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厌华慢悠悠地走向凌乱的屋内,捡起地上的五本书,看向白墙上的一张照片,抿嘴一笑。
取下来,放在拉杆箱里,最后带走了笔记本电脑和一把刀。
戴上助听器:“再见”
关上门,便只留下只有一丝缕光亮的没有记忆的地方。
地上的血倒映着他的背影。
“好了?”顾拾月抬眸看向白厌华,“走吧。”
雨还在下你听得见吗?华儿。
他睫毛上沾着雨水,眨眨眼,像泪一样,划过脸庞。
“顾拾月”他张张嘴,低头看着倒映他的水洼,“我是不是要死掉了,”顾拾月看着他,默不作声。
“我不会让你死的,没人会伤害你。”顾拾月紧紧握着拳头,对着身后的他,苦笑,“只要你愿意,我会尽一切可能保护你。”
她似乎不在意旁边的两个人:“还有我呢。”
白厌华愣了愣,笑了:“谢谢你,阿月。”
路上,雨水打在车窗上,看着渐向后的建筑物,缩了缩身子,靠在窗边便合住了眼。
……
车刹住的震动惊醒了白厌华,朦胧的眼前。
“到了。”顾拾月低头看着手上缠着的手链,“你走吧。”
他看了看外边,镀金的牌匾上写着株城孤儿院:“那你呢?”
“我没事,朱严拂不会对我做什么的,你走吧,不用担心我”顾拾月看向车窗上滑落的雨滴。
“那你保重”
听见下车的声音,她看着白厌华从后备箱拿出拉杆箱后离去的背影,露出了绝望的神情,眼眶湿润了,“永别了,阿华。”
在他之后,她看着往后倒退的孤儿院,闭住眼:“回朱家。”
走到门前,他抬头仰望天空尽头,没有太阳夹缝的光亮,乌云满布。
拉着箱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不太高的楼,挂着一个很大的钟。
2012年7月21日16时37分,雨还在下。
脱下卫衣的帽子,走向门口。
摁响了门铃,没有人回答他,空旷的院子里,什么也没有。
时间过得好快呀,雨越发的大,打在房檐溅出水花,乌云过去一朵一朵,漫无边际的等待。
待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蜷缩在门旁,靠着箱子,合住眼,散发全身的寒意使他难受得皱着眉头。
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眼前逐渐模糊,伸出手,似乎看见了谁,张开嘴,无声呼喊:妈妈!
夜很黑,没有星月
张起寺刚和李秘书聊完对孩子们上学的扶助,从办公室层下楼离开刚打开门,便看见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没有声响。
他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说罢便背着白厌华拉着他的拉杆箱走向一楼的医务室。
“白医生!”椅子上的戴眼镜中年男人抬头看向张起寺,“嗯?张总,这孩子怎么了?”
“发烧了,头很烫!”
“赶紧放床上”
…………
白厌华睁开模糊的眼,嗓子很干,咳了咳。白医生听到了扭头笑了笑:“这里是医务室,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头痛。”
白厌华坐了起来,摇了摇头:“感觉很好,谢谢你。”
“不用谢,对了?小朋友,你来孤儿院干什么?”
“我,我叫白厌华。”睫毛遮住他眼里的空洞,他撒谎骗了他,“以前我都是被祖父母抚养的,可他们都去世了,房子也被叔叔分走了。”他突然抬眼,眼内满是泪水,眼眶红透了,“我找不到住的地方啦,只能来这里了。”呜咽着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因抽泣而越发的小。
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环住了他,让他愣住了,白医生轻声道:“没事,我们会收留你的,这里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了。”
是他从来没有的温暖,好想一直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