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
今日是年前最后一次大朝会,朝会完毕后就会休沐半月,也算是放年假,宣政殿中早已人头攒动,一身戎装的杨广也出现在宣政殿,并站在群臣的前列。朝臣们看见了这位雄姿英发的二皇子,不过暂时谁也没有多嘴,只是不时眼神诡异的交头接耳议论几句。
前几日,刚押运物质赶到洛阳的杨广算算时间,扔下慢腾腾的大批物质,快马加鞭的赶回长安,随行只带回几种押运物质的样品,就是为了参加这次朝会。
昨晚回到长安之后,紧急通报进入皇宫,给父皇呈上几种进贡物品的样品后,又与借口思念母后,与独孤皇后聊到半宿才回到自己府邸。一番沐浴后,连跟王妃清热的时间都没有,最多睡了两个时辰,就换上一身合体的戎装来到朝会之中。只用眼神与杨素交流了几下,杨广就独自一人一脸正气的站立在群臣前列,保持与群臣的距离,尽显孤臣本色。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个道理他懂,现在正是关键时期,绝不能给父皇留下他在拉帮结派的映像,没见皇位旁边的太子哥哥杨勇,现在正不时眼露寒芒盯在他身上。两兄弟也没有过多交谈,草草打个招呼了事,显然太子也得到了他昨晚入宫的消息。
“陛下驾到!”
一声响亮的通传声,从站立在皇位不远处的小黄门口中传来,殿中群臣纷纷停止议论,静等陛下驾临。就连太子也从跪坐的软塌上站起。
隋唐两朝,朝中气氛没有后世明清严肃,就连朝中斗殴都时有发生,所以大臣们只需要弯腰鞠躬既可,并不需要跪拜。等众臣都弯腰行礼后,上方传来开皇杨坚中气十足的声音“众卿不必多礼,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场朝会,在爱卿们的努力治理下,加上今年也算风调雨顺,朕的大隋变得更加富强了,所以,今天应该是朕感谢众位爱卿啊!”
听见此言,殿中众臣连说‘不敢’。
“朕知道,很多爱卿们与朕一般都是上了年岁,腿脚也不太便利了。哎…岁月不饶人啊!今天,朕也特意给众卿家恩准,你们以后上朝时,可以乘坐此物。”
听见开皇的话后,身边一位太监赶紧挥手,后面早已准备好的公公们,一人提着几把软椅就奔了出来,并给前面几十位重臣一人发下一把后,又匆匆离去。
“这个东西名叫软椅,可不是胡凳,是朕的皇子广儿手下一名异人进献。朕也坐过,感觉挺好,不管乘坐多久,腿脚也不会发麻。所以今天给众位爱卿分发此物,让大家以后也不必再受脚疾的困扰。”
“谢陛下恩典!”一阵陆陆续续的感恩话传来。
这软椅的下发也很就讲究,并不是按照年纪大小所发。一共只有二十把椅子,囊括了三省六部的最高长官外加左右仆射,与朝中一些德高望重之人。虽然只是一把椅子,但没有领到之人眼里的各种羡慕嫉妒恨却骗不了人。
这次朝会以后,因为椅子的蒙皮被涂成红色,所以红椅会议的名声就渐渐传了出去,这可是历史上从未记载之事。
“这次朝会,众卿们都可以畅所欲言,不用有什么顾忌,朕还是分的清好赖的”。杨坚不大不不小的开了个玩笑,朝中基本都是心腹老臣,很多还是支持他从北周军阀当上皇帝的忠实拥泵,大家都算知根知底,也就没必要虚情假意。
“陛下,臣有事要奏!”太子洗马李纲首先站了出来。
“准奏!”
“臣要弹劾皇子杨广。其身为扬州总管,职责就是镇守整个江南地区,如今却无旨意跑回长安中,至少臣就从未听过有招他回朝的旨意,还请陛下明查。”李纲不愧为隋唐的著名耿直人物,直接就拿杨广开炮。
“臣等附议!”几位坚持古法的重臣,似乎看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也跟着附和。
这个问题,开皇陛下也没急着回答,他毕竟没有真正给杨广下过旨意,被人抓住了把柄。不过同时,他也想看看杨广的应变能力,如果连这点场面都应付不了,那他就真的对杨广会很失望。
“哈哈哈…”杨广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抱拳施礼后才说道:“李师此言倒也不错,广的确没有收到父皇的旨意入京。但,您怎知广不是因为军务回京?”。
“哦,那老夫倒要听听广殿下的何等军务,非得回到京城不可!”李纲这话,也算不留情面。本来身为太子洗马,虽然也看不上太子杨勇的种种奢淫之风,但他发现杨广的狼子野心后,出于儒家传统,他也只能跟杨广抗争到底。
“这也不算什么保密军务,广,倒是可以给大殿里在坐的诸位长辈们讲解一番。还望父皇恩准!”
“准!”
“诸位可能也曾得知,本皇子曾得到一位异人的助吧?不错,因为本皇子爱怜其才华,业已经把小女许配给他。”
殿中,太子杨勇手中把玩的一块玉佩,差点生生被他扔在地上砸碎,这名异人他早已听闻过,本来想招揽到自己手下做事,但刚刚听闻杨广居然把女儿许配给其为妻,顿时又惊又怒。
怒,是因为这下不但绝了他招揽之心,而且杨广有异人相助,对他的太子宝座可是极为不利。
惊,是因为这事早先他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按说这种大事,父皇与母后怎能不知,可就他堂堂太子还被蒙在鼓里,连皇宫之中都未流传出一丝消息,这说明什么,又如何能不惊?
至于宇文述,听见这话后心思也很复杂。本来中意的儿媳妇变为别人媳妇,虽然杨坚又在皇族之中给他儿子重新找了一位美貌女子,但…。
“经过这名异人的献计,本总管现已在扬州城中设置了养蜂厂、焦炭厂、养猪场等与国家有利的工厂,马上还有钢铁厂、新海船厂等将要陆续投产。就说现在,本总管是押解着蜂蜜十万斤,蜂王浆五千斤,猪肉几十万斤,各色鱼肉两百多万斤,总共三百万斤物资敬献给父皇的。敢问李师,押解这么多肉食之物进京,如何不能算军务?”。
“算,押解这么多肉食进京,的确算是公务!”虽然内心不喜狼子野心的杨广,但正直的李纲还是肯定了这点。
听完具体的押运物质,殿中朝臣大哗,因为杨广的前期保密工作,众人皆不知居然有这么大一批物质,特别是其中的五千斤蜂王浆,谁见过蜂王浆是以千斤作为计量单位的。
“广殿下!”又是一位老者站出来。
杨广认识他是父皇的宠臣高颍,连忙回礼。
“高仆射有言请讲!”
“高某也承认押解这批物资是重要军务,但,殿下有没有想过,你如今不在扬州坐镇,万一江南一旦有叛乱起复可怎么办?”高颍的老成谋国之言,听得殿中诸臣频频点头,就连杨坚也捋着胡须点头认可,而杨勇更是恨不得抱着高颍亲上几口。
“哈哈哈…。高师所言极是,不过至从广开始编练‘野战团’后,江南各地就早已风平浪静。当野战团野外拉练,跑遍江南几处大的城市之后,广现在敢说,这江南的赋税精华集于几家大型工厂中,而江南的平静,就集于刚刚编练成的野战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