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知道这个消息后,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啊,爹爹肯定不要我们了,他带了新的孩子,以后肯定不会喜欢我们了。”
而我相对还是较为镇定,嗤的一声笑:“喝!他有什么了不起,妹妹要是不喜欢,姐姐一定将他赶走,不过,他既然来了,我们得去会一会!”
孩子就是孩子,永远是那么天真烂漫,被我哄了一下,妹妹顿时不哭了。
我和妹妹那时虽说年纪不大,却是什么好事坏事都做过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过大都是妹妹起的头,我只在旁边放哨,例如:胖胖厨师在厨房打瞌睡的时候,悄悄将他的锅铲拿走,然后埋在地下;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将前院花圃里的小厮虎头写给丫鬟兰花的情书偷偷藏到丫鬟梅花的衣服里……还有爬树,掏鸟蛋,诸如此类,应有尽有。
妹妹像是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乐得笑裂了嘴,我在前头领着路一路往前院走,果真在前院一株梨树下瞧见了那身着银衣的俊俏少年。
我刚从容地立定了,还未出声,妹妹已怒目瞪他,小孩子气略有些幼稚道:“你是哪来的,竟敢跑到我们家来,我不想见你,你出去。”
那少年转过身来,波澜不兴地看着妹妹,然后微微欠身,彬彬有礼地对我们说道:“璟皇见过两位小姐。”他明明也不见得有多大,语气却是十分的沉稳,那清冷的双瞳在暖意浓重的日光下清凉而透明,却有着高远的傲然气息。
梨花苞开了,风吹过,有几片坠落他的肩头,那花瓣仿若一点凝雪,忽地像是便勾动了我心中某一处的弦。
我不得不承认,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漂亮的少年。
“璟皇,璟皇。”妹妹好像对他的看法变了,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这会儿还偏首细细念了几遍他的名字,忽地清脆地笑了,“璟皇,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你好漂亮,我好喜欢!”
妹妹向来心直口快,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是喜欢那个人的样貌,还是喜欢那个人。
那俊俏少年蓦地涨红了面皮,剑眉下的星眸中看着妹妹有些莫名的躲闪。
梨花满树凝白如雪,少年锦衣银光灼灼,那样的剑眉星目、高鼻薄唇,那样的眸光湛湛、气宇皎皎,真如一幅美好的画卷。
妹妹忽地缓缓地笑了,而我也抿着嘴笑了。
吃晚饭的时候,爹爹向我们介绍,璟皇身世凄苦,流落在外,无父无母,爹爹打算认他作义子。
我那时对他的感觉不差,也没往别地方去想,只是觉得以后也多了一个伴,多了一个义兄也没什么不好的。
而妹妹嘴中含饭呜呜了几声,语音中夹杂着一些含糊不清,我们也没注意她说什么,可是等她吃完后,大乌黑的眼瞳哼哼了几声,还是没放弃的大胆说道:“爹爹,璟皇变成哥哥了,那我以后长大了,还可不可以跟他在一起?”
爹爹自然以为妹妹说的是表面意思,与璟皇对望一眼,然后哈哈笑起来,答了好几遍当然可以。
可我知道,妹妹的话里有着另外一层意思。因为姆妈说过,我们长大后都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然后和他在一起。
我那时有些担心,但毕竟大家年纪都还小,没过多久就已忘记了。
从此我和妹妹的命中多了一位义兄,但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心中种了一颗莫名其妙的种子,如今已经悄悄发牙了。那时他还是十四五岁的年纪,那时他的头发还没有成为银色,那时爹爹帮他改名为日璟。
暮色将至,天地间染上了一层极淡的灰蓝颜色,接着竟起斜风细雨。
雨水蒙蒙,透着一丝干净的凉意。
柳枝柔漫,此时愈加浓绿欲滴。
紫色的小花仍旧灿灿烂烂地开着,淡雅的香气在雨中不减丝毫。
日月兮回到原本住着的卧室里,正忙着收拾衣物。小路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问道:“小姐,你要收拾东西去哪里?”
这几日府里的丫鬟小厮都被秋侍卫拦在院外,这次连她也不例外,现在容易见到小姐了,小姐却在收拾东西像是要走的样子。
日月兮听了手上动作不慢,答道:“我要回家了。”
小路不明白,小脸皱得苦苦的,“王府不就是小姐的家吗?还是小姐是想回老爷家?”
日月兮想了想才明白小路说的老爷是指的农覃显。她迟疑着摇了摇头,“我是要回来这里之前呆的家。”
小路一怔,不太懂她的意思,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日月兮笑了笑,还是老实说道:“那里是圣殿。”
小路闻言立即变了脸色,心里禁不住一阵无措,这怎么会呢?
她咬着下唇,缓缓抬起头来,低声道:“小姐怎么会在圣殿呢?难道那个时候小姐受伤是他们救了你吗?”
“听说一年前我生了一场怪病,等我再次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日月兮秀气的眉毛微微一蹙,“家里的每个人都跟我说,我从小就是在圣殿长大的,我是圣殿的圣女。所以之前我也并不是有意想瞒着你们,因为我的身份特殊不能随意透露。”
而且那时她也很相信长老们所说的,况且不可能整个圣殿的人都会合起伙来欺骗她吧,骗她这么一个身无分文、一无是处的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小路越想越觉得糊涂,心中有一大堆的疑问,急忙说道:“那小姐还是不是我们小姐?”她终于问出心中盘旋良久最