正处于一种错愕之中时,张安右手送开枪口,紧接着抵在匕首的尾部,接着张安用全身的力气压在匕首上,把敌人钉在了地上。
他的眼中充满了错愕,就和即将要触摸到水壶的张安一样,但是现在他惊恐的眼神中看到的只是张安咧嘴咬牙的面容,他想要说话,可是喉咙处插着的一把匕首使他闭上了嘴,他用全力挣扎但是只能感觉到生命的流逝。不久后,张安感觉不到敌人的反抗,而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泽,是的,他死了,死在了张安的刀子下。
张安逐渐放松了身体,松开了手中的匕首,正准备喘口气的时候,一发子弹射进了张安的左腿膝盖,看来这条腿是没法子再用了。张安一咬牙直抽冷气,但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反应使他双臂抱头向前翻滚,在张安翻滚的同时,第二发子弹已经击打在地上的尸体身上,绽放出一朵血花。当张安的头再次朝上的时候,张安的右手已经握住了自己的配枪,然后把头转向了开枪处。
一个满身泥泞的士兵蹲在墙角,从手中的步枪瞄准镜中看向这边。他也注意到了张安的目光,接着就把枪口重新对准张安,而就在此时,张安也掏出了配枪举枪射击并不自觉的把身子稍微倾斜。双方几乎是在同时扣动了扳机,一发子弹在张安的肩膀上炸开了花,而另一发子弹在敌军的脑袋上打出了一个血洞。敌军无力的垂下双手,瘫倒在地上,张安受击猛的一个踉跄,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张安浑身放松了下来,右手捂住左肩上的弹孔,带血的舌头舔了舔泛白的嘴唇,抬头正准备看向天空。不过就要当张安的目光触及到阴暗的天空时,张安前方破旧到楼房顶层突然冒出一阵烈焰伴随着巨大的枪响,当张安低头的时候,自己的胸口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洞,他能清晰的感觉出胸腔内的东西已经完全被搅碎。是狙击枪,只有狙击枪才会有这么巨大的威力,张安在临死前回想着这一击的伤害来源。张安完全不痛,因为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眼中原本就漆黑的景象变得更加黑暗,看来自己为了一口水而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呢,张安用最后一丝力气看向对面的楼顶。
那是一个手握狙击枪站立的士兵,当张安看到对方的面容时,睁大了双眼,并且忘记了呼吸。那是一张可以说完美到无瑕的面容,银白的长发,金色的双眸,还有那如雪般洁白的肤色和冰冷的面容。张安并非被她的美丽所惊到,而是张安觉得自己绝对再其他的地方见过她,不是在这战场上,而是在......在一群......人......男女老少......老人机......算命......博览会......
猛地,张安睁大了双眼,站了起来,就算他左腿的膝盖已经粉碎,就算他的肩膀已经断裂,就算他的胸口已经被开了一个血洞,就算血洞已经可以从张安的这边看到张安那边的东西,但是张安还是站了起来,因为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现实,而那张面孔本属于一个飞在天上的鸟人......这里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