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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住校的生活,辣条的故事

这一天放学,高天一和爸爸妈妈说了要住校的事情。住校后只能在每周的周一晚上回家里,拿一下换洗的衣服,第二天一早还要起早去上学。每周的周末都不放假,每天晚上上晚课到九点。基本上上课就是连轴转了。

第二天高天一的爸爸高春送他来上学,带来了被褥,之后回家去了。然后就是开始第一天的忙碌学习,初三的老师也都换掉了,变成了教学经验多一些的老师,但英语老师还是没换,不过高天一也很喜欢这个英语老师,虽然她很年轻,教初三的确是破天荒的事情,但这个英语老师教的的确也很好。每个老师上的第一节课都是说考高中的事情,这让高天一也是有了些许压力。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高天一还有一点小激动呢,因为他再也不用带饭了,住校后一周回家一次,带饭是不实际的事了。可以用钱买饭吃是住校给他带来的唯一欣慰之处,虽然每餐的伙食费只有一元钱,但他可以买一些同学们一直再吃而自己却吃不到的东西。他计划着每天有一餐不吃正经饭,买一些零食,要把没吃过的东西都尝一遍。

到了晚自习,妈妈姜敏害怕高天一冷,让爸爸高春又送来了毛垫子,爸爸高春帮着高天一铺完床铺就回去了。望着爸爸远去的背影,高天一还有一些不舍。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住集体宿舍,高天一有些忐忑。这个宿舍其实就是学校的一间大教室,里面放了四十张床铺,都是高低铺,可以住下八十人。门口有一个小屋子,是一个临退休的女老师住在里面,她负责学生的住宿管理。

高天一也运气不好,床铺都是两张床靠在一起,但高天一住的位置有一张床没上铺,他在上铺睡就显得很危险,这些床不是侧面靠墙,而是床头靠墙,所以高天一的床有一侧没有护栏而且隔壁也没床,感觉睡觉一个翻身都能掉下去的样子。高天一睡在上面小心翼翼的,其实挨着他住在下铺的那个同学,因为自己的床没上铺反而更害怕,害怕高天一掉下来砸到自己。

这个屋子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初三的四个班全部男同学都在这个大教室里睡觉,人多了就乱,有些男同学不爱洗脚,不爱洗袜子,尤其是有的学生鞋很臭,整个宿舍里都飘着一股混合气体的味道。而且人多就很乱很吵,晚上有的人聊天,有的听收音机,乱哄哄的,还好高天一的睡眠质量高。这一天有人在用收音机放鬼故事,高天一不想听这个,但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你越不想听但下意识听的越仔细,听着听着大家就融入了鬼故事的氛围中,这个时候也应景,宿舍外边一声巨响,打了个雷还有闪电,吓得大家魂都快出来了。

学校里的食堂中午卖盒饭,卖给全校的学生,到了早上和晚上,就专门给初三和初四的住校学生做饭,早饭和晚饭都是自己带餐具了,没有餐盒,大家就坐在食堂里吃。中午的盒饭味道还算可以,但早上和晚上吃的饭就像猪食一样,一天一餐,基本上就是白菜汤和萝卜汤交替进行,这两种蔬菜做成大锅饭再加上熬的久一点,就会有一种像猪食一样的特别的味道,大家都快吃吐了,偶尔有一天做豆腐汤,简直就是人间美味了。

高天一和一个叫刘伟的同学玩的很好,住的床铺近一些还在同一个二班。刘伟的大伯父就是学校食堂的老板,由于玩的好高天一每次都和刘伟一起吃饭。刘伟的大伯父就坐在一个桌子上,大家去食堂打饭后就顺便放在刘伟大伯父的桌子上一元钱。因为食堂是自己的大伯家开的,刘伟吃饭自然是不要钱的了,有一天高天一和刘伟打完饭,就跟着刘伟一起去吃饭了,忘记了给钱。吃完饭往教室里走,高天一突然想起来,然后不好意思的说:“刘伟,我忘记给你大伯父吃饭钱了!”刘伟说:“不管他!”也不知是怎么的,高天一位突然鬼迷心窍了,以为吃饭的人多刘伟的大伯父不会记得清谁给钱谁没给钱。高天一和刘伟吃饭就连续几天都没给钱,也没人说,高天一以为没人会发现,自己以后每天早饭和晚饭在食堂吃就不用花钱了,正在美美的想着呢,刘伟突然就走过来说:“天一,我大伯父问我,说和你一起吃饭的那个同学已经好几顿没给钱了。”高天一听刘伟这么说一下子羞红了了脸,自己的脑袋里感觉像是有一个马达在高速转动,在想着怎么回答。突然想到了一个回答方式:“刘伟,我这个星期忘记带钱了,吃饭的钱不够,我下个星期一回家把钱拿来就还你大伯父!”到了第二天吃饭,高天一偷偷跑去和刘伟的大伯父说:“我这个星期忘带钱了,伙食费不够了,下个星期带钱来再补上。”刘伟的大伯父说:“没事的,这个星期你就正常吃饭,不能饿着!”到了第二个星期,高天一把省下来的钱又都还回去了。虽然还了钱,高天一心理却一直憋闷的慌,想着这就是撒谎的惩罚,以后做人还是要正直诚实,这件事真是一个教训。

