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延珩双手就抱到胸前:“有何不妥,你一个万户候的嫡长子还配不上将军府的庶女,谁要敢乱嚼口舌,让人抓几个牢里一丢就消停。再说,任家刚退亲,沈婉是和你一起传的谣,眼下你去将军府提亲,但凡有眼力劲的都不会跟你相争,你要是娶不成沈婉,那沈婉也嫁不得别人。”
“你帮将军府平谣,做的是好人好事,有什么好心虚的,如今好人好事做到底,把受委屈的沈婉一并娶了,又没把她抬进小门当妾,三书六礼当的是万户候府长子嫡孙的正房太太,以后管的是万户候的后宅,旁人求而不得,沈婉可是捡到大便宜。”
齐旭保做贼心虚:“别人不知道,你能不知道,谣是咱们自己造。!”
徐延珩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状:“这不得了,只有咱们知道,别人都不知道,你只要咬定青山不松口事就成了。”
齐旭保还有些不放心。
徐延珩遂提醒齐旭保:“去之前,先给沈婉递个话,让她露点口风给傅姨娘,你的事就能事半功倍。”
齐旭保听了话照办,待沈婉有了回应,择好吉日就去到将军府。
将军府里人都全的,听到府州万户候的齐公子又来拜访,一个个面面相觑。
事情已经了结,还来干嘛!
沈长恭边换衣服边对阮氏道:“谣言的事全亏齐旭保平息,本该谢谢他,可想到谣言牵扯两家,怕有来有往生出闲话,不曾想我一味避讳,他却没有避讳。”
阮氏替沈长恭整着衣服,面上露出几分担心:“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是南王又整出什么妖蛾子,齐旭保知道后来支会我们一声吧?”
沈长恭也面露紧张:“倒也可能,他住在瑾王府,瑾王府的眼线遍布全城,传消息收消息都是最快的。”
阮氏催促着沈长恭:“那快点,别又出什么事端!”
沈长恭和阮氏急冲冲进到大厅内,椅子上一坐定,沈长恭就朝着齐旭保道:“齐公子,可是南王那边又要生事?”
“南王?”齐旭保怔了怔道:“没有呀!”
审时度势还审错了,沈长恭语气一顿道:“齐公子来府上另有他事?”
齐旭保想着徐延珩的话,底气十足地道:“回沈将军,我来提亲。”
沈长恭大骇。
阮氏目瞪口呆。
厅里落针可闻。
半刻,齐旭保掩嘴咳嗽一声,沈长恭回过神,带着满面骇然道:“齐公子,你替哪位来府上提亲,延珩让你来的?”
阮氏也有些坐不住:“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延珩平日行事最有分寸不过,不遣媒妁上门,怎会把你叫来提亲!”
居然全都以为齐旭保是帮徐延珩来将军府提亲的。
齐旭保很是尴尬,只好道:“沈将军、夫人,是我来提亲。”
阮氏闻言面色大变:“你想娶小五,那可不行,我打算把小五……。”
沈长恭连忙掐掉阮氏的话,开口道:“我们打算让小五在府里多呆几年,她年纪还小,不太懂事,终日惹事生非,欠管教。”
齐旭保顺着话道:“是,五小姐年纪还小,过几年出嫁也不迟,我说的不是五小姐,是四小姐。”
沈长恭呆若木鸡。
阮氏口吃道:“你,你……想娶沈婉?”
齐旭保道:“本当遣媒妁来府上提亲,送礼求婚,又怕媒妁道不清我的想法,是故厚着脸皮登门而来。”
阮氏向来心直口直,立马道:“你和沈婉不是刚传过谣言,要是现在结亲,外面又要谣言四起,岂不是人人侧目,我觉得十分不妥当。”
齐旭保立马道:“谣言已然澄清,谁要敢多说一句,牢门朝天开,自有造谣者的去处,我和四小姐清者自清,不怕旁人诽谤。”
阮氏十分犹豫:“一张嘴巴两张皮,横说竖说都有道理,我是怕闲言碎语折损你们。”
“眼下谣言已改了风向,夫人只管放心。”齐旭保道:“再者,我生在府州、长在府州,婚后也在府州生活,父亲在当地颇有声望,谣言止步在会稽城,绝不会传到府州。”
阮氏还是觉得不妥,正要开口,外头有小厮传话道:“傅姨娘到。”
大厅处传来脚步声,傅姨娘穿着玫红锦锻短袄,同色托底罗裙,裙上用金丝绣出一朵朵牡丹,举动间流光溢彩,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正笑盈盈地进来道:“听闻齐公子来府上,上回的谣言全凭公子力揽狂澜,我特意过来相谢。”
齐旭保是个精明的,瞧见傅姨娘的打扮,立即上前行礼道:“不敢当,不过是举手之劳。”
傅姨娘目光上上下下巡视了齐旭保一圈,正如沈婉所言,是个玉堂金马的贵公子,生得好,门户好,虽说脾气暴躁点,可玉无完玉,人无完人,人生不如意且都十有八九,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条坏处并不打紧,毕竟千千万万条的好处早把这条坏处给抵销掉。
傅姨娘笑了笑道:“齐公子真是谦逊有礼,年轻人像你这样的可不多,眼下仗着自个身份飞扬跋扈的不在少数,那些王爷家的世子一个比一个横上天。”
王爷家的世子?
飞扬跋扈?
说谁呢!
怎么听着像徐延珩。
齐旭保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听见傅姨娘道:“齐公子一表人才又谦逊有礼,倒是比有些纨绔世子们强很多。”
齐旭保一听话音就知道傅姨娘这是在阮氏面前踩低徐延珩捧自己,可他一点也不高兴。
内宅妇人的较量齐旭保并不感兴趣,傅姨娘如果想借沈婉的婚事压阮氏一头他没意见,可他和沈婉的婚事还没得到沈长恭和阮氏的认可,傅姨娘就来压一头,简直是添乱嘛!
齐旭保赶紧转移了话题:“多谢姨娘的夸赞,听闻姨娘和我是同乡,都是府州人,我今日来府上提亲,沈将军和夫人还未允可,还望姨娘多替我美言两句。”
傅姨娘瞥了齐旭保一眼:“你是万户候府的嫡长子,勋贵人家和诗书之家不同,将来是要承爵的,比起嫁给读书人,勋贵门庭实在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