高天一的学校里虽然是个乡里的中学,但是条件也一般。还是在农村,也没有供水站,饮水机和大桶装的矿泉水自然是没有的了。起初住校也没有想到买个水杯,买了也没有用,没有饮用水。高天一就买了一瓶矿泉水喝。天天买矿泉水要一瓶一元钱呢,一瓶矿泉水就是高天一的一顿饭钱,肯定是不能这么买了。高天一就用这个矿泉水的瓶子喝水,这种饮料瓶好像是循环几次使用就不能用了,但高天一用这个瓶子没有时限,直到这个瓶子坏了或者丢了。平时也不怎么喝水,可能是心思都用在学习上了,也没感觉怎么口渴,就是吃饭或者午休的时候会喝一些水,就对着自来水龙头接一瓶就完事了,管他水干净不干净,反正就是啥时候说啥话,有钱你就有资格说自来水不干净去喝矿泉水,没钱了反正喝自来水也没事。

到了深秋初冬的时候,再喝自来水就太凉了,但到了冬天也就有了锅炉烧暖气了。学校里的大部分教室还是烧火炉,学校没有那么多经费去装暖气,就装了办公楼的和教学楼的六个教室。教学楼的六个教室分给了住校的初三四个班和初四两个班,因为这两个年级住校要上晚课,而且学习任务重,就把条件相对好的教室分给了他们。暖气还是好一些的,不像火炉每天升火灭火麻烦不说,还得总看着火向里面填煤,加热也不均匀,挨着炉子近的烤得慌,离得远的又冻得慌。暖气在屋子里靠着墙壁,形成了一个热循环,让屋子里不太热也不太冷,待着很舒适。给暖气供热的锅炉房是对外开放的,锅炉上有一个水龙头,可以接开水喝。高天一这一天很冷也想去接一瓶开水,拿着矿泉水瓶子去接,刚接了一点,瓶子的塑料瞬间被烫瘪了,高天一马上把瓶子扔了以防热水漏出来烫伤自己。这一幕正好让一个初四的女生看见了,高天一红着脸灰溜溜的走出锅炉房,心里想:自己真是学习学傻了,好愚蠢,居然用塑料瓶装一百摄氏度的沸水,想着想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还好那个大自己一年级的初四女生不认识自己,要不自己得被同学笑话死。

每周一晚上回家是高天一最期盼的日子,可以和父母及姐姐高天微团聚,虽然只离开一个星期,但对于第一次住校的孩子来说也是很长的时间了,一个星期时间真的不短,一年才五十几个星期而已。每次回家高天一都把伙食费省下来点去买零食,把零食带回去给姐姐高天微,这一次,他带的是辣条,高天一发现姐姐很喜欢吃,不一会就都吃完了。

第二天一早,高天一又去上学了,每周回家就住一个晚上,真是住不够。高天一开始了新一周的计划,他发现姐姐爱吃辣条,这个辣条一毛钱一根,高天一带回去五根根本不够姐姐吃,他想着多买点够姐姐吃一个星期的。于是就去小卖部问:“辣条按袋卖的话多少钱一袋?”店老板说:“单买一毛钱一根,按袋是三块五一袋,买一袋划算,一袋有大约五十根。”高天一心里盘算着伙食费,咬咬牙就买了一袋。

买了一袋辣条花了三块五,也就是高天一的三顿半饭钱没了,高天一要重新安排自己的吃饭方式了。到了晚饭时间,刘伟叫他去吃晚饭,他借口说自己不舒服不去吃了,趁着大家去吃饭了教室里没人,他就偷偷的出去买了一袋小蛋糕,一个很小,大概直径四厘米一个,高天一算了一下,每天晚饭吃两个,连续吃四天就可以把买辣条的钱省下来。高天一吃着小蛋糕,还扒开书包看了看里面的辣条,迫不及待的想着周一快点到来。

初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而且每天学习消耗的精力也大,晚上就吃两个小蛋糕高天一肯定是饿的慌了,因为当时吃完两个小蛋糕就没吃饱,更别提还好抗整个晚课了,高天一饿的心慌慌,但想到姐姐能吃到辣条开心的样子,就只能咬咬牙吞咽着口水忍着了。第二天中午,妈妈姜敏来学校找高天一,高天一很是吃惊,妈妈姜敏说:“天一,你小姨来了。”高天一见到小姨姜杰,很开心,妈妈和小姨姜杰来石正村赶集来了,给高天一买了些学习用的文具和一件衣服,高天一很开心。

又到了晚饭时间,高天一一个人在教室里吃了两块小蛋糕,没有吃饱,想想昨天晚上挨饿,又想着还要这样继续吃两天的晚饭,看着小姨姜杰给自己买的文具和衣服,高天一自言自语道:小姨要给我买的是吃的该多好啊!”终于熬到了周一,高天一在放学前特意检查了一下书包,确认了那袋珍藏了一个星期的辣条。高天一骑着自行车回家,一路上想着姐姐高天微看到这袋辣条时既开心又惊讶的表情,想想心里就美美的。高天一到了家兴冲冲的推开门,发现姐姐不在,高天一问妈妈:“姐姐呢?”妈妈说:“你姐姐被你小姨带走了,和你小姨出去打工了,走得急也没来得及和你说。”听见姐姐去打工了,想想自己挨饿准备的辣条,高天一的心情真是失落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